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系統橫推末世 第一章：末日外賣員

2035年4月9日，23:17。

地下車庫B2層的應急燈在十分鐘前徹底熄滅，咸腥的腐臭味順著通風管道灌進來，混著汽車防凍液的刺鼻氣息，把潮濕的空氣腌得像具腐爛的尸體。張辰蜷縮在一輛報廢的大眾車底，校服褲腳被喪尸抓爛的口子還在滲血，暗紅的血跡在白色布料上暈出不規則的花紋，像極了他最后一次打開手機地圖時，那些密密麻麻的配送路線。

“叮——”

手機屏幕在掌心亮起，電量1%的紅色警告格外刺眼。通訊錄里“媽媽”的號碼旁，未接來電的數字停在47，最后一條消息是三小時前發來的：“辰辰，別回來，小區里的人都瘋了……”后面跟著一連串亂碼，再之后，信號就像被人掐斷的電線，只剩忙音嘟嘟作響。

喉結滾動著咽下唾沫，張辰盯著保溫箱里三個冷掉的漢堡，面包上凝結的油脂泛著青白的光。這是他今天第七次打開保溫箱，仿佛多看兩眼，就能把三小時前那個戴著卡通口罩的小姑娘從記憶里拽出來——她開門時眼里還帶著笑，下一秒就被身后的母親撲倒，牙齒咬進她肩膀的瞬間，張辰轉身就跑，連保溫箱都忘了丟。

“咕嚕——”

通風管道傳來指甲刮擦金屬的聲響，像有人用生銹的刀在刮他的后腦勺。張辰渾身繃緊，校服下的脊背貼著地面的涼意，左手慢慢摸向腳邊的消防栓。鐵銹在指尖剝落，露出下面暗紅的金屬，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在外賣站點，站長拍著他的肩膀說：“小張啊，你這爬二十樓不帶喘的體力，天生就是干這行的料啊。”

可惜現在，爬樓的體力要用來和喪尸賽跑。

三只喪尸從管道口跌跌撞撞爬出來，腐爛的眼瞼掛在眼眶上，露出下面灰白色的眼球。最前面那只穿著保安制服，領帶還歪在脖子上，張辰認得他，昨天就是他在車庫門口咬斷了一個女人的手腕。此刻保安喪尸的喉管里發出含混的嘶吼，腐爛的手指向他藏身的車底，指甲縫里還卡著半塊人肉。

“來得正好，省得老子出去找你。”張辰低聲罵著，掌心按在消防栓上。視網膜突然浮現淡藍色的光幕，機械音在腦海里炸開：“廢土改造者系統初始化完成，檢測到宿主體力值27%。”

“改造目標：生銹消防栓。消耗體力10%，可轉化為初級近戰武器。是否確認？”

“還真像小說一樣，末世給主角來一個系統金手指？”

“確認！”張辰在心里狂吼，指尖傳來灼燙的觸感，鐵銹像融化的蠟般剝落，消防栓的金屬管逐漸扭曲，尖端凝結出鋸齒狀的刃口。當第一只喪尸的手指碰到車輪時，他已經握著改造后的匕首滾出車底，刀刃劃破保安喪尸的咽喉，黑血濺在他校服胸前，在藍光幕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紫。

“擊殺一級變異生物，獲得10經驗值。當前等級：青銅1級（10/100）。”

系統提示音剛落，另外兩只喪尸已經撲過來。張辰就地翻滾，匕首劃過第二只喪尸的膝蓋，腐肉應聲而落。他借著打滾的力道撞向旁邊的垃圾桶，生銹的鐵皮桶砸在第三只喪尸頭上，發出悶響。匕首再次刺入喪尸太陽穴時，體力值已經降到17%，耳畔響起系統的警告：“體力低于10%時將進入強制休眠，請注意合理分配。”

“知道了知道了，比我媽還啰嗦。”張辰擦了把臉上的血，蹲在保安喪尸身邊翻找。口袋里只有半包煙和一張皺巴巴的停車票，日期是三天前，也就是病毒爆發的第一天。指尖突然觸到硬物，從喪尸爛掉的衣領里拽出一枚銀色的鑰匙扣，上面刻著“市立醫院”的字樣。

通風管道又傳來聲響，這次是重物墜地的悶響。張辰握緊匕首，順著血跡拖痕走向車庫角落。墻根處有個半開的儲物間，門把手上纏著帶血的繃帶，密碼鎖的鍵盤上留著幾個模糊的血指印。他蹲下身，指尖劃過鍵盤，突然聽見里面傳來壓抑的喘息聲。

“誰在里面？”張辰壓低聲音，匕首抵住門縫。里面的喘息頓了頓，接著是金屬碰撞的脆響，像是什么利器被握緊的聲音。

“別過來……”沙啞的女聲帶著顫抖，“再過來我就……”

話沒說完，儲物間的門突然被撞開。張辰本能地后退半步，眼前的女人穿著染血的白大褂，左腹的傷口翻著皮肉，手里的手術刀還滴著血。她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此刻卻因為失血過多而蒙上一層灰霧，像被雨水打濕的玻璃。

“救、救我……”女人踉蹌著向前栽倒，張辰下意識伸手抱住她。體溫透過破損的白大褂傳來，帶著不正常的灼熱，她的手術刀劃破他的袖口，在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靠！”張辰咒罵著扶住她，突然注意到她口袋里露出的工作證。“市立醫院外科醫生蘇小雨”，照片上的女人穿著筆挺的白大褂，眼神冷靜而銳利，和此刻在他懷里發抖的人判若兩人。

儲物間里飄出濃重的藥味，張辰瞥見墻角堆著幾個醫療箱，箱蓋大開，里面的繃帶和抗生素散落一地。女人的U盤掉在地上，外殼上貼著“病毒樣本03”的標簽。他突然想起三小時前那個被咬的小姑娘，她的傷口也是這樣外翻，血是黑色的。

“你被感染了。”張辰皺眉，指尖按在她手腕上。脈搏快得像擂鼓，皮膚下的血管泛著青紫色，和剛才的喪尸一模一樣。

蘇小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手術刀抵住他咽喉：“帶我去醫院，我有辦法救自己。”她的聲音比剛才清晰些，卻還是帶著顫音，“不然我現在就割斷你的動脈，反正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張辰看著她發顫的指尖，突然笑了。系統光幕在視網膜上閃爍，體力值17%，足夠他做一次簡單的改造。“行啊，”他松開匕首，任其掉在地上，“不過你得先讓我處理你的傷口，不然還沒到醫院，你就流血死了。”

蘇小雨的眼神里閃過懷疑，手術刀卻沒有移開。張辰伸手扯下自己的校服袖子，白色布料在她眼前晃了晃：“放心，我沒被感染。剛才殺喪尸的時候，它們連我的衣角都沒碰到。”

這當然是假話。三小時前在便利店，他被一只喪尸抓中手臂，傷口現在還在火辣辣地疼。但奇怪的是，傷口沒有發黑，也沒有感染的跡象，就像被普通的刀劃了道口子。

蘇小雨盯著他的眼睛，終于慢慢松開手。張辰趁機扯過她的白大褂，撕下布條裹住她的腹部。系統光幕再次浮現，這次多了個選項：“基礎醫療改造：消耗5%體力，可強化繃帶止血效果。是否啟用？”

“啟用。”張辰在心里默念，指尖按在繃帶上。淡藍色的微光從掌心溢出，滲入布料，蘇小雨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停止流血。她瞪大雙眼，剛要說話，通風管道突然傳來重物砸落的巨響，整個車庫似乎都在震動。

“該死，是尸群。”張辰咒罵著站起身，拉住蘇小雨的手沖向儲物間門口。三只喪尸從管道口爬出來，比剛才的更完整，皮膚下隱約可見跳動的紫黑色血管。

“躲回去！”張辰把蘇小雨推進儲物間，轉身用身體頂住門。喪尸的爪子抓撓著門板，木屑紛紛落下。他盯著掌心的匕首，系統光幕顯示體力值12%，足夠再做一次改造。

“改造目標：儲物間鐵門。消耗20%體力，可強化防御至青銅級。”

“確認！”

熱浪從掌心涌出，鐵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表面突然浮現出細密的紋路，像被焊上了一層金屬網。喪尸的爪子拍在門上，發出悶響，卻再沒能抓破。張辰靠著門滑坐在地，體力值降到-8%，眼前開始發黑。

“系統提示：體力值低于10%，進入強制休眠狀態。休眠時長：10分鐘。”

機械音在腦海里響起，張辰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蘇小雨的臉在眼前模糊，她正趴在醫療箱上翻找什么，白大褂下的脊背隨著呼吸輕輕起伏。最后一眼，他看見儲物間角落有個帶密碼鎖的鐵盒，上面刻著和鑰匙扣相同的醫院標志。

意識墜入黑暗前，他突然想起站長說的話：“小張啊，送外賣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快，是穩。不管遇到什么客戶，先穩住自己，才能穩住訂單。”

現在，他的“訂單”是穩住這個女醫生，還有這個隨時可能崩塌的地下車庫。而他唯一的依仗，是這個突然出現的系統，和自己不知道還能撐多久的體力。

通風管道里的嘶吼聲漸漸遠去，儲物間里的藥味卻愈發濃烈。蘇小雨的手指劃過U盤上的標簽，眼神在昏迷的張辰身上停留片刻，慢慢伸向他口袋里的鑰匙扣。當指尖觸到金屬的瞬間，外面的車庫傳來重物倒地的巨響，像是什么龐然大物撞破了B1層的卷簾門。

而張辰的視網膜上，系統光幕正在緩緩變化，青銅1級的經驗條上，那道代表蘇小雨的血痕，正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向他的經驗條蔓延。

末日的第一個夜晚，地下車庫的陰影里，兩個本該毫無交集的人，因為一個神秘的系統，被綁上了同一條破船。而船下的深海里，無數雙泛著熒光的眼睛，正順著血跡，慢慢靠近這個暫時的避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