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價值交易所無相之囚 第一章：情晶之淚

陸沉的指尖剛觸到情晶，整個交易所的燈光就暗了一瞬。

七彩的光芒從他掌心流淌出來，那些凝固的歡笑、憤怒、絕望突然活了過來，在皮膚上刻出細(xì)密的紋路。情晶在他的掌心重新凝結(jié)，化為一顆拇指大小的晶體，表面浮動著人臉的幻影——那是情晶持有者的殘念，正在無聲地尖叫。

“新來的？”交易所的執(zhí)事從暗處走來，銀瞳里倒映著陸沉正在扭曲的影子，“記住，情緒是會咬人的。”

陸沉的喉頭滾動著不屬于自己的記憶：一個被憤怒吞噬的修士，在情晶洪流中向他伸出手。他的影子突然從地面爬起來，朝著執(zhí)事的方向伸展出藤蔓般的觸須。陸沉踉蹌后退，后腰撞碎了身后的殘念罐——那些被抽取情緒后的人類殘渣正在罐中漂浮，他們的眼睛里映出陸沉正在變異的影子。

“情晶過載了！”

警報聲響起時，交易所的玻璃穹頂同時炸開，七彩的光芒像利箭般射入。陸沉轉(zhuǎn)身的瞬間，一頭由憤怒具現(xiàn)化的情劫獸已經(jīng)撞碎了半個柜臺。它的身體是沸騰的巖漿，每片鱗甲都刻著扭曲的人臉，那些臉在瘋狂地笑著、哭著、嘶吼著——它們是被憤怒吞噬的修士殘念。

陸沉的指尖再次觸到情晶。這次沒有猶豫。

情晶在掌心流淌成液體，陸沉的皮膚表面浮現(xiàn)出哀傷的結(jié)晶。他咳出一口半透明的哀傷，結(jié)晶在空中凝結(jié)成冰錐，直刺暴怒鯊的鱗甲。

“哀之肺宮。”陸沉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像是另一個人在說話。

冰錐擊中暴怒鯊的瞬間，整個交易所的時間都停滯了。陸沉的瞳孔驟縮——他看見暴怒鯊的鱗甲下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人臉，那些臉齊聲低語：“用歡笑換取恐懼。”

時間恢復(fù)流動時，暴怒鯊已經(jīng)撞碎了半個交易大廳。陸沉的哀傷結(jié)晶被沖擊波震碎，他的影子突然自主行動，化為黑色的藤蔓纏住暴怒鯊的尾巴。藤蔓上浮現(xiàn)出陸沉的瞳孔，瞳孔中映著暴怒鯊的核心——一顆跳動的憤怒之心。

影子的觸須突然刺入暴怒鯊的核心，憤怒之心爆發(fā)出七彩的光芒。陸沉的意識開始模糊，他看見自己的影子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人臉，那些臉在哭、在笑、在尖叫，最后全部化為灰燼。灰燼中，一株透明的樹正在生長，樹根穿透他的影子，直指地面。

當(dāng)陸沉醒來時，交易大廳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只剩下懸浮的賬本在流淌血色液體。

“活下來了？”蘇瑤踩著賬本走來，血色長裙掃過的地方，地面上的裂紋開始自動愈合。她的左眼虹膜是裂開的，像被手術(shù)刀剜去了一塊，右眼卻閃爍著不屬于人類的銀光。

“你是誰？”陸沉的影子還在動，它從地面爬起來，朝著蘇瑤的方向伸展出新的觸須。

“我是來收賬的。”蘇瑤的指尖劃過賬本，血色液體突然凝結(jié)成無數(shù)眼睛，那些眼睛齊聲低語，“陸沉，你欠交易所的情債，等價于三千條人命。”

陸沉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賬本的血色液體突然自主翻頁，陸沉看到自己父親的最后一條記錄：“用女兒的歡笑，換取兒子的命。”

“這是什么？”陸沉的指尖剛觸到賬本，血色液體就涌上他的手臂，灼燒感順著血管直沖大腦。

“情晶灼傷。”蘇瑤后退一步，她的瞳孔突然映出陸沉的影子，“你體內(nèi)有禁忌枝椏？”

陸沉的影子突然暴走，它化為黑色的洪流涌向蘇瑤。蘇瑤的銀瞳驟然放大，右眼射出一束光，直接擊中陸沉的影子。影子在光中扭曲，浮現(xiàn)出陸沉從未見過的景象——一株七彩的樹，樹干上插著無數(shù)把刀，每把刀都刻著一個名字，包括他的。

“無相之種。”蘇瑤的聲音里帶著震驚，“你體內(nèi)封印著原罪之樹的第七根枝椏。”

陸沉的影子突然裂開了。

黑色的洪流中浮現(xiàn)出一根透明的枝椏，枝椏上流淌著七彩的液體。陸沉的皮膚表面浮現(xiàn)出同樣的紋路，那些紋路在哀號，像是被囚禁的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

“情晶核裂紋。”蘇瑤的瞳孔映出陸沉體內(nèi)的異變，“你觸發(fā)了禁忌覺醒。”

陸沉的意識開始崩解。他看見自己的影子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人臉，那些臉在哭、在笑、在尖叫，最后全部化為灰燼。灰燼中，一株透明的樹正在生長，樹根穿透他的影子，直指地面。

“這是什么？”陸沉的聲音變得陌生，像是有另一個人在說話。

“這是原罪之樹的禁忌枝椏。”蘇瑤的銀瞳中浮現(xiàn)出恐懼，“當(dāng)它徹底覺醒時，你會成為新的情緒之神——或者被它吞噬。”

陸沉的影子突然撲向蘇瑤。她右眼射出的光無法壓制影子的行動，左眼的裂紋中滲出更多的血色液體。陸沉的影子纏住她的腳踝，將她拉向地面。

“住手！”蘇瑤的瞳孔突然映出陸沉的影子，影子的瞳孔中浮現(xiàn)出陸沉從未見過的記憶——一個被剜去眼珠的少女，在情晶洪流中向他伸出手。

陸沉的意識像被針刺中。他的影子突然停滯，藤蔓般的觸須開始枯萎，最終化為黑色的粉末消散在空氣中。

蘇瑤的瞳孔還在顫抖。她右眼的銀光逐漸暗淡，左眼的裂紋中滲出更多的血色液體。

“你體內(nèi)的枝椏正在生長。”蘇瑤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它需要情緒為養(yǎng)料，而你每次反噬都會加速它的覺醒。”

陸沉的后背貼著冰冷的地面，他的掌心還殘留著情晶的余溫。

“我能做什么？”

“與我簽訂血契。”蘇瑤的指尖劃破自己的掌心，血珠滴落在陸沉的手背上，“我的歡笑會延緩枝椏的枯死，而你的絕望會成為它的養(yǎng)料。”

陸沉的意識突然被拉入一片血色的空間。他看見蘇瑤的影子與自己的影子正在糾纏，影子的觸須上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張人臉，那些臉在哭、在笑、在尖叫。

“這是血契的代價。”蘇瑤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每激發(fā)一次契約，我的歡笑會加速枝椏的枯死，而你的絕望會讓我陷入更深的黑暗。”

陸沉的掌心傳來灼燒感。他的影子突然自主行動，與蘇瑤的影子融合在一起。血色空間中響起無數(shù)人的尖叫，那些聲音最后化為一句話：“用歡笑換取恐懼，用絕望鑄就希望。”

當(dāng)陸沉再次睜開眼睛時，蘇瑤已經(jīng)消失在交易大廳的另一端。她的血契銅鈴落在他手邊，鈴聲清脆得像要震碎耳膜。

陸沉的影子在地面爬動，藤蔓般的觸須上浮現(xiàn)出新的紋路。他觸到殘念罐的碎片，碎片中漂浮著一個被抽取情緒后的人類殘渣。殘渣的眼睛里映出陸沉正在變異的影子，影子的瞳孔中浮現(xiàn)出一株七彩的樹。

“情晶核裂紋擴(kuò)散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大廳盡頭傳來，陸沉看見殘念回收站的老者拄著拐杖走來，“你體內(nèi)的枝椏正在生長，而交易所不會允許未償還的情債者擁有禁忌之力。”

老者的左眼是失明的，但右眼卻閃爍著陸沉熟悉的銀光。他看見老者瞳孔中映出的景象——情晶核的裂紋正在擴(kuò)散，裂紋中浮現(xiàn)出陸沉的影子，影子的瞳孔映著“無相之種”四個字。

陸沉的指尖再次觸到情晶。這次沒有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