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
人群有作鳥獸散的趨勢。
革命烈士家屬這塊牌子可不簡單,屬于是不出手則已,出手則日月無光天地變色的大殺器!
易中海頓時變了臉色。
在他看來,高家三兄妹中高華木訥,高夏內向,高萍怯懦,是個很好拿捏的軟柿子,因此只需要簡單道德綁架一番,就能讓他們為四合院,以及賈家多做貢獻!
但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和他預期的完全不一樣!
先是高夏各種不給他面子。
再就在高華讓他想起了誰才是真正的四合院戰神!
雖然高萍依舊是個從前那個慫慫包子人,端著碗藏在房間里和一個不認識的女同志吃吃吃!
但無所謂。
那時候的他覺得他作為四合院中最德高望重的一大爺,依舊有著絕地翻盤的能力!
但他忘了一件事。
高松是烈士。
這一身份據說是工業部的大領導親自拍板。
雖說烈士通常授予軍警體系,但萬事無絕對,按照大領導在會議上的說法,在全國都很困難的年月,糧食比黃金更加珍貴,因此高松為了保護集體財產而壯烈犧牲,自然應當授予革命烈士稱號!
新社會,將一個私心勝過公心的花和尚,改造成可以為集體奉獻生命的英雄,不愧改天換地!
于是,就有了高家門口這塊往日滿是塵埃,但如今卻光芒萬丈的紅牌子!
高萍探出腦袋滿臉嘚瑟。
畢竟有了這塊牌子,別說他們家占理,就算是他們家不占理,前來處理事情的街道辦和捕快也會對他們無限偏袒!
高華漫說只是踹了一腳賈張氏,就算是對她瘋狂輸出一整套的鬼影擒拿手和金剛腿,同樣會被當做看不見!
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政治正確。
高華見大家都不說話了,于是他開始說了起來:
“棒梗和小夏都是男孩子,男孩子在一起打打鬧鬧是常有之事,賈張氏一個大人憑什么插手?”
“賈張氏要打我弟弟,那我只能打她了!”
“不行的話,咱們還是報官吧,讓公家來人來看看蓄意毆打烈士家屬是個什么罪!”
眾人滿是嘩然。
這還用問?
吃花生米的罪!
賈張氏聽著周遭人的議論,面如白紙,如果不是盡力憋著,只怕已經嚇尿了。
但有些事情吧,上綱上線就千萬斤重,其實放在私下里,也就是罵兩嗓子就拍拍屁股各回各家。
因此,最外圍的閻埠貴奮力擠了過來,人未至笑聲先到。
“我說華子啊,你這就有點小題大做了!”
“多大點事呀還值得驚動公安?”
“咱可都是一個院的鄰居!”
“是,你賈大媽有些沖動,這不假,可她畢竟不是還沒有打到小夏不是?反正你也踹了她一腳,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的饒她這次唄!”
閻埠貴邊說,伸手將賈張氏拉起來,擠眉弄眼:“我知道你心疼棒梗,這是東旭留給賈家的根,但你也不能這么沖動啊,快跟華子道歉!”
賈張氏忙不迭鞠躬作揖。
高華閃身:“如果道歉有用,還要公安做什么?必須報公安!那誰,給你一毛錢,去把常威喊過來!”
常威,是南銅鑼鼓巷的專屬捕快。
被點名的小孩撒丫子向外跑。
只是沒跑幾步,就被二大媽揪了回來。
高華擰著眉頭,冷笑:“二大媽這是要包庇賈張氏這種反革命罪人啊!”
閻埠貴腳步僵住。
什么個情況?
賈張氏猛然間渾身一抖,隱約聽到滴滴答答的水聲。。
“哈哈哈!尿了!”
“嘿!尿了呀!”
周圍人哄堂大笑,旋即捏著鼻子躲開。
賈張氏羞憤難平,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此時,破碎感拉滿的秦淮茹抱著槐花,一點點從人群后面走過來,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華子,都是姐沒管好棒梗,你就饒了我婆婆這次吧!姐給你磕頭了!”
說完,她是真的向下磕頭。
高華趕忙上前攔住。
只是不經意間,他似乎蹭到了什么。
高華像是被毒蛇啃了一樣縮回手,嘆了口氣:“新社會不興這套,快起來!”
秦淮茹輕咬嘴唇,搖頭:
“你不原諒姐,姐今天就不起來了!”
此刻,她不是秦淮茹,而是蔡秀彬,眉眼間十足的委屈巴巴,整個人我見猶憐。
高華猶豫足足一秒。
然后,他腦補了一下那層層疊疊的妊娠紋,神志瞬間恢復清明:“你喜歡跪,那就跪著吧,反正我不承認你這是對我下跪!”
他說完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秦淮茹一整個亞麻呆住。
按說她能給福利也給過了,媚眼也拋過了,高華這時候不應該跟何雨柱一樣露出癡漢笑,然后任由她予取予求嗎?
莫非是她的身材不夠豐滿,眼神不夠誘惑?
不能夠啊!
秦淮茹眉頭蹙在一起,不知道輸在了哪里。
突然,她隱約間看到一個穿著碎花長裙的身影,那道身影此刻就站在高萍身邊,小聲嘀咕,有說有笑,好似親姐妹。
那不是許大茂的相親對象嗎?
怎么會在高華房中?
秦淮茹滿心不解,只是努力擺出一朵柔弱小白花的樣子。
輿論漸漸偏向賈家。
高華一副報公安,立刻報公安的架勢。
閻埠貴嘆了口氣,湊到高華身邊:“華子,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樣吧,我讓賈家賠你點錢,這事就算這么過去了!”
“你拿著錢給萍萍買件襯衫,給小夏買雙鞋,不比把賈張氏送進去實惠?”
“里子、面子都有,可以了!”
高華緩緩點頭。
反正他也沒吃虧。
重要的是這么一鬧騰,院子里的人短時間應該不敢再招惹他。
閻埠貴又走到秦淮茹面前,將她扶起來,小聲說道:“你們賠華子十塊錢,這事就算是翻篇了!”
秦淮茹滿臉柔弱:“三大爺,我真沒這多錢!東旭的撫恤還沒有發,您看是不是您先借我們點?”
閻埠貴扭頭就走。
開玩笑,找他借錢?
真是一孕傻三年!
秦淮茹滿臉懵。
這時,冤大頭登場了。
何雨柱大步流星的走出來,直接將一張大黑十塞進高華手里:“拿去!這錢我替東旭他們家出了!”
說完,他轉身看向院子里的人:“列位都知道,我和東旭那是一塊長大的哥們兒!從今兒個起,茲要是東旭家的事,就是我何雨柱的事!”
“誰要是再欺負賈家,可別怪我跟他不客氣!”
秦淮茹推了一把身邊的小當:“快,過去謝謝何雨柱叔叔!”
小當跑過去,奶聲奶氣道謝。
何雨柱笑的合不攏嘴,目光慈祥,仿佛面前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高華笑而不語。
在他身后,婁曉娥目光微微下垂,如果畫一條線的話,婁曉娥的目光落點應該是在高華的腰部下方,大腿上方。
要死了呀!死眼,快挪開啊!婁曉娥臉頰通紅,滿是羞澀,神情迷離。
直到,圍觀的人群中響起許大茂的聲音。
“婁曉娥?”
“你在高華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