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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葉初棠提的問題，雙兒避重就輕地回答。
“奴婢是夫人派來伺候大小姐的。”
葉初棠挑眉，笑意不達(dá)眼底。
“所以，若是夫人想知道我每天在干什么，你們都會事無巨細(xì)地匯報？”
“夫人是當(dāng)家主母，若她問起大小姐，奴婢自然不敢隱瞞。”
“那如果你們的賣身契捏在我手里呢？”
雙兒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葉初棠擺了擺手，“去找夫人，讓她將你們?nèi)说馁u身契給我。”
“是，大小姐。”
雙兒起身離開沒多久，單兒就將東西都?xì)w置好了。
她裝了一些點(diǎn)心和蜜餞，又去洗了些水果，放在葉初棠面前。
“大小姐打算用小廚房嗎？”
葉初棠拿起一顆葡萄，扔進(jìn)嘴里。
現(xiàn)在不是葡萄成熟的季節(jié)，這葡萄應(yīng)該是從南邊快馬加鞭運(yùn)來的。
為了防止壞掉，葡萄采摘的時候只有五六成熟，并不好吃。
她吃了一顆就沒了興趣，看向一臉恭敬的單兒。
“你的問題，等晚膳結(jié)束之后，我再回答你。”
“敬候大小姐吩咐，大小姐稍后要和二小姐逛街，需要換身衣裳嗎？”
葉初棠還穿著粗布衣裳，和精致奢華的寧初院格格不入。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去燒水吧，我要沐浴。”
有柔軟的衣裳穿，誰還穿粗糙的。
單兒干活麻利，沒一會就燒好水，倒進(jìn)了屏風(fēng)后的浴桶里。
她調(diào)好水溫，又往里撒了些鮮花花瓣。
“大小姐，奴婢伺候您沐浴。”
葉初棠沒有被人看光身體的癖好，擺了擺手。
“我自己來就好，你去門口守著。”
單兒雖然覺得不妥，卻也沒有忤逆葉初棠。
她關(guān)上閨房的門，在門口當(dāng)門神。
葉初棠嫌棄地看了眼洗澡的胰子和洗頭的皂糕，從空間拿出了洗發(fā)水和沐浴露。
洗完澡，她入鄉(xiāng)隨俗，穿上肚兜和絲綢里衣。
又叫單兒進(jìn)來幫她絞頭發(fā)。
單兒聞著葉初棠身上和頭上的怡人香味，面露詫異。
這不是胰子和皂糕的味道！
葉初棠看著銅鏡里的單兒，問道：“你是效忠夫人，還是效忠我？”
單兒認(rèn)真地擦著葉初棠的頭發(fā)，想也沒想地回答。
“誰拿著奴婢的賣身契，奴婢就效忠誰。”
“你倒是誠實(shí)，怎么進(jìn)的府？”
“哥哥成親缺銀子，我就被爹爹以十兩銀子賣進(jìn)尚書府，成了少爺?shù)耐ǚ垦诀摺！?/p>
葉初棠看過古言小說，知道古代很多有錢人家的少爺，從十二歲開始就當(dāng)種馬。
她并不同情單兒的遭遇。
相比被賣進(jìn)青樓，當(dāng)大戶人家的通房，是一件幸事。
“既然你是葉安志的通房，就不可能效忠夫人以外的人。”
因?yàn)榈热~安志成婚，單兒大概率會被抬為侍妾。
單兒放下絞頭發(fā)的帕子，拉起袖子。
纖細(xì)的胳膊上布滿鞭痕。
新舊不一的痕跡顯示著她一直在遭受虐待。
她突然在葉初棠面前跪下，壓低聲音說道：“如果大小姐能救奴婢出火海，奴婢以死相報！”
整個尚書府都在夫人的掌控之中。
突然被接回來的大小姐是唯一的變數(shù)。
她用花言巧語哄得夫人同意，讓她來參選寧初院的丫鬟。
若是沒被大小姐選上，她不損失什么。
若是被選上了，她就觀察大小姐的品性，看是否有自救的機(jī)會。
沒想到她運(yùn)氣挺好，大小姐不僅敢對抗夫人，連老爺都拿她沒辦法。
所以，她坦白了一切，想求一個活下去的機(jī)會。
葉初棠看著一臉決絕的單兒，粉唇上揚(yáng)。
“你就不怕我將你賣了？在夫人面前討個好？”
她可不會因?yàn)閱蝺嘿u慘，就相信她。
單兒沒所謂地說道：“不過是一死，對我來說是解脫。”
她上次差點(diǎn)被少爺打死，覺得活不下去了。
跳井之際，她意外聽到夫人讓老爺將大小姐接回來。
雖然沒能聽到原因，她卻舍不得死了。
葉初棠看到了單兒藏在求死之下的求生之心。
便給了她一個生的機(jī)會。
“想要我救你，你就得先拿出你的價值。”
單兒說道：“我在葉家三年多，又是少爺?shù)耐ǚ垦诀撸廊~家不少秘辛，大小姐應(yīng)該會感興趣。”
葉初棠的確有興趣，剛要問，就聽到了雙兒的腳步聲。
她扶起了單兒，“我的頭發(fā)還沒干，繼續(xù)吧。”
單兒知道自己賭贏了，嘴角微微上揚(yáng)，語氣都變得輕快了一些。
“是，大小姐。”
雙兒進(jìn)來時，單兒已經(jīng)恢復(fù)了恭敬的模樣。
她將手里的三張賣身契遞給葉初棠。
“雙兒以后是大小姐的人，絕不背叛。”
葉初棠接過賣身契，看著表忠心的雙兒，眸光犀利又冰冷。
“那你發(fā)誓，如果背叛我，就腸穿肚爛，全家死光。”
去孔茹那拿賣身契，最多不超過兩炷香的時間。
雙兒卻用了兩刻鐘。
可見孔茹給她交代了不少的事。
雙兒一聽要發(fā)毒誓，臉色微變，立刻跪了下去。
“大小姐恕罪，奴婢能拿自己發(fā)誓，卻不能禍不及家人。”
葉初棠笑著道：“沒想到你還挺孝順的，起來吧，我剛才只是試探你，別當(dāng)真。”
說完，她晃了晃手里的賣身契。
“你的命現(xiàn)在被我捏在手里，諒你也不敢背叛我。”
她沒有拆穿雙兒，是想留著她，窺探孔茹的計劃，并通過她傳遞假消息，進(jìn)行反殺。
雙兒狠狠松了一口氣，“大小姐明鑒。”
“把外面的葡萄放進(jìn)后院的井水里泡涼，然后剝干凈，去籽。”
葡萄雖然不太好吃，但加點(diǎn)蜂蜜做成冰鎮(zhèn)葡萄汁，應(yīng)該還不錯。
“奴婢遵命。”
雙兒離開后，單兒小聲提醒道：“大小姐要小心，夫人對您有所圖謀。”
葉初棠看著銅鏡里的女人，粉唇輕啟。
“她圖我什么？”
說來還挺巧，原主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但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原主怯懦膽小，她殺伐果決。
兩種氣質(zhì)融合之后，變成了如今的剛?cè)岵?jì)。
可軟可硬，可慈悲可狠辣。
單兒換了張干帕子，繼續(xù)幫葉初棠絞半干的頭發(fā)。
她搖了搖頭。
剛要說自己不知，就突然想起葉安志前兩天拿鞭子抽她時，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