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廷抬起眼睛,幽幽看了虞念一眼,不欲和她爭辯。
還好小雌性不知道他是獸人……嘖。
“殿下,您收拾好了嗎?國師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
寒沉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虞念這才慌慌張張地開始梳洗換衣服。
她看著換下來的睡衣上,沾了不少貓毛,陷入了沉思。
該如何處理犯罪罪證呢?
寒沉的催促聲再次從門外響起,虞念只能將被子團吧團吧塞成一團,希望做家務的機器人不會檢查到這些。
“殿下,昨夜可有聽到什么動靜?”寒沉跟在虞念的身后,兩人一前一后走在雕鏤精致的走廊里。
“沒有啊。”虞念昨夜睡得又早又香,她提著裙子,小跑著朝前趕去。
“殿下不用如此著急,國師已經等了一個小時,再多等片刻也不會對殿下有什么怨言。”寒沉聽見她喘息的聲音越來越重,開口道。
男人修長的雙腿被貼身的侍衛服裝包裹,流暢的線條將其腿部勾勒的長而勁實,腳步落在光滑大理石地面上,黑色鞋跟與地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虞念默默將自己的小短腿和寒沉快長到自己腰上的腿對比,漸漸放緩了步伐。
國師見到她時,已經是九點多。
男人起身,微微側過頭看向虞念。
“殿下來了。”
虞念點頭道:“國師久等了。”
“臣等殿下是應該的。”白玉衡淡淡一笑,躬身作禮,“既然殿下已經來了,臣就檢查一下昨日殿下練習的成果吧。”
虞念臉上表情僵住,昨天一上完課,她就將跳舞什么的忘之腦后,“這……國師眼上裹著布,也看不見我的練習成果啊。”
虞念見白玉衡微微點頭,心底松下一口氣。
“是殿下考慮周全,不過臣雖然有錦緞束目,卻依舊能夠看到,殿下不用擔憂。”
男人俊美無儔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出的話雖然溫柔,卻讓虞念深深覺得:溫柔刀,刀刀致命。
她絞盡腦汁地回想昨天上午學到的舞蹈,盡力復現,盡管還是手端不平,腿伸不直,總算是磕磕絆絆跳了大半。
結束后,虞念像是上進但資質平庸的學生,惴惴不安問道:“國師覺得如何?”
白玉衡臉上多了幾分肯定,連笑容也從變得更加親切。
“殿下進步神速。”
虞念驚喜又謙虛:“不會吧,我跳的一點都不好。”
只見男人頻頻搖頭,“殿下跳的極好,臣雖只教過殿下一名學生,但也能從剛剛殿下揮袖間帶起的風和錯落的步伐中聽出來。”
“真的?”
虞念表示懷疑,畢竟她從小四肢不協調,跳舞什么的更是不敢奢求。
白玉衡點頭,臉上的笑容真切幾分。
他原以為,陛下將教習殿下跳舞的任務是刁難自己。
卻沒有想到,殿下竟然愿意學。
只要學習態度沒有問題,白玉衡以為勤能補拙,若是教不好學生,便是老師的問題。更何況,他本就對虞念不抱希望,如今看到她愿意學,盡管絲毫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也是感到十分欣慰。
只要殿下保持這樣求學上進的態度,祭祀祈福時定不會出什么岔子。
有了良師的鼓勵,虞念連學習都多了幾分熱切。
直到門口傳來叩門聲。
“殿下,午餐已經準備好了。”
白玉衡端著虞念的手臂動作一滯,低聲道:“今日殿下已經學了許久,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男人將她的手緩緩放下,問道:“殿下今日可覺得疲憊?”
虞念想起昨天那個大補丸的功效,猛猛點頭:“國師是要再給我一顆藥丸嗎?”
白玉衡笑著搖搖頭:“是藥三分毒,殿下今日已經適應不少,應該無須再服用。”
虞念有些失落,倒也沒再說什么,要將國師送走前,視線落在了他裹著里三層外三層的身上,疑惑道:“國師感覺很冷嗎?”
早在今天見到白玉衡的時候她就想問了,但總覺得有些過于關心,畢竟原書里早就說過,白玉衡對原主的態度一直都是能避則避,后來更是在王儲之爭中隱隱偏向虞昭昭。
“臣昨天有些著涼,這才多穿了些。”
虞念將國師送走后,忽然想起已經大半天沒見到夜洛的人影。
“寒沉,你知道夜洛在哪里嗎?”
寒沉低下頭,叫人看不清神情。
“殿下,今日清晨陛下在宮中發現了兩根貓毛,雷霆大怒要求徹查整個皇宮,臣懷疑質子與此事脫不了干系,已經將他送到了執法部門關押。”
兩根貓毛?
虞念頓時想起了自己幾乎沾滿了貓毛的被子,不由緊張道:“那現在有沒有找到什么線索?”
寒沉默了片刻,說道:“暫未發現。”
虞念松了口氣,“夜洛怎么可能會和這件事有關系?”
難不成他也養了貓?
虞念直覺不太像,她更擔心的是,那個闖進皇宮的歹貓會不會就是小白?
畢竟,當時她就是在虞婉瑛的宮殿外第一次見到小白的。
“對了,我的床今天有沒有整理?”
“侍從已經將換下的舊床單被子送去清洗了。”
虞念頓時心如死灰,但還是掙扎問道:“有沒有可能還沒有來得及清洗?”
寒沉抬起頭,將她咬唇緊張的樣子納入眼中,斟酌用詞道:“或許……還未來得及。”
虞念立馬抓住了他的手,朝外走去,“他們送去了哪里清洗?我忽然想起我有一個很喜歡的首飾可能落在了里面,寒沉你快帶我去找一下。”
溫熱柔軟的觸感在手腕停留,寒沉一時愣神,竟被她拉著往前走。
他任由虞念握著,語氣無奈道:“殿下,前面左轉。”
虞念步速極快,寒沉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趨反倒顯得從容不迫。
剛剛從牢獄出來的夜洛,將兩人牽手的畫面看了個清清楚楚。
男人站在走廊的拐角,若是虞念側過頭就能看見。
但他等來的反而是一雙湛藍的眼睛,里面分明沒有過多情緒,可夜洛就是覺得他這是在炫耀和挑釁。
什么“不想再傷害他”,說的可真好聽,不過是轉頭看上了另一個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