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把這群黃羊運下山,十個人用了將近一夜時間才拖回山下,回到村子里時直接累癱了。
宋天陽更是一頭栽倒在床上,那時梁曉葭已經起床,坐在床邊給他按了好一會身子。
“累壞了吧。”
宋天陽無力說話,只拍拍旁邊的床頭,梁曉葭扭了他一下:“看樣你還是不累。”
抓住媳婦的手,宋天陽只感覺滿足,迷迷糊糊的便睡著了。
梁曉葭給他把手放進被窩里,又掖好被子,望著丈夫疲憊的臉,她輕輕撫摸著。
以前覺著丈夫能安安穩穩的留下來,她就覺得滿足了,而現在丈夫卻把整個家給撐了起來,這已經不能用滿足形容了,而是幸福。
院子里一直很安靜,生怕打擾到宋天陽睡覺,馬金鳳還把兩個孩子給趕到外面玩去了。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宋天陽才起床走出屋子,那時圍觀看熱鬧的村民已經散去了。
宋長山和宋福兩人正給羊剝皮子,院子里用木樁子搭了幾根橫梁,剝掉皮子的黃羊頭朝下吊墜在上面,一排排的黃羊跟進了肉鋪一樣。
讓人意外的是,今天宋貴沒有下鄉收皮子,坐在一旁也不干活,只在那盯著黃羊傻樂。
他看這個羊像玉芳,看那個羊也像玉芳,這么多“玉芳”一排排掛著,他都快看不過來了。
宋天陽走過去,宋貴急忙讓出石磙:“老三,你坐,咋不多睡會,不用急著起來。”
以前宋天陽為了逃避干活睡懶覺,大家都沒說啥,現在更不會說啥。
“我沒事二哥,睡多了頭暈,對了二哥,這兩天我也沒在家,花嬸那邊咋說的?”
花婆子確實來過,一直催著老宋家說看啥時候把送禮的日子定下來,女方那邊也想要個準話,你確定哪天送,人家就不再想著看其他人了。
至于結婚的日子,就得送大禮的日子再商議了,那時候就不急了。
但這么多彩禮,宋長安哪敢回應,只能往后拖著,等他家老三回來才能做主。
花婆子就笑了,瞧你這個老宋,現在都得看兒子眼色行事了。
雖是帶著嘲笑的意味,宋長山卻聽得很高興,他咋樣不要緊,只要村里能認可三娃子就夠了。
“老三,現在二哥的幸福可全在你手里握著了,你可不能撒手啊,二哥感激你一輩子。”
宋天陽聽懂意思,笑著說:“二哥你別說這么嚴重,家里能多口人,我高興還來不及,至于花嬸那邊,你盡管松口。”
“那成,有你老三這句話,我心里就有底了,我現在就去找花嬸。”宋貴早都迫不及待了,一刻也等不及的出了院子。
宋天陽收回視線,看向忙碌的宋長山:“爸,山魁叔和老馬叔那邊,把羊拉走了嗎?”
宋長山停下剝羊皮,一邊把刀放在磨刀石上磨,一邊回應:“你睡覺那會,我就給他倆送過去了,一人給拉了四只。”
宋天陽覺得不妥,站起來說道:“爸,你咋少拉了?咋個也得八只。”
總共26只羊,不說平均分的那么準確了,畢竟還有幫忙給運羊的幾個小伙,也得給人家分點,這樣就得去掉兩只,他們三人一人八只只能說是差不多的分法,以李山魁和老馬的性子,也不會計較那么細。
但給人家四只,有點說不過去了。
宋福接過話:“這你放心,咱爸能是那占便宜的人?當時我跟爸一塊去的,是一人給拉了八只,但山魁叔和老馬叔咋個都不愿意要那么多,好說歹說,才留下四只。
說要不是你,別說四只了,兩只也撈不到。”
宋天陽沒再說話,無奈的搖搖頭,這倆人想的也太多了,他根本沒想著按誰功勞最大去分羊。
要說功勞,哪個人也沒偷懶,沒有他倆一塊圍堵,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拿下黃羊群。
宋長山說道:“三娃子,你別想那么多,我了解山魁和老馬,他倆不是那計較的人,主要,他倆也是想幫幫咱家。”
感動之余,宋天陽只得接受這種分法,要么說還得是老一輩獵戶啊,格局就是不一樣。
這要是狗娃他們,估計早爭起來了。
至于幫忙運羊的幾個小伙,都不用宋天陽操心,這點小事,宋長山早給辦好了。
確實把那六個小伙子累壞了,宋長山也沒按一人一根羊腿去分,直接挑了兩只大羊,連腿帶肉一塊分了。
宋天陽對此沒有異議,反而覺得父親做的更周到一些。
“哎呀。”宋福忽然嘆口氣:“這以前沒肉吃愁的慌,現在有肉吃了,咋還愁得慌。”
去掉分出去的,還剩下十六只,每只羊有大有小,放過血,剝去皮子,扒掉下水,平均約重六十斤左右。
要是全部留下來吃的話,天天吃肉,頓頓吃肉,也得吃上好長一段時間,只怕沒等吃完,就放壞了。
加上家里二哥娶親急需用錢,宋天陽決定只留下兩只,剩下的羊肉全部賣出去。
一家人都表示贊成,馬金鳳問道:“天陽,這可不是小數,加一塊得有上千斤了,咱往哪賣?供銷社收嗎?”
宋天陽想了想:“供銷社應該有程序,不會直接收肉的,一般都是從肉聯廠冷庫調。”
“那咋辦?”馬金鳳有些著急:“這么多肉,咱得吃到啥時候,關鍵天天吃肉,也太奢侈了。”
誰說不是呢!其實宋天陽是傾向于主張多留點的,以備來年的天災,但看著現在二哥每天期待娶媳婦的樣子,他不想讓二哥失望,還是先緊著二哥的事吧。
“這樣吧大嫂,咱全家動員起來,拉到黑市上賣去。”
馬金鳳擔心的問:“黑市上賣?那能行嗎?別被抓了。”
畢竟不是小數目,平時家里挑點雞蛋啥的沒啥事,可這近千斤肉有點多了。
宋天陽也不想冒險,完全可以找王安民幫著到肉聯廠說說,把肉給收購了。
但這樣的話,即便肉聯廠同意收了,也只會按收購價,會損失不少錢。
如果拉到黑市上賣,就能賣到市場價了。
現在市場上羊肉比豬肉便宜,羊肉價格大概在六毛五一斤,還要票。
因為羊肉比較膳,瘦肉居多,都樂意吃豬肉,且得是肥的一等肉。
但黃羊肉相對來說好一些,膻味較輕,宋天陽覺得應該差不多能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