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師長訓自己時的話,曾烈忍不住嘟囔道:“師長也是哈,窮講究..”
“呵呵,你說啥?信不信我打你小報告,到時候判你個不服管教罪。”劉開玩笑道。
曾烈趕緊岔開話題:“我這不是順嘴嘛,對了,補給都發(fā)下去了吧?”
劉開立馬坐直道:
“發(fā)了發(fā)了,我跟你說啊,戰(zhàn)士們可開心了,一個個的拿到新軍服都舍不得穿。”
“這可不行!”曾烈滿是心疼道:
“你待會兒通知下去,凡是舍不得穿,舍不得用,立馬收回補給!”
“呵呵,行,聽你的!”劉開自然點頭同意,不過還是有些唏噓道:
“唉,戰(zhàn)士們這是窮怕了,所以得了好東西都不敢用,生怕給弄壞了。”
“是啊!”曾烈感嘆道:
“別的不說,就說這橡膠底的鞋,不管是行軍還是打仗,穿上可太舒坦了。”
劉開點點頭:
“還有軍用水壺和鋁制飯盒,很多戰(zhàn)士收到之后都在抹眼淚,還說犧牲的戰(zhàn)友沒趕上好時候。”
“至于吃的東西,那就更難得了,好多老戰(zhàn)士都說,當初爬雪山要是能有個罐頭,起碼能救5個人。”
說到這,兩人隨即一陣沉默,就連眼眶都有些泛紅。
多少意志堅定,作戰(zhàn)勇猛的戰(zhàn)士,
并不是死在戰(zhàn)場上,而是活生生的被餓死和凍死。
現(xiàn)在好了,部隊不但有了各種軍用物資,就連伙食也比以往好了太多。
不但經(jīng)常能吃到大米、白面,偶爾還能吃到葷腥。
要是趕上訓練強度大,或者有作戰(zhàn)任務(wù)的時候。
還能吃上午餐肉罐頭燉白菜。
雖說午餐肉很少,但放了大坨豬油炒出來,
還是美味無比,戰(zhàn)士們喜歡得不得了。
種種變化,就算當初在瑞金的時候,都沒有這般好的條件。
也因此,目前部隊上下士氣高漲,紛紛表示想要打出去,擴大地盤。
可不能辜負了這么好的補給。
半晌之后曾烈微笑道:
“告訴戰(zhàn)士們,讓他們可勁的用,咱師長說了,以后會有源源不斷的好東西送來,可別挑花了眼!”
“是啊,好東西就應(yīng)該發(fā)揮它的作用,不然為啥花錢買?”劉開笑著點頭應(yīng)是。
緊接著又有些無奈道:
“現(xiàn)在部隊上下可是嗷嗷叫的想打仗,都說不能辜負了首長們辛辛苦苦籌措的物資。”
曾烈點點頭,稍顯無奈:
“唉~,打仗,誰不想?上次我去師部請戰(zhàn),差點沒被咱師長給罵死!”
“說我是好日子過得不耐煩,想找抽,還讓我回去安撫好隊伍,千萬別主動出去挑事,否則軍法從事!”
“不是,為啥呀?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修整得很好了,下頭嗷嗷叫的想打仗,還等啥呀?”
劉開有些不解的埋怨道。
卻見曾烈站起身來,把指揮部的門給扣上,隨后坐下,湊近對方神秘兮兮道:
“嘿嘿,我聽說哈,師部正在籌措武器彈藥呢,據(jù)說量還不小。”
“真的假的?你可別胡咧咧!”劉開一臉的不信道。
“不是老劉,這事我能拿來騙你嗎?”曾烈說得口干舌燥,拿起茶壺猛灌一口,擦了擦嘴道:
“我是無意間聽師長的警衛(wèi)員盧大力說的。
而且你想想,軍服、軍鞋、軍用水壺都送來了。”
“那么軍火還遠嗎?”
劉開聞言瞪著眼睛先是一愣,隨即跟曾烈對視一眼,會心一笑道:
“嘿嘿~,還別說,你這分析得還蠻有道理。”
“不過師首長們沒有明說,那送軍火的事情肯定處在保密階段,你可千萬別出去瞎咧咧!”
劉開緊跟著提醒道。
對此,曾烈嚴肅的點點頭:
“這我肯定知道分寸,所以我這不是只跟你一個人說嘛,畢竟安撫部隊的工作還得你來。”
...
第七十一師新建衛(wèi)生院內(nèi)。
普通病房中。
一名腦袋包得像粽子似的傷兵,正坐在病床上仔細打量著手里的軍用水壺。
他便是之前蘇文送來青霉素時,第一個使用此藥的傷病員。
此時他已經(jīng)好了七七八八,過幾天拆了紗布便能返回部隊。
“這真是發(fā)給俺的?”吳寶峰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一旁身穿迷彩套裝,腳穿膠鞋的小戰(zhàn)士。
“沒錯班長,就是后勤給咱的,我?guī)湍泐I(lǐng)了一套,這不是怕你沒水喝,先拿水壺給你用上嘛。”
小戰(zhàn)士何生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水壺,有些得意道。
“嗯,辛苦你了小生。”吳寶峰說著就從枕頭下邊抓出一把水果糖,遞給對方。
“喏,拿著吃,可甜哩。”
何生盯著花花綠綠的糖果,咽了咽唾沫。
十七八歲的年紀,誰不饞嘴。
不過他還是推給了對方,“這是部隊給你們傷病員的,我不能吃。”
“哎呀,讓你拿就拿!哪那么多廢話!”說話間吳寶峰便把糖塞進了他的上衣外兜。
執(zhí)拗不過對方,何生只能收下。
拉對方坐下之后,吳寶峰忍不住問道:“只發(fā)了軍需品嗎?有沒有發(fā)武器彈藥啥的?”
“沒有!”何生搖著腦袋道:
“之前排長就去問過,還被后勤部的熊了一頓,說他不知足,咋啥都想要。”
吳寶峰滿臉憂慮,養(yǎng)傷期間,他可是深刻的感受到了部隊待遇的變化。
自打知道自己每天注射的青霉素,價值兩根小黃魚時,他心里便不是滋味。
合著給自己治傷都花掉幾十根小黃魚,這要是換成槍或者炮彈,多好啊!
沒錯,他是炮兵出身,東北淪陷前曾任炮兵連連長。
對于山炮和迫擊炮的使用,可謂是爐火純青,說是指哪打哪都不為過。
但小本子來了之后,一炮未響便退出了東北,這讓吳寶峰怎么想都不得勁。
一想到丟了東北,還有那么多重火力全都留給了小本子,吳寶峰的心就在滴血。
于是一氣之下脫離東北軍,輾轉(zhuǎn)之后加入了七十一師。
雖說這里沒幾門炮讓他搗鼓,但好歹紅軍真心抗日。
加上有一定作戰(zhàn)經(jīng)驗,所以剛來不久便成了班長。
上回跟**發(fā)生遭遇戰(zhàn),兩發(fā)迫擊炮彈打完之后。
吳寶山提著大刀片子就往前沖,身后的人攔都攔不住。
這不,一發(fā)炮彈在他身旁炸開,整個人便倒在了血泊中。
后來被送到衛(wèi)生院,隨后因為傷口感染而持續(xù)高燒。
要不是及時注射青霉素,估計當天晚上就得交代在這。
哪還能像現(xiàn)在一樣,每天吃著細糧,完了還有麥乳精和水果糖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