霍老爺子猛地看向管家,“你說誰?誰來了?”
他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不敢太肯定,所以連著問了兩遍。
畢竟在他眼里孟晚溪就是上不得臺面的狐貍精,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勾引霍厭。
她巴不得讓霍厭在前面沖鋒陷陣,她好坐收漁翁之利。
豈料自己還沒有找她,她倒是找上門來了!
“孟晚溪,老爺子,你沒有聽錯。”
老爺子愣了一瞬,“呵,我沒找她,她倒是先找上我了?讓她進來,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將霍厭迷成這個樣子。”
孟晚溪等了三分鐘,門衛(wèi)接到藍牙耳機的命令打開了大門。
“請吧。”
電動黑色電閘門緩緩朝著兩側(cè)打開,霍家映入眼簾。
不是恢宏的歐式別墅建筑,而是白墻黑瓦。
她像是誤入了江南水鄉(xiāng)的園林!
也對,中式美學吊打一切。
三步一景,五步一畫,就連灑落下來的陽光都能成為一幅精致而又賞心悅目的畫卷。
這就是真正的豪門世家,霍厭的家。
哪怕園林并不像西式別墅那樣宏偉,卻有著另外一種骨子里的壓迫感,遠遠超過西式別墅的震撼。
孟晚溪站在白墻邊,看著薔薇迎風舒展,分明是極為美好的畫面,她卻仿佛穿越回了千年前。
在這片等級森嚴的大地上,門戶之見根深蒂固。
女子被休之后,大多娘家不接受,夫家厭棄,一生草草結(jié)束。
更別說身份低微的女子愛上高門大戶的少爺,連暖床的資格都沒有。
她還沒有踏入霍家,就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強權(quán)。
腦中浮現(xiàn)出霍厭那雙眼睛,她又有了動力,義無反顧抬腿走了進去。
哪怕前方是龍?zhí)痘⒀ǎ惨J一闖。
可門衛(wèi)同意她進去以后便沒有再理會,也并無傭人上前引路。
孟晚溪試圖找一人問路,對方冷漠離開,將她視為空氣。
霍老爺子的下馬威這么快就來了。
還沒有見面,他就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孟晚溪,她的身份他要是不愿意,哪怕來了霍家她也見不到他。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羞辱到孟晚溪,殊不知孟晚溪從小在爛泥堆長大。
一般不是至親,別人很難傷害到她。
這算什么羞辱?還不如那一天她在劇組被打了幾十個巴掌,所有人都在笑她的侮辱性大。
難道老爺子以為這樣,就能讓她知難而退哭唧唧離開霍家嗎?
既然他不想見自己,反正也不是沖著他那張老臉來的。
孟晚溪在意的人只有霍厭。
她當機立斷,直接放棄跟老爺子玩躲貓貓的游戲。
她要找到祠堂在哪。
孟晚溪給霍筱筱發(fā)了一條信息。
很快霍筱筱給她畫了一張地形圖過來。
盡管身處陌生的霍家,霍筱筱和她認識的時間也不長,她卻做了和傅艷秋截然相反的決定支持她。
孟晚溪一點都不孤單。
她快步朝著祠堂走去。
霍厭,等等我,我馬上就到。
霍老爺子喝著茶,吹了吹茶葉問道:“那個女人怎么樣了?是不是急哭了?”
霍家這么大,第一次來霍家的沒有人引過來,在里面打轉(zhuǎn)一天都走不出來。
到時候她就會明白自己和霍家之間的地位天壤之別。
要是臉皮薄的,也就知難而退了。
畢竟是霍厭的心上人,這么多年也就只出來了一個,霍老爺子投鼠忌器,怕逼得太過,霍厭就和三叔一樣出家皈依佛門了。
王管家掃了一眼監(jiān)控,“倒沒有,她還在尋路,不過她的運氣似乎不太好,越走越偏快要到祠堂了。”
霍老爺子剛喝了一口,陡然睜大了眼睛,“你說什么,祠堂?”
“是啊。”
“砰!”
老爺子猛地砸碎了茶杯,茶水四下飛濺。
他這才反應過來,“她根本就不是來找我的,她想要找的人是霍厭!”
“什么?這姑娘還另類的,不按牌理出牌。”王管家下意識道。
霍老爺子冷冷睨了他一眼,管家連忙閉嘴。
孟晚溪腳步越來越快,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蹲在樹下的吳助。
他手里拿著個饅頭,正在給小螞蟻喂饅頭。
霍厭不吃不喝,身上還有傷,偏偏一老一小誰都不肯松口,他夾在中間很擔心。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吳助理。”
他是一夜沒睡覺產(chǎn)生的幻覺嗎?孟晚溪還在京市,他怎么聽到了她的聲音?
孟晚溪又叫了一聲:“你家老板呢?”
吳助轉(zhuǎn)頭看到身后的女人,瞬間嚇得跳了起來,“孟,孟老師,你怎么在霍家?”
孟晚溪神色略顯著急,“來不及細說,你家老板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吳助還想要找一個說辭瞞著她的時候,孟晚溪再度開口:“別敷衍我,我都知道了,我是專程來找他的。”
“不是霍家的人將你帶來的?”
吳助顯然不太相信,孟晚溪竟然從京市飛過來,一人獨闖霍家尋找霍厭。
震驚之后他滿心愉快,霍厭守護多年的種子,終于在今天長出了幼嫩的枝葉。
“還是你自己去看吧。”
有了孟晚溪加持,吳助瞬間有了精神,“孟老師,跟我來,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孟晚溪跟在吳助身后,被門口的保鏢給攔了下來。
“沒有老先生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去!”
吳助笑了笑,“孟老師,失禮了。”
下一秒,孟晚溪就看到過去那聽話乖巧的吳助揚起了沙包大的拳頭,毫不猶豫朝著對方的臉打去。
他以一敵二,竟然沒有落下風。
怪不得是老爺子精心挑選保護霍厭的人,原來他的身手這么能打,讓他去偷桃子實在太大材小用了。
孟晚溪也沒有浪費時間,在吳助給她爭取的時間里,她飛快朝著祠堂跑去。
霍厭已經(jīng)快要失去意識,隱約聽到門外喧嘩的聲音。
出事了嗎?
“吱呀”一聲,木門被人推開。
刺目的陽光灑落進來,他費力睜開眼機械朝著來人看去。
一抹熟悉的小身影逆光朝他走來,哪怕只是一個剪影,他也認出了她。
他以為是自己做夢產(chǎn)生的幻覺,喉結(jié)微微滾動,聲音嘶啞之極:“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