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檸知道自己不該跟外男如此親密,可那邊秦國公的腳步聲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
再有幾個呼吸間,秦國公就會來到二樓了!
她別無選擇。
“好。”
見她同意了,黑衣男打開窗戶,攬著她的腰就直接跳了下去。
在平穩(wěn)落地后,對方立刻松開了手。
顧青檸快速后退兩步,用袖子攏住手中的簪子,警惕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反問:“你在書房中找什么?”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莫名默契。
顧青檸語調(diào)平靜,“我是府中人,但閣下很明顯不是。如果你要做的事情,是對國公府不利的話,現(xiàn)在難脫身的是你。”
蒙著面的陸景煜:“……”
他沒有料到,新婚夜一別,再次跟新婚夫人見面,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而且,對方實在是冷靜淡定,而且還特聰明,竟然還能反將他一軍!
他也沒有略過她藏起來的簪子。
如果他是歹人的話,剛才那簪子可能就扎在自己身上了?
他之前怎么會認(rèn)為自己的新婚夫人,是一個嬌弱的女子?
陸景煜:“我對國公府沒有惡意,去書房只是想要找一份卷宗而已。”
顧青檸松了一口氣,原來對方可能也是案件苦主,那倒是跟她目的一致了。
但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反而轉(zhuǎn)身就走。
陸景煜再次錯愕。
對方是信了他的話,還是什么別的原因?
實際上是顧青檸聽到了半夏的聲音,她重新走進(jìn)書房,隨意抽取兩本游記,擺在另外一邊。
她大聲道:“半夏,我剛才找好的書放在這里了,怎么沒有了,你拿了嗎?”
果然,她一出聲,樓上的人就都下來了。
半夏松了一口氣,連忙道:“主子,奴婢沒有拿呀。哎,是不是那兩本?”
顧青檸目光落在自己剛放的兩本書上,點點頭,“的確是這兩本。”
她這個時候,好像才發(fā)現(xiàn)秦國公似的,趕緊福身行禮,“見過父親。”
秦國公好奇,“青檸,你剛才一直在樓下嗎?我怎么沒見到你?”
顧青檸不好意思道:“剛才看到一本書太好看了,兒媳剛才坐在小杌子上看入迷了,就沒有聽到你們的說話聲。”
秦國公本就是愛書之人,他微笑道:“喜歡讀書是好事,只是我這書房尋常時候要鎖著,如果你需要借書了,就讓陸管家陪你來挑選。”
“謝父親。”
顧青檸謝過秦國公,帶上半夏跟書,轉(zhuǎn)身離開了。
等到她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假山那邊,已經(jīng)沒有那個黑衣人的身影了。
雖然今天還沒有找到當(dāng)年林家的卷宗,但好在有驚無險,并且她也摸清了規(guī)律,等下次找機(jī)會再進(jìn)去好了。
等回了松濤閣,半夏才疑惑不解地問道:“主子,您怎么從二樓回到了一樓?”
顧青檸:“二樓窗戶旁邊剛好有一個梯子,我是順著梯子爬下來的。”
半夏記不清楚那里有沒有梯子了,只拍著胸脯慶幸說好險好險。
而顧青檸想起來那個黑衣人,還有他攬著她腰的時候,那強(qiáng)壯的手臂。
對方是習(xí)武之人。
也不知道對方這次找到卷宗沒有,倘若他是要拿走什么卷宗,恐怕會驚動秦國公。
她這幾天還是暫時不要再去書房了。
顧青檸回松濤閣后,就聽到陳芬芳說起了翠微閣的事情。
陳芬芳:“二少夫人最后同意收了那碧月,只不過她的意思是,讓碧月暫時做通房,等有孕后再抬妾,國公夫人也同意了,二少爺更是沒話說。”
至于碧月的想法,那就無人在意了。
雖然可悲,但這條路,也是碧月自己選的。
顧青檸沒功夫去感慨翠微閣的事情,誰想到第二天在園子里,再次看到了陸航之。
陸航之整個人頹喪極了,下巴上有青須,可見多收了一個通房后,他好像也并不高興。
顧青檸只是微微頷首,越過他就要離開,陸航之卻攔住了她的去路。
“青檸,你也認(rèn)為我是花心之人嗎?”
顧青檸挑眉。
陸航之激動道:“你是不是真這樣想的?以為我當(dāng)初為了若櫻,舍棄了你,如今這么快就納了其他女人,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顧青檸對于他的最后一句話,倒是認(rèn)同的。
她是真瞧不起他。
顧青檸溫和道:“二公子,你想多了,你們翠微閣的事情,跟我無關(guān)。另外,我得去跟父親還書,你還有其他事嗎?”
陸航之看了看她手中的游記,“你什么時候喜歡看游記的?”
顧青檸:“我一直喜歡,只不過,你的目光一直不在我身上而已。”
陸航之啞口無言。
哪怕兩人定親多年,顧青檸一直努力去了解陸航之的各種喜好,但是陸航之本就是跟沈若櫻賭氣,才會跟她定親。就算是定親后,他的目光依舊也只停留在沈若櫻身上。
顧青檸不管陸航之作何想,邁步走遠(yuǎn)了。
剩下陸航之心情復(fù)雜地看著她的背影。
這一幕被桃枝給看到了,她連忙回到翠微閣,添油加醋地把這件事說了一通。
“主子,您都不知道,大少夫人可真是過分啊,竟然站在那拉著二少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看她肯定沒安好心!”
沈若櫻本就因為那個碧月的事情,生了一頓氣,如今再聽到這件事,她神色一變。
“真是顧青檸拉著航之在那說了半天的話?”
“就是,當(dāng)時好幾個人都看到了!”其實桃枝也不確定到底是誰先喊了誰,但倆人站在那說了半天話是事實。
沈若櫻指甲險些摳進(jìn)掌心,她本來很信任陸航之對自己的感情。
可出了碧月這件事后,她又不確定了。
沈若櫻:“他們都說了什么?”
桃枝:“奴婢擔(dān)心被發(fā)現(xiàn),就站得遠(yuǎn)一些,只隱隱約約地聽到什么‘花心人’、‘我一直喜歡’、‘還有你不在意我之類的’。”
沈若櫻氣得直接把桌子上的茶盞,都給推到了地上!
顧青檸,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恰好這個時候,外邊下人來通傳,說是廣平侯府來人了。
一道暗光閃過了沈若櫻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