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玉突變的脾氣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京建軍氣得急火攻心,胡依夢連忙拿參片水給他喝。
京翔和京嫻均是一臉震驚地看著京玉。
京嫻都懵了,她知道京玉和以前不一樣了,但她沒想到她居然如此性情大變。
京玉她瘋了不成?居然在飯桌上將所有人都罵了個遍。
“你、你、你真是——”京建軍氣得手都在顫抖,京嫻連忙上前替京建軍順氣。
京玉罵完后心里順暢多了,她將脖子上的餐巾布扯下,丟在桌上,慢慢悠悠道:“家庭日這個活動,完全就是將一群針尖對麥芒的人強制捆綁在這里,上演一出母慈子孝的好戲。”
京嫻皺眉:“你不要再說了!沒看到爸爸被你氣得嗎?”
京玉甚至懶得看京嫻一眼,淡淡道:“哦,把你給忘了。”
“別裝了吧京嫻,全家上下就屬你最恨我,演什么父女姐妹情深啊。”
京嫻愣了。
“從小到大給我下的絆子還不夠少嗎?你不是最看不慣小三和小三生的女兒么?還裝什么大度善良?這么能演學珠寶設計可惜了,好萊塢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京玉懶得在這個屋子內待下去了,起身就往門口走,經過京嫻身后時,她偏頭,睨著京嫻譏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嫁給梁應欽嗎?放心吧,你嫁不成的。”
京嫻臉色大變。
“慢慢吃啊,以后這個活動我就不參加了。”
京玉說完,揚長而去。
她拉開門,正準備打個出租走,卻看見門口站著正準備按門鈴的梁賀嶼。
梁賀嶼都被嚇愣了一瞬。
京玉腦內一個瞬間就反應過來,這可是個漲喜愛值的好機會。
她眼睛一瞪,抿著唇推開梁賀嶼,直接跑向了大雨中。
梁賀嶼手中還拿著京玉落在車上的包,他看了一眼屋內,里面正傳出激烈的爭吵聲,似乎是京建軍在怒罵京玉。
下一瞬,他就轉身追京玉去了。
果然是大暴雨,雨珠砸在臉上連眼睛都睜不開,身上不到一分鐘就濕透了。
身邊一輛賓利追上了她,梁賀嶼坐在駕駛位上搖下車窗,皺著眉嚴肅道:“京玉,上車。”
京玉就是故意演這一出戲,當然不可能那么聽話。
她生悶氣似的,眼睛瞪向他,語氣十分不客氣:“要你管!沒見過美女淋雨嗎!?”
梁賀嶼早就聽聞她的壞脾氣,陡然被這么對待還有點不自然,若是放在以前,他定會還一嘴“沒見過淋成落湯雞的。”
可他看見京玉渾身濕透,怎么都開不了這個口。
在雨水的沖刷下,京玉的臉呈現了一種透明的白,豆大的水珠壓彎了她的睫毛,落在眼瞼和臉頰上,連梁賀嶼都一時間分不清她臉上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
頭發濕噠噠地黏在她的脖子上和肩膀上,白體恤被完全浸濕了,透出肉色的內里。
京玉連淋雨都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圖,可偏偏梁賀嶼無心欣賞,他將車子停下,脫掉身上的西裝外套套在京玉頭上,然后將京玉強制摁進了副駕駛,替她系上安全帶。
雖然只是九月,但淋這么一場大雨必定會感冒。
梁賀嶼將車里的冷氣轉為暖氣,從后座拿來一塊薄薄的毛毯披在她身上。
京玉全程都沒有說話,低落地垂著頭,一向鮮艷的唇色此時毫無血色。
梁賀嶼顧不得男女大防,將手覆蓋在京玉的手背上,溫度冰涼。他忍著怒火問:“為什么要淋雨?”
京玉沒說話。
在梁賀嶼心中,京玉永遠活力滿滿,像一只嘰嘰喳喳蹦蹦跳跳的小麻雀。
她仿佛擁有無限的精力,像是黑暗中綻放的荊棘叢林,渾身充滿了強勁的生命力,倔強野蠻卻又十分性感。
而不是像如今這樣,無精打采、失魂落魄、蒼白無力。
梁賀嶼直接將人帶回了自己的公寓,京玉也不客氣,直接睡在了他的主臥里。
梁賀嶼擔心她會生病,從不下廚的人特意看著網上的食譜煮了一鍋紅棗姜湯,端去房間時發現京玉果然發起了燒。
京玉洗過澡了,正抱著被子,怎么也不肯吃藥。
眼見溫度計的溫度越來越高,梁賀嶼只好喊來私人醫生,給她打了一針。
溫度降下來一些后,醫生臨走前叮囑梁賀嶼:“一冷一熱最容易著涼發燒,晚上多看著點吧,可能會復燒。”
梁賀嶼點頭,在醫生走后,他站在臥房的門口捏了捏眉心。
他輕聲推開房門,床上京玉原本平躺,聽見動靜,她翻了個身,只露出半個毛茸茸的頭。
“要喝水么?”梁賀嶼問。
他走上前,將水杯放在床頭柜上。
他個子高,一眼就能看到她因為側身擠壓出來的鼓起的腮邊,眼睛低垂,只能看到一點翹起的睫毛。
“水杯放在床頭了。”
梁賀嶼看了一會才道,于是準備轉身出門,就聽見京玉貓崽似的輕音。
“為什么你們都只喜歡京嫻......”
梁賀嶼愣了一瞬。
窗外的雨似乎變得更大了,石子一般密密麻麻地砸在窗戶上,壓彎了綠化里粗壯的枝葉,打落了無數碎花。
滿世界的狼藉讓他心如亂麻。
偏偏房間內安靜得像是停止了時間,只余兩個人的呼吸聲。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他說:
“怎么會,我只喜歡你。”
梁賀嶼緩緩抬眼看去,發現對方已經熟睡,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叮——檢測到任務對象梁賀嶼的喜愛值波動大幅變動,目前喜愛值為87%。】
沉默良久后,他關掉主燈,合上了房門,房間內陷入黑暗。
...
隔天一早,梁賀嶼敲響了主臥的大門,推門進去后京玉還在熟睡。
他走近,用手背探了探京玉額頭的溫度,發現是正常后才松了口氣。
雖然安安穩穩睡了一整晚,但京玉的臉色依舊是有些蒼白,還是滿臉疲憊的樣子,眉頭也微微皺起。
或許是聲音吵醒了京玉,她皺著眉毛睜開眼,瞳孔似乎有一瞬間失焦,看見梁賀嶼后才慢慢回神。
“行了?肚子餓嗎?”梁賀嶼重新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京玉。
京玉沒有接過,而是一臉愁容地垂著腦袋,無精打采的。
“梁賀嶼,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梁賀嶼一愣:“什么?”
京玉掀開被子,露出雪白光裸的大腿,以及床單上暗紅的血液。
“對不起,昨天半夜睡太沉了,沒發現弄到你床單上了。”
“可以去幫我買一包衛生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