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無言神色淡淡的,給人一種嚴肅正經的感覺,況且白天一塊躺著休息過,蕭瑾序便沒多想,就在她身側的空位上躺了下去。
豈料,他剛躺好,姜無言就一個翻身欺壓過來,鉆進他懷里,將他抱住!
蕭瑾序呆愣住,反應過來想將她拉開——
“別動。”姜無言低低地喝止他,將臉抵進他的胸膛,汲取他的熱氣,像個吸/人/精/氣的妖精。
她聲音低啞,讓她冷漠的聲調里多了誘惑:“分辨果子很簡單……”
蕭瑾序下意識地停下拉扯的動作。
“……壞的東西吃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蕭瑾序第一反應是這女人在耍他,抓住她的手想要扯開時,后知后覺地發現了她手的溫度不太正常,隨后也發現了,“不知廉恥”鉆進他衣領,貼在他胸前的額頭,也過于灼熱了。
“你,病了?”
他有一點無措,畢竟身為太子,身邊人有誰生病了,都會離得遠遠的,生怕過了病氣給太子。
可沒人敢明知生病了,還故意往他懷里湊的……倒反天罡了不是?
而且這還是自己未來的大姨子呢!
蕭瑾序沒什么憐憫之心的,再次想將她推開。
“沒想到...”她閉著眼睛,像夢囈般喃喃著,“你居然中了繞心眠。”
蕭瑾序心頭一秉,這回面上反而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將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頭,離脖子很近的地方:“你在說什么?”
姜無言宛若一無所覺,徑自道:“不過是繞心眠,我能解。”
落在她肩頭的手,修長,骨節分明,蘊含著力量。
卻在此時,細微地顫了一下。
他正要說什么,姜無言仿若快睡著了般,低低糯糯地轉了話題:“我已經服了藥,好好睡一覺便好了...”
她可不會一直給人添麻煩……特別會照顧好自己!
隨著話落,她放任自己的意識被黑暗侵蝕……
蕭瑾序卻無法將人推走了,任由著未來大姨子將他當成暖爐,汲取著他的熱量呼呼地睡著。
他的手捏住她的肩膀,一度緊了又松,最后才挪開,放到她的腰上,用力將她勒進自己懷里。
好,好得很,姜無言?不語?孤記下了!
——
“咚咚咚咚——”
一陣震耳的敲鑼聲,將人給生生震醒。
姜無言睜開眼睛,摸索著要起身……
“大安應該多頒布一條法令,女子猥褻男子也是罪。”
手指觸摸過的胸膛因為說話微微震動,還有已經將她同化的溫熱氣息,姜無言只覺指尖有些發麻,說不來是生理性還是心理性,畢竟她……之前也未與男子這般親近過。
不過感覺還不賴。
起碼手底下這具身材還不錯。
果然該多為自己想想,不能在一個男人身上吊死,喪失許多樂趣。
當然,她面上平靜無波,仿佛對他這結實的胸膛沒有任何想法,施施然地坐起來,感覺雖然還有些頭暈,但狀態好了不少
隨后便朝著外頭的方向道:“去看看熱鬧吧。”
蕭瑾序:“……”差點就裝不下去單純無邪的小公子,而破口大罵了。
不過外頭的鑼聲實在煩人,只能先把睡前的事放一放了。
從木板床下來,蕭瑾序慣性地就自己往外走,走了幾步發覺不對才回頭看,見姜無言還坐在床邊沒動:“你不是要去看熱鬧?”
姜無言的回答是,朝他的方位抬起了手。
她只是一個可憐的瞎子,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不來扶著她,她怎么去呢?
她等了一會會,等來了他折返,將她拉了起來,并抓住她的手臂,他就是個空有蠻力,不會照顧人的小公子哥,他拽著姜無言就走,一度把姜無言拽得蹌踉。
姜無言也不強撐,過門檻的時候,“該摔”就摔了。
偏瘦的身形,因為腿傷,摔下去后一時半會站不起來,因為看不見,還要趴在地上尋找自己的盲杖,沒什么表情,似乎對一切苦難都習以為常的臉上掛著傷,卻比那大喊大叫表示痛苦的,更讓人心酸。
她看起來像一只習慣了殘疾的貓。
蕭瑾序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半晌,彎腰,先撿起盲杖,再將她從地上拽起。
動作依舊學不會溫柔,但帶著她往外走時,放慢了步調。
姜無言低著頭,被動跟著他走,被抓著的手臂傳來疼痛,對方大概真不知道他這樣的力道會給脆弱的人帶來不適,也學不來溫柔,但對于這樣的疼痛,她宛如神經質般笑了笑……
——
鑼聲的終點在村子后邊。
此時村民都聚集在了這里,舉著火把,像是圍堵在一個山洞前面。
蕭瑾序帶著姜無言過來時,落在了最后,被村民擋著,看不到前頭什么事。
蕭瑾序正想著要不要帶姜無言擠上前去,陶有財先發現了他們,主動走到他們跟前:“二位也來了?”
說是這么說,他看起來并不驚訝,還笑著道:“我帶你們過去吧。”
隨后走到前頭為兩人引路,他所經之處,村民都自動散開,讓出路來。
這也算是遂了蕭瑾序的愿,可總覺得陶有財的話有點說不來的古怪,且他們跟著陶有財,經過讓路的村民時,村民看著他倆的目光,熱切得詭異!
蕭瑾序原是隨意拉著姜無言的手臂,不知何時改成牽住她的手,并在此時緊了緊手指,試圖以此來提醒看不見的姜無言小心。
姜無言自然比他更敏銳,故作對陌生環境的害怕,往蕭瑾序身后藏了藏。
這些不過轉瞬的功夫,他們被陶有財帶到了最前方,姜無言感受到了火焰的熱度,煙霧熏得她有點難受得貼在蕭瑾序的后背,將蕭瑾序當成了人形擋板。
蕭瑾序這會也顧不上自己堂堂太子居然……好吧,他隱瞞了身份,人家也不知道,但也很過分了……不過眼前的場景,讓他一時沒去跟姜無言計較。
山洞前,起了一個很大的火堆,烈火熊熊燃燒,將周圍照得瓦亮。
一個披頭散發看不清容貌的女人,被五花大綁地跪在山洞前,她頭抵在地面上,半天都沒動一下,不知死了活的。
還有一個像是巫師的人,頭上綁著很多小辮,連胡須都編了一條下來,身上披著一件許多破布拼接起來的,寬大的斗篷,手里拿著像是鈴鐺的法器,搖晃卻沒有聲響。
他正嘴里念念有詞著,不知道在準備做什么法。
蕭瑾序順便掃視了周圍一圈,發現,來的村民,全是男的,除了被綁的跪在山洞前的女人,和躲在他身后的姜無言,在場沒有第三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