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山林里,火把和手電筒相互輝映,由宋天陽扛著槍打頭,后面是大哥宋福,再往后一溜小長隊,都是村里的壯小伙。
年輕人膽子大,肩上扛著麻繩,背著托板,一路說說笑笑,也就不覺著晚上的山林有多恐懼了。
再加上能得到一條大羊腿,喜悅和興奮下,只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下,喝口水,吃點干糧,補充一下體力。”宋天陽停下身子,朝著大家喊道。
不能一味的趕路,后面打撈黃羊才是大工程,要保持體力。
誰知這群壯小伙,體力旺盛的很,紛紛出言回道:“沒事,我們不累。”
“對,爭取今晚全部運下山。”
他們比宋天陽還著急,不過倒是能有這種精神頭,宋天陽很是開心。
“那行,我們先短暫休息下,趁著這一會,我給大家安排一下。
再往前走一段路程,就出老林子了,都是些陡峭的山石路,大家務必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們會注意的…”
宋福灌了口水,又四處看看說道:“老三,你和山魁叔他們跑的也太遠了。”
“沒辦法,這群黃羊太能躲了,不跑這么遠…”宋天陽話還沒說完,忽然一聲槍響傳進老林子。
他對這一帶的地形已經很熟悉了,剛一聽到槍聲,便立刻判斷出來自鷹嘴崖方向。
由于是晚上,又是在危險的山林里,其他人聽見槍聲,表現的比較驚慌。
好在宋福雖然不會打獵,但和宋天陽每天接觸,也算耳濡目染了,因此比較淡定的說道:“沒啥事,有槍聲說明是人,人有啥好怕的,總比聽到狼叫好吧。”
聽宋福這么一說,幾個小伙才放下心來。
只有宋天陽心里一咯噔,比面前站著一只狼還要驚慌。
“老三,你咋了?”宋福看出不對勁。
宋天陽豎著耳朵在聽,只有這一聲槍響:“大家歇好了吧,咱得加快速度了,只怕山魁叔他倆遇到危險了。”
黃羊群已經全部殺的殺死,摔的摔死,那李山魁為什么還要開槍?很有可能遇到猛獸了,畢竟一大群黃羊尸體躺在那,對野獸的吸引力太大了。
宋福一聽遇到危險了,急忙說道:“那還等啥,咱趕緊過去…”
……
槍響過后的鷹嘴崖下方。
“狗娃,你瘋了吧,連我的狗你也敢打!”老馬一臉的怒不可遏,蹲在地上,看著口鼻流血,奄奄一息的老狗,心疼的直掉眼淚。
反倒狗娃一臉無所謂,收起槍說道:“那不能怪我,剛才你們都看到了,是你家狗往我腿上撲,我要不打死它,準得撕下來我一塊肉。”
李山魁在一旁生氣的說:“狗娃,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這可是你老馬爺,跟你爸多少年的兄弟了,沒你這么辦事的啊。”
狗娃撇撇嘴,悻悻的說道:“山魁爺,你別怪我,剛才情況緊急,我不小心走火了。”
走火的借口,李山魁肯定不相信。
大林在一旁趕緊打圓場:“哎呀,沒啥事,反正那只狗也老了,早死早托生,帶回去還能吃狗肉…”
“我吃你娘個卵子。”老馬吼了一句,他就是餓死,也不會吃老伙計。
這只老狗從狗娃子開始就跟著他,雖不是專門的獵狗,但和獵狗比也毫不遜色,在山林里打獵時,沒少立下功勞。
他們當獵戶的,可以說狗比家里的婆娘還親呢。
本想著讓老狗安安穩穩的老死,也算給這個老伙計最后一點體面,誰承想今天被狗娃一槍打死了。
悲傷之下,雙眼通紅的老馬直接失控,端起槍就頂在狗娃的腦袋上:“兔崽子,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你。”
見到這幅情景,李山魁趕緊上山阻止:“老馬,別沖動。”
“你別管。”老馬死死盯著狗娃:“我早都看不慣你們這幫人了,今天我就替你爸教訓你一下。”
狗娃見狀心里面是很不服氣的,你一個老家伙胳膊腿還能撐幾年,還要教訓我?
盡管這樣想,表面上還是裝作討好的樣子,畢竟槍頂在頭上呢。
“老馬爺,你別沖動,千萬別沖動,槍走了火就不好了。”
“我今天就是要崩了你。”老馬又往前頂了一下。
狗娃知道老馬就是在嚇唬人,畢竟是一個村里的鄉親,還不至于為一條狗就殺人。
剛才他確實也是不得已,讓老馬和李山魁離開,愣是不愿意,爭吵下,老狗還跟著撲了上來,情急之下,他才一槍崩了狗。
“老馬爺,不就是一條狗嘛,這樣,你們帶走一只黃羊,就當賠你的狗了。”
大林在一旁附和:“對對,加上這只,你們總共有六只了,不少了。”
“放你娘的屁。”李山魁罵了一句,隨后堅定的說道:“這群黃羊是我們圍住的,你們一只也別想帶走。”
剛才天沒黑時,狗娃一伙人循著槍聲過來了。
當看到李山魁倆人在那時,旁邊還有五只黃羊,才確定他們真的找到黃羊群了。
狗娃雖有些遺憾,被李山魁搶了先機,好在他們人少,只能打死五只,剩下的還多著呢。
當即,他就問李山魁剩下的黃羊群跑哪去了?
因為了解狗娃的尿性,人品極差,李山魁干脆隨便扯了個方向,想以此把狗娃打發走。
打聽到方向,狗娃一伙人正準備去追,忽然狗娃意識到不對勁,因為沒看見宋天陽。
李山魁就隨口說了句,下山回村喊人去了。
這句話讓狗娃覺得更不對勁了,只有五只羊,三個人只要隨便找些藤蔓編成繩子,再就地取材做幾個托板,完全能將五只羊運下山。
何必再費勁巴拉的去村里喊人。
意識到這一點,狗娃就開始逼問倆人黃羊群到底去哪了?
李山魁雖然閉嘴不說,但也就在這時,尿壺站在懸崖邊往下看時,發現了不對勁,山崖下面躺著的不正是黃羊群嘛,只是摔死了。
得到這個消息,狗娃一伙人找到下去的路,要將下面的黃羊群據為己有,緊隨其后的李山魁和老馬自然不同意,雙方就這樣爭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