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抬頭看他,只見他朱唇輕啟,默聲道:“不要再說。”
直到被白玉衡帶出女王的寢宮,虞念才覺得身上的冷汗減退了些。
“殿下,今日言語有些僭越了。”白玉衡身量挺拔如松,白衣勾勒的他勁瘦的腰肢更顯纖細(xì),他微微低下頭對著虞念說道。
“我、我知道了……”
“看來殿下確實(shí)對這位質(zhì)子殿下心悅甚多,只是質(zhì)子終歸是質(zhì)子,陛下若是知道你用情如此深,只怕會給他引來災(zāi)禍。”白玉衡淡淡解釋道。
落日晚霞像是一幅畫,映在了男人純白無暇的衣服和面容上,像是大自然勾畫的畫卷。
霞光將他優(yōu)美的下頜線柔和出明暗交疊的光影,天邊的橙紅的云彩仿佛落在了他那蒙在眼睛上的素白錦緞上。
虞念忽然很想揭開錦緞,看一看藏在底下的秘密。
那雙眼睛,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會和晚霞一樣美麗嗎?
“你去哪里?”虞念見白玉衡忽然折返離開,問道。
“回國師府。”
“不教我跳祈福舞了嗎?今日如果不學(xué),就只剩下十四天了……”十五天學(xué)跳舞都要她命,別說十四天了。
白玉衡微微一頓,嘴角微不可察地上升一點(diǎn),“還剩十五日。”
話音落下,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也不等虞念追問。
只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冷香。
“十五日?這么說,他豈不是剛剛在騙女王?”虞念嘀咕著,一邊找回去的路,一邊琢磨。
然后她轉(zhuǎn)悠了半天,很不幸的發(fā)現(xiàn)自己迷路了。
虞念撓了撓頭,剛剛她是從哪里走過來的來著?
女王的宮殿有這么大嗎?
正當(dāng)虞念以為自己要在這個地方再繞幾圈時,草叢邊忽然響起一陣貓叫。
“喵嗚——喵嗚——”
貓叫聲有些嘶啞,虞念扒開草叢找到這個可憐的小家伙。
渾身雪白,分量不輕。
虞念拎著它的后脖頸差點(diǎn)一下沒拎起來。
“小貓咪,你怎么會在這里啊?”她將小肥貓抱在懷里,捏了捏它粉色的肉墊。
也不知道是誰養(yǎng)的貓,養(yǎng)的膘肥體壯,四肢都快趕上她手腕粗細(xì)了。
白貓晃了晃尾巴,扭身從虞念的懷里跳了下來。
它邁著霸氣的步伐朝前走了幾步,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虞念沒有跟上,又跑回她腳邊蹭了蹭,仰起頭喵喵喵。
“你是在……給我?guī)穯幔俊庇菽钜苫蟮膯柕馈?/p>
白貓喵了一聲,虞念跟在它身后,想要看看它到底要干什么。
直到虞念看見熟悉的大門,想給這個給她帶路的小白貓道謝時,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找不到它的身影了。
“殿下,您出來了!”京墨早已在宮門口等待多時,看見虞念的身影立馬迎了上去。
虞念還是沒找到那只白貓。
算了,等下次再看看它去哪里了。
虞念將小恩人記在心底,跟著京墨一同離開。
“夜洛呢,他去哪里了?”虞念在門口沒有看見他,問道京墨。
京墨:“臣記得他往西邊走了。”
虞念不認(rèn)識東南西北,就讓他帶路。
屋檐之上,邁著優(yōu)雅步伐的白貓目送著小雌性離開。
“哪里來的貓?!”飛星聞到氣息,抬頭就看見在宮殿屋檐上大搖大擺毫不畏懼的野貓。
要知道,女王陛下最討厭貓科動物了,王宮更是不允許其存在。
飛星一個健步就飛身躍上屋檐,白貓?zhí)翎叺爻髁藘陕暎∩戆迮艿娘w快又不失優(yōu)雅,飛星顧忌沖撞陛下,一時間不敢使出異能,竟讓這只白貓跑掉了。
虞念絲毫不知自己的小恩人可不是什么尋常白貓,她在京墨的帶路下,終于在不遠(yuǎn)處的亭子找到了坐著小憩的夜洛。
男人靠坐在扶椅上,聽見腳步聲才緩緩睜開眼,“這么久才出來。”
他不輕不重的一聲,聽起來似是在抱怨。
京墨一貫對夜洛行為不喜,“殿下來了,還不快起身行禮!”
夜洛慵懶起身,問虞念:“殿下,事情辦成了?”
虞念原本給他許下一定要給他免了責(zé)罰的許諾,結(jié)果現(xiàn)在事情連一半都沒成,她不禁支支吾吾:“母皇并未全答應(yīng),不過她說若是我”
話未說完,便被夜洛打斷:“那就是沒辦成。”
“殿下,您言而無信啊。”
他語氣漫不經(jīng)心,金黃色的雙瞳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看著虞念。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虞念就算是不為了夜洛著想,也要為自己的睡眠著想。
任誰的屋外跪著一個日日想要將你扒皮入腹的大反派,也會夜不能寐吧。
夜洛輕笑了一聲,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失信過一次的人,不值得再給出任何信任。
更何況是這種差點(diǎn)將他活活打死的惡毒雌性。
虞念回到自己的寢宮時,寒沉早已在宮門口守候,看見她的身影,眼底的擔(dān)憂才消減一些。
“你去守住殿下的宮殿,有任何異常及時和我匯報。”寒沉對京墨道。
后者點(diǎn)點(diǎn)頭離去。
“殿下,晚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寒沉道。
虞念點(diǎn)點(diǎn)頭,讓他領(lǐng)路進(jìn)入餐廳。
餐廳內(nèi),幾個仿生人穿著男仆的裝扮,端著盤子站在餐桌邊。
寒沉見虞念站在原地,低聲提醒道:“殿下,您可以對仿生人說:可以用餐了。”
虞念對著幾個面容呆板的仿生人說道:“可以用餐了。”
仿生人如同關(guān)閉了暫停鍵,臉上的神情頓時生動起來,他們和人類的姿勢基本無異,除了一些動作轉(zhuǎn)換時有些非人感的卡頓。
虞念看著桌上擺著的十幾個精致小菜,在寒沉替她拉開的椅子上坐下。
她正準(zhǔn)備拿著筷子開吃,忽然注意到這么一張大桌子上擺滿了精致菜肴,卻只有她一個人坐著。
“寒沉,夜洛,你們要不也坐下來陪我一起吃吧。”
寒沉搖頭道:“臣不能逾矩。”
而一旁的夜洛一點(diǎn)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拉開距離虞念最遠(yuǎn)的椅子坐下,拿起筷子開始旁若無人的品嘗起來。
“質(zhì)子殿下,殿下尚未用筷,你怎么可以先動筷!”寒沉冷聲道。
夜洛勾了勾唇:“殿下都沒有說什么,你在這里亂喊什么?難不成你要替你親愛的殿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