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降臨 第一卷 第4章 外來者

余光中，十幾人搖搖晃晃，動作緩慢走到窗前。

有人用力推窗戶。

有人輕叩玻璃。

還有人左右擺手。

無一例外，他們視線都定格在窗內(nèi)羅彬身上，嘴角更是洋溢著笑容。

羅彬人麻了，抓住右側(cè)窗簾一拽，簾布嚴嚴實實擋住窗戶。

后退到床邊，羅彬死死盯著窗簾，不敢絲毫懈怠。

良久都沒有動靜，羅彬堪堪松了口氣。

果然只要點好油燈，關(guān)好門窗，邪祟就無法進屋傷人。

坐在床畔再看紙條。

簡筆畫很傳神。

女人生著瓜子臉，直眉，瓊鼻，配上那枚淚痣，長相特征再明顯不過。

她是誰？為什么要救她？

羅彬百思不得其解。

心頭更一陣沉悶發(fā)慌，嘴巴更干，喉嚨都快冒火星子了。

四掃一眼，房間沒有水壺。

著急忙慌推門出去。

夜色凄凄，院子安安靜靜，大門緊閉。

堂屋桌上倒扣著搪瓷茶杯，還有個長嘴茶壺。

羅彬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灌下去，非但沒解渴，還冒出來個念頭，要是能喝口血就舒服了。

羅彬都嚇了一跳。

晃晃頭，自己想什么亂七八糟的呢？

下意識看了眼懸在房梁下的油燈，燭火平穩(wěn)，明明只是一團橘色火苗，可這一瞬卻像是高瓦數(shù)的燈泡，眼睛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本能促使，羅彬湊至油燈前，嘴巴一鼓。

他眼珠子又猛地瞪大，雙手立即捂住嘴巴，發(fā)出嗤的一聲，

燭火搖晃兩下，才趨于穩(wěn)定……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自己在搞什么鬼啊？

想喝血的念頭就很荒謬了，一旦吹滅這油燈，邪祟就要進門了啊！

手顫巍巍松開，后怕感潮水一般涌來。

自己是怎么回事兒？

招魂的問題，和這個身體不融洽？

還是說……原主羅杉就是個死人，小拇指甲被帶走，成邪祟了？

思緒紊亂之余，嗓子隱約又涌上來一股油腥味。

一個激靈，羅彬喃喃：“燈油灌口……”

鬼使神差，羅彬一手托著油燈傾斜，唇靠近燈邊，呷了一口燈油，溫熱的油潤滑下咽喉，嗓子居然感受到一股回甘。

一時間，心頭沉悶的感覺消失不見，想喝血的沖動沒了，燭火不再刺眼，恢復溫和。

羅彬松了一大口氣。

果然是招魂的問題，燈油沒給夠，現(xiàn)在喝了燈油，一下子就安然無恙！

松開油燈，羅彬?qū)⑻麓杀w回去，水壺歸還原位，輕手輕腳回房間。

困倦襲來，羅彬躺上床，倒頭就睡。

……

次日醒來時，陽光從窗簾邊緣鉆入屋內(nèi)，都形成了光柱。

羅彬撐起身，下意識看向梳妝鏡，對自己這張陌生的臉多了一抹熟悉。

下床，離開房間。

院子一角，羅酆正在用竹篾條編簸箕，斜睨羅彬一眼。

顧婭端著一口鋁鍋走出廚房，鍋上還頂著個托盤。

“小杉醒了！他爸，活兒放一下，吃早飯。”顧婭喊道。

“媽，你小心點兒。”羅彬趕緊上前接過鋁鍋，托盤。

“媽沒事兒。”顧婭笑盈盈，溫和說。

“鍋里東西那么燙，萬一打翻了，可不得了。”羅彬很認真謹慎，將鍋放在桌上。

一應細節(jié)都告訴羅彬，原主不中用，不成才。

尤其是他對顧婭態(tài)度，顧婭的反應更能看出來這一點，平日里，原主肯定還不會給家人好臉色。

顧婭，就是讓他更快融入家庭的契機！

果不其然，顧婭欣慰許多，喃喃：“小杉懂事了。”

隨后，她開始盛飯。

羅酆走進屋內(nèi)，正要坐下。

瞳孔忽地一縮，抬頭死死盯著油燈。

三兩步到了油燈前，仔仔細細查看燈盞，疑惑萬分：“往常放一次燈油要燒三天，一晚上居然燒光了？”

顧婭抬頭，神態(tài)略不安：“漏了？”

羅彬沒吭聲，只是瞄著油燈，故作疑惑。

“沒有漏，的的確確是燒光了……怪事。”羅酆眉頭緊皺：“還好注意到了，不然今晚得出事。我要去找村長領(lǐng)燈油，他怕是要來家里看看。”

“那沒事吧？看看就看看，小杉灌口的燈油是咱們偷偷攢下來的，我都處理干凈了。”顧婭稍稍松口氣，又謹慎看向羅彬，說：“小杉，你的事情不能和任何人說，一定記清楚。”

羅彬頭點得雞吃米似的，還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態(tài)。

“干凈了就好，只能如實說，他要來看就看。”羅酆揉揉眉心，復而坐在桌旁。

一家人開始吃飯。

羅彬心神定了不少，還好，他們沒懷疑自己喝油。

埋頭喝粥，肚里有了熱食，人都通泰許多。

……

“咚咚咚！”

驟響的敲門聲，夾雜著急促話音：“羅家大哥，有外來者進村了！快來！”

羅酆眉毛豎起，騰地起身，朝著院門疾走。

哐當一聲，他拽開門，門口還有個男人，兩人飛奔離去。

“小杉，你快吃，吃完咱們?nèi)プ纺惆帧！鳖檵I同時臉色一急，放下碗筷。

羅彬才堪堪反應過來，心都懸起來一截。

外來者進村？

村民反應這么大的嗎？

這正常嗎？

“不吃了媽，等會兒追不上。”想歸想，羅彬不敢多言暴露，只能順著顧婭說。

顧婭往門外趕緊走去，羅彬緊隨其后。

村路七繞八拐，終于到了水泥主路上。

路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眼神充滿敵意。

一輛老式桑塔納正怠速行駛在窄小的水泥路上。

車窗開著半截，前排兩人后排兩人，神色無一例外，警惕的望著路兩側(cè)的村民。

羅彬瞳孔緊縮，死死盯著副駕駛位置。

那是個雙十年華的女人，膚白勝雪，頭發(fā)束在腦后，瓜子臉，鼻梁挺翹，眉毛順直，配上一顆淚痣的桃花眼，直讓人覺得水潤含情。

忽然，那老式桑塔納提速，發(fā)動機轟鳴中，車揚長而去！

一眨眼消失在視線盡頭！

村路另一側(cè)，村長行色匆匆，快速停在一群人身前。

那群人三四十歲，都是正當年的漢子，羅酆也在其中。

“動手！”話語間，村長哐的一聲扔下個粗布麻袋。

立馬有幾人將麻袋中的東西倒出來，是一圈圈的釘網(wǎng)！

那些漢子立馬分了釘網(wǎng)，走上水泥路去鋪好，甚至還鏟起泥巴去覆蓋遮住。

村長四掃周圍，語氣嚴厲，更毋庸置疑。

“不要一直站在路邊，太扎眼了，躲起來，要隱蔽。外來者一旦再進村，不能讓他們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