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對這一帶地形還算有印象,帶著狗在前面趕羊群,宋天陽緊隨其后。
二十多只黃羊撒著蹄子,在山溝里奔騰起來激的煙塵四起,一時頗為壯觀的樣子。
黃羊群出了這邊山溝,一直奔向鷹嘴崖那邊的岔路。
老馬大聲叫道:“山魁,羊群過去了,守住啊…”
李山魁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一聲槍響掩蓋住老馬的喊聲。
是李山魁開的槍,由于鷹嘴崖的岔路口還挺開闊,他一個人,又沒有帶狗,根本守不住,眼看著黃羊群向他這邊沖來,只能對空放槍,以此震懾。
效果很明顯,黃羊群在聽到前方的槍聲后,緊急掉頭往后跑,可后面也被宋天陽和老馬堵了個嚴實。
沒辦法的黃羊群,只能沖向鷹嘴崖。
三人碰頭,相互對視一眼,眼睛里滿是笑意。
他們成功了,黃羊群成功被趕到鷹嘴崖。
鷹嘴崖狀如鷹嘴,伸出去一個二十多米的崖坡,下方是陡峭的懸崖壁,宋天陽三人只需要守好入口。
入口處特別好守,鷹嘴崖雖呈三角形前寬后窄,可三個人加一條狗只需稍微分散一些,也絕對漏不掉一只羊。
黃羊群明顯感知到身處絕境,擠在一團不安的發出“咩咩”聲,奈何后方就是懸崖,想跑也無處可逃。
看到這副景象,老馬反而不著急了,又開始了和李山魁斗嘴。
“咋樣山魁,比比槍法,誰打的少,就得承認自己老了。”
李山魁還算冷靜,知道現在不是耍鬧的時候,只說道:“咱打黃羊可不僅僅是為了吃肉,黃羊皮也是上等貨,我正想弄身羊皮大襖呢,就咱手里打鐵砂的獵槍,不把這么好的皮子給打壞了。”
老馬一想也對,他手里的也是一把土槍,那現在要想盡可能減少對皮子的損害,只能依靠宋天陽手里的漢陽造了。
“天陽,你帶的子彈夠不夠?”
宋天陽回道:“沒問題老馬叔,上次去黑市又換了一些,差不多三十多發。”
“那完全夠了,把槍給我,我不打幾槍,手硬是癢癢。”
靠著手里一把土槍,再加上上了年紀,老馬平時也就在外圍林子打打小山貨,運氣好了能弄只大貨。
難得今天圍住一群黃羊,有利的地形讓他們占據優勢,老馬就想趁此機會過過手癮。
這次能圍住黃羊,老馬可是出了大力,當然每個人都付出了一定的辛苦,沒有團隊的配合,不可能堵住這群黃羊。
宋天陽不好拂了老馬的熱情,隨手將漢陽造甩了過去,老馬接住,快速拉上槍栓瞄準最近的一只黃羊,隨著“砰”的一聲,地上碎石崩濺起來,那只黃羊卻安然無恙。
他這一槍直接打偏了。
這一幕,可把李山魁給逗笑了,他終于逮住反擊的機會:“我說老馬,你還不承認老了,這么近的距離,閉著眼都能打中吧,我看你是老的連眼都花了。”
聽到嘲笑,老馬漲紅了臉,當即不服輸的退出子彈殼,重新上蹚拉栓,槍聲過后,黃羊只是受到驚嚇,往旁邊挪了挪,根本沒有想象中那樣躺在地上。
李山魁嘲笑的更大聲了:“老馬,兩槍了都沒中,你倒是拿出懟你婆娘的準頭勁啊。”
老馬懶得理他,只在那左右翻看著漢陽造,一邊嘀咕著:“不對勁啊,我真老了?”
忽然,他看出了不對勁:“天陽,你搞啥呢,這把漢陽造膛線都磨平了,不能用啊,我就說不對勁嘛。”
宋天陽帶著微微笑意:“老馬叔,子彈我改造過了,你往右偏半個刻度再試試。”
“你把子彈給改了?”老馬拉開槍栓,確實看到里面的子彈表面,被用銼刀劃了幾下螺旋紋,重新拉上好,他這才按照宋天陽說的那樣,將信將疑的放出一槍。
果然,這次沒有打空,一只黃羊應聲倒地。
“嗐呀,你這個娃娃腦筋就是靈光。”老馬把槍扔回去:“得嘞,你這槍一般人還真降不住,那我和山魁就負責在旁邊守好,你盡管開槍打。”
老馬和李山魁不是狗娃那伙人,不會為了搶功,就一股腦的開槍亂打,他們老一輩獵戶講究的是團結。
宋天陽沒再猶豫,端上槍準備射擊,誰知這時羊群突然出現了躁動。
許是剛才老馬那一槍打中了黃羊,血腥味四散開來,引得黃羊群更加的不安了,一股腦的向著后方懸崖擠去。
但宋天陽也沒有在意,羊群根本沒有后路可退,只能乖乖的接受他的屠殺。
然而就在這時,讓他不可置信的一幕突然出現了,包括老馬和李山魁也瞪大了眼睛。
只見羊群之中有一只領頭羊,“咩咩”叫了兩聲后,又往后退了兩步,接著四蹄邁開,竟然沖向了懸崖。
懸崖落空二百多米高,不可避免的,領頭羊沖上半空兩米不到,便直直的摔了下去,沒過多久,下面傳來撲通墜落的聲音。
三人對視一眼,還沒搞明白頭羊怎么選擇自殺了,接著羊群像得到某種指令一樣,全都一只接一只的跳下了懸崖。
這種自殺式的行為,把宋天陽都看懵了。
等反應過來,他馬上舉槍就射。
好不容易才把黃羊群堵在絕境處,本想著一鍋端了呢,誰知黃羊的性子竟然這么剛烈,紛紛選擇了跳崖。
這可不行!你們都跳崖了,我打誰去。
宋天陽本著能多打幾只是幾只的心理,不停的拉栓開槍,然而羊群的速度更快,沒一會的功夫全都跳了下去,懸崖的地面上只躺了五只黃羊的尸體。
“這,這咋辦?”宋天陽不免有些失落,費了這么大功夫,只打下五只。
老馬倒沒多大反應,走到黃羊群跳崖的位置,伸著頭往下看:“沒大事,羊群跳下去也全都摔死了,正好還幫咱省了子彈,無非是打撈上來多費些功夫罷了。”
聽到這,宋天陽才松了一口氣:“老馬叔,你知道這有下去的路?”
李山魁接道:“剛才我堵的岔路口,往前面走個二里地,就有一條下去的小路,不過陡峭了些。”
聽到這,宋天陽便放了心,不管咋說,黃羊群也算全部殲滅了,至于如何打撈上來,不管再難也得帶走。
“這樣吧山魁叔,老馬叔,你們倆也累了,就留在這里守著,我回村里喊人。”
返回村里的山路可不近呢,兩人點點頭,眼下只能這樣,這里是老林子,大型野獸很多,羊群尸體放在下面也不安全,最好連夜運走。
宋天陽便沒再耽擱,簡單收拾一下,離開了鷹嘴崖。
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狗娃一伙人正往鷹嘴崖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