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接過昭昭手里的茶盞,剛才他只是為了緩解不自在,隨口說的一句。
“四鍋鍋,快喝喝看,這水可甜啦!”
四皇子不甚在意,水就是水,哪里會甜?又不是加了糖!
但是,昭昭殷切的看著他,四皇子不好不喝。
他端起茶盞,放到嘴邊,小小的喝了一口。
咦,似乎還真有淡淡的甜味?
不對!他的味覺早就被中藥荼毒多年,哪里還嘗得出酸甜苦辣?
一定是他的錯覺!
昭昭見四哥將茶盞放下,不繼續喝,她有些著急。
剛才,她倒水的時候,特意往里面加了靈泉水。
這是她感謝四哥剛才對她的維護!
“四鍋鍋,你喝鴨!喝了肚子就不會疼噠!”
昭昭伸手,托著四皇子的手,往嘴邊送。
四皇子無奈之下,他將茶盞里的水,一飲而盡。
“好了,喝完了。”
四皇子將杯盞給昭昭看,昭昭高興的拍了拍小手掌,“四鍋鍋真棒!”
四皇子看見他的貼身侍衛,偷偷的扭過頭,想掩飾自己上翹的嘴角。
他隨手就將手里的茶盞,朝著侍衛扔過去。
侍衛一個猴子撈月,就將茶盞撈回了手里。
昭昭看得眼睛亮晶晶的,哇,好厲害!
四皇子看見昭昭的眼神,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你出去!”
“是!”侍衛將茶盞放到了桌子上,走了出去。
“四鍋鍋,大夫說,你要多休息?!?/p>
昭昭像個小大人一樣,給凌慕風往上拉了拉被子。
只是,她人小,被子太大,她使出了吃奶的勁,也沒有拉動分毫。
凌慕風的眼睛亮了亮,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卻很是嫌棄。
“吃了那么多,看來全部都長到身上去了?!彼贿呎f,眼睛一邊在昭昭的 身上一瞥。
昭昭眨了眨大眼睛,她悄悄的吸了吸肚子。
“偶是還小,等偶長大了,就一定力大無窮!”
凌慕風看見了昭昭的小動作,他伸手戳了戳昭昭肉呼呼的臉頰。
“力大無窮?那你今后要吃三碗飯,不對,要每頓五碗飯才行?!?/p>
昭昭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向凌慕風。
“四鍋鍋,偶又不是豬!”
“不相信?剛才的那個侍衛,他一頓就吃五碗飯?!绷枘斤L一本正經的說。
昭昭的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一頓五碗飯,那是多么的能吃?
瞬間,她不覺得對方有多厲害了。
吃那么多的飯,當然要能干才行,要不然,那不是浪費糧食嗎?
凌慕風感覺手底下的觸感,肉呼呼的,還有彈性。
他好玩的又戳了戳昭昭的臉頰,昭昭急忙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
“四鍋鍋,戳壞了,吃飯就漏水噠!”
“哈!......”
凌慕風笑了一聲,立刻就停住了。
他竟然會大笑?
凌慕風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
他小的時候,無意中聽到母后和太醫的談話,知道自己活不長。
太醫說,好好的將養,也許能活到弱冠之年。
弱冠,是一個男子成年的象征,卻是自己人生的終點。
老天待他是何其的不公!
所以,他越來越沉默,甚至有過不想活下去的想法。
可是,每一次他想放棄的時候,都被太醫給拉了回來。
各種名貴的藥材,如同流水一般的送到他的寢殿。
各種稀有的食物,在他那里都是常見的東西。
凌慕風昏迷的時候,聽到母后的哭泣,還有父皇的嘆息。
最終,他選擇了活。
既然,父母親想他活,那他就活吧,活一天,算一天。
從此以后,他就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后一天來活。
每天早上醒來,他都在想,又要活一天呢!
不知不覺,他已經活了十三個年頭了。
也真是不容易,凌慕風心里嗤笑一聲。
十三個年頭,吃的苦多過甜,他從來不知道,開心是一種什么滋味?
他活得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沒有七情六欲。
哪怕就是父皇訓斥,甚至懲罰,他眼睛都眨一下,既不哭也不鬧。
可是剛才,他竟然高興的想笑?
凌慕風一臉嚴肅的看向昭昭,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妹妹!
凌慕風的模樣,讓昭昭有些害怕。
她開始小心的往后退,準備伺機逃跑。
轉眼,她就被凌慕風一把拎了起來。
昭昭看到凌慕風湊到自己面前的臉,嚇得捂著自己的眼睛。
“四鍋鍋,偶不能吃!偶的肉肉不好吃!吃了你會肚子疼!”
凌慕風心里很是愉悅,他將昭昭放到了床里側,給她蓋上被子。
“你困了,睡覺!”
昭昭偷偷的從手指縫里,往外偷看。
“四鍋鍋,偶不困,偶想娘親,偶要回房間去!”
凌慕風拉下昭昭的手,塞進被窩里。
“你回去會吵醒姑姑,就在這里?!?/p>
昭昭被凌慕風禁錮著胳膊,她的腦門上汗水都急出來了。
四鍋鍋一定是想等她睡著了,然后將她吃掉!
好可怕!
她想回家!
“四鍋鍋,男女嗖嗖不親,偶不能睡你的床上?!?/p>
凌慕風躺了下來,“你是小孩,又是妹妹,無礙。”
昭昭看見凌慕風躺下來,她更加著急了。
有一瞬間,昭昭想躲進空間里去。
可是,她牢記著三哥說過的話,除非特別危險的時候,不能被人察覺空間的存在。
昭昭想,她等四哥睡著了,再偷偷的進空間里躲起來。
于是,她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已經睡覺。
可是,裝著裝著,她睡著了。
凌慕風聽見昭昭綿長的呼吸聲,他睜開了眼睛。
他聞著鼻尖似有似無的奶香味,又用手戳了戳昭昭肉呼呼的臉頰。
肉呼呼的手感,有些像他吃的包子,他忍不住又戳了戳。
熟睡的昭昭似乎被戳疼了,皺了皺眉毛。
凌慕風收回了手,看著熟睡的昭昭。
這個妹妹,讓他感到自己有了很多不同的情緒。
凌慕風感受到不一樣的自己,他有些好奇,又有些厭惡。
再鮮活,也不過剩下七年的時間,要來何用?
他的目光過于陰郁,熟睡的昭昭不安的揮動小手。
“不要吃偶!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