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寧盛了一碗青菜瘦肉粥給謝引鶴。
“我感覺你最近人都瘦了一圈。”
謝引鶴喝著粥,“最近沒胃口吃東西。”
“那怎么行!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不好好休息,猝死了怎么辦?”
“我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兒啊,你要好好活著!
慕雅寧越說越夸張。
好像謝引鶴身體病的很重。
即將不久于世。
聽得謝翰義心臟也一跳一跳的,腦瓜子嗡嗡嗡的。
謝引鶴現在這副樣子,他也從來沒有見過。
仿佛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
他當時更沒用,去酗酒。
被關在家里,還要翻墻出去。
謝引鶴倒是沒有那樣,卻把自己折騰進了醫院。
他醒了,粥也喝了,醫生進來做檢查。
“病人勞累過度,思慮過度,要放輕松,心情愉快,才有利于病情好轉。”
“這段時間別工作了!好好休息。”
謝引鶴沒有說話,腦袋放空,在發呆。
“醫生,我們知道了。”
慕雅寧送醫生出去的時候,把自家老公也拉走了。
病房內,爺孫倆都沒先開口。
尤其是謝引鶴,他靠在床頭假寐。
就當謝老爺子不存在。
謝老爺子走到病床邊,“就算要和我作對,也不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身體是你自己的。”
“我沒注意自己病了。”
謝引鶴嗓音低啞,“爺爺,我現在特別難受,如果您留下來是為了指責我的,可以回去了。”
“爺爺的話,不愿意聽了?”
謝翰義見他沉默,“你用這樣的辦法逼我妥協,謝引鶴,你真的!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孫子!”
“你很清楚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謝氏集團和你!”
“我還能怎么辦?你姐姐不聽我的,你也不聽我的!”
“你用自己的身體和我抗爭,如果我還不妥協,你下一步準備做什么?”
謝引鶴微垂著眸,“爺爺年輕時,也許曾經答應過您的愛人,會和她在一起,您食言了,您妥協了。我也向鳶鳶許諾過,但是我不愿意妥協,我祈求爺爺的同意,我祈求爺爺的祝福,我不想和爺爺您針鋒相對。”
針鋒相對那條路,爺爺曾經走過。
他沒走通。
他的愛人出了國。
而他娶了不愛的奶奶。
“和不愛的人生活一輩子,爺爺您體會過的,奶奶也體會過,她也不快樂,不然她也不會早早離世。”謝引鶴抬起頭。
謝引鶴從小就性格要強,流血不流淚。
謝翰義很少很少見到謝引鶴哭。
此刻他深邃的眼里卻噙著淚,泫然欲泣,強忍著,沒落下來。
一生要強的謝引鶴,居然哭了。
一生順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謝引鶴,第一次渴求一件東西,卻要祈求他的贊同。
“爺爺。”
“你都躺病床上了,我還能如何!”謝翰義沉著臉,“只要你別后悔今日的選擇。”
“我不會后悔,謝謝爺爺。”
謝翰義轉身離開。
俗話說藥到病除,爺爺一松口,謝引鶴感覺燒也退了,腦子也不暈了。
慕雅寧從門口進來, “他同意了?”
“同意了。”
“恭喜啊!”慕雅寧沒有進去,“那我們不打擾你休息了,給鳶鳶說一聲,讓她也開心開心。”
“媽媽。”
謝引鶴掀開被子下床,“我親自去找她。”
慕雅寧擔憂:“你還沒好。”
“這種好消息,要當面說。”
慕雅寧了然。
好小子!
不會這么快就要求婚了吧!
夠勇!
謝引鶴打了退燒針,他現在已經退燒了,坐飛機沒有問題。
他這一出苦肉計,可是計劃很久的。
故意當著爺爺的面在會議室暈倒。
然后就真的暈了。
燒是真燒。
澳洲。
“出去玩!”
“帶你出來旅游,怎么天天待在家里!”
“去看看考拉,看看袋鼠,看看珊瑚,坐坐游艇!”
涂鳶直條條的躺在沙發上,她很擔心謝引鶴。
謝引鶴說要用苦肉計。
爺爺最在意他。
到現在她還沒收到謝引鶴的消息。
司云司風也不回消息,說忙。
哎。
哥哥最近也忙。
就她一個閑人。
還有爺爺。
澳洲都有房產!
爺爺不愧是老狐貍。
姜還是老的辣。
當初把公司交給哥哥,他和公司完全撇清關系。
公司破產,也沒牽扯到他身上。
“心里煩,不想去,那些東西以前都看過了,沒什么新意~”
涂鳶懶洋洋的回答。
“和我這個老頭子一起看,沒什么新意,和你男朋友一起看,就有意思了!”涂爺爺說的陰陽怪氣。
“才沒有!”
涂鳶拿下擋在臉上的書,漫不經心的側頭。
爺爺背后出現一張帥氣英俊的臉。
“鶴鶴!”
涂鳶驚喜,光著腳就跑了過去。
謝引鶴張開雙手,涂鳶一下跳到他身上,謝引鶴順勢托著她的臀。
啵啵。
左臉親一個。
右臉親一個。
涂鳶眉眼彎彎,捧著他的臉自信端詳,“瘦了點!”
“想你想的。”
“才不是呢!”涂鳶傲嬌,“你病好了嗎?”
“好了。”
“哎喲哎喲!非禮勿視!我老頭子出去逗袋鼠了!”涂爺爺雙手背后,緩緩走出去。
“爺爺你離遠點!那玩意兒一腳能把你踢飛啊!”
涂爺爺:“……”
是人話嗎?
涂爺爺一走,只剩下倆人。
謝引鶴抱著她走向沙發,“想不想我?”
涂鳶埋在他肩上,“想,想你,想你想的都沒出去玩!”
可憐。
謝引鶴坐在沙發上,涂鳶則乖乖坐在他腿上。
倆人多日未見,久別勝新婚,黏在一塊都舍不得分開。
“委屈寶寶了,我陪你玩。”
“你不用工作嗎?”
“寶寶,我現在的任務是好好休息。”謝引鶴扶著她的后腰,“爺爺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苦肉計還真的有用?
涂鳶開玩笑的說,“早知道,就早點讓你使用苦肉計了,也不用提心吊膽這么久。”
“抱歉。”
“你抱什么歉啊!又不是你的錯。”涂鳶摸著襯衫扣子,“老人家嘛,我們當晚輩的只能說服,又不能用別的方式,這個過程漫長了一點點,但是還好,還好,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她以為謝爺爺還是不會同意。
謝引鶴在謝爺爺心里的地位真的很重要。
謝引鶴隨口問:“你以為需要多久?”
涂鳶思索片刻,“靜姝姐姐現在還沒回謝家,我以為大概要五六年,至少吧!”
“我倒是沒有關系,五六年之后,我也才二十六七歲,那你可就老了,說不定我就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