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賈正義說出不死宗滅口的話時,大師兄瞪了他一眼,嚇得他連忙低頭不語。
回到一號牢舍。
我憂心忡忡,把手臂上的數字給二師兄看,二師兄說沒事死不了。
我還是不放心,說這次不死宗的事我來對付。
三個師兄不同意,不死宗是四大魔教之一,覺得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我說自從東海郡成江湖禁地以來,我已經兩年沒有抓過逃犯。
我武功只有三品,免真氣稅,他們出手還得費錢。
而且陰煞有三千鈞真氣不知所蹤,追回之后還有抽成,剛好緩解師門困境。
“你們幫我掠陣,以前不就是這么干的?”
三個師兄望著師父,師父點頭同意。
其實,還有個原因:
陰煞之死,玉佩接二連三地發生異象,甚至看到陰煞給我留下的信息。
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查個水落石出。
……
我把甲字號牢舍的獄友們全部召集到了陰煞的牢房。
準備來一次動員令,招募幾個隊友。
“諸位,昨夜陰九沖死了!五天……”
我指著墻壁上的血淋淋的數字,“五天后不死宗血祭全牢,想活命的搭把手!”
獄友們瞬間沸騰了。
有人拍欄桿,“干他娘的!”
有人踹門,“早就看他們不順眼!”
賈捕頭遞來獄友名冊時,袖口滑出一截焦黑符紙。
我說你東西掉了,他慌忙撿起來揣了回去。
名冊上,大部分都欠著幾百到幾千兩不等。
從欠稅額上,就能看出他們武功不怎樣。
有三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抖了抖名冊,“趙沖、李莽,欠稅三萬兩?二位這是刨了鎮武司祖墳?”
趙沖一腳踹飛草席,“老子跟他打架時多打了幾拳,硬扣了我個激情透支!”
李莽啐道:“放屁,老子是正當防衛。”
一打聽,兩人這些年干了三十多架,“激情干架、負債三萬”,雙雙入獄。
我說《真氣稅典》中有防衛減免條款,趙沖咧嘴道:“鎮武司說超過三回合不算自衛!”
李莽啐道:“都怪你嘴賤!”
兩人對罵著散去,卻未動手——看來“互毆欠稅俠”真怕了。
還有個叫呂龜年的老家伙,欠了二萬兩,入獄的原因更扯淡!
他是天龍幫掌門,上一任掌門前腳剛把掌門之位傳給了他,后腳鎮武司的人上門查賬。
前掌門帶著他的小姨子跑路,老呂不想讓兒子受牽連,主動擔下全部債務,遭受了牢獄之災。
“這掌門只當了一天!”
臨離開前,他看了眼墻上涂鴉:“這畫骨手法有點眼熟!”
“你還會丹青術?”
老呂冷笑,“任何東西,只要讓我看一眼,就能畫出來。”
三炷香后,我看著滿牢房裝睡的"武林豪杰",終于認清現實
——對付魔教這事兒,喊口號行,真干?還得自己來!
……
三千鈞真氣,合計三萬稅銀,按照稅典,追討者有兩成獎勵。
也就是六千兩銀子,或六百鈞免稅真氣!
到時再虛報些真氣量,夠我買一枚中品凝氣丹來突破四品了!
早知陰煞私藏真氣,當初抓到他我就不把他送大牢了!
我琢磨著,三千鈞真氣,不死宗不會派太高級別的人過來,不然不劃算,最多五品!
薅羊毛劍法屬于塵微級劍法,不能跟師兄們那樣凝氣成金銀算珠形狀。
只是一根根真氣細絲。
一搬真氣能使出三招!
師父說什么時候一搬真氣使出一千劍,才算真正的練成。
這要極致提高真氣轉化率和使用率
——品級越高,真氣消耗越低。
這套劍法有個好處,就是每一劍都能薅對方一搬真氣,壞處就是太慢,需要持久戰。
到時候我用一招雁過拔毛,搭一招折上折,跟他拉開距離。
羊毛劍一出,真氣當線線,串上錢串串。
定薅得他痛不欲生!
真打不過就讓師兄幫我砍一刀!
想到此,我樂得笑出聲來,優勢在我,問題不大!
還有五天,我有足夠時間準備,還可以設幾個小陷阱,給不死宗一個驚喜!
我用薅羊毛劍法找大師兄借十漕真氣,用密閉罐子做成了兩個真氣霹靂彈。
又在里面加了點二師兄的秘制大補湯,埋在墻磚里。
到時候不死宗來人搜查陰煞房間時直接給他洗臉!
最好能夠在他們來之前,我先找到那三千鈞真氣。
……
陰煞臨死前,留下“永歷五年臘月,丙字七區,偷天換日”一行字。
前面兩句比較容易理解。
永歷五年臘月,是我抓捕他的日子,丙字七區,是東??ぴ谔斓澜鸲惔箨囍械拇枴?/p>
倒是偷天換日四個字,讓我覺得疑惑,他是在提醒我什么呢?
這些人也真是的,死之前喜歡打啞謎,估計是話本看多了,直接告訴我藏哪里不就行了?
陰煞死的前一夜,我夢見他在地縫里藏東西。
"墻縫?摳!地磚?撬!馬桶?伸手掏!”
片刻后,我甩著手上的可疑液體,陷入沉思。
在牢舍內待了一整天,依然一無所獲。
懷中的玉佩,冷冰冰的,徹底死寂,也沒有任何提示。
……
一直折騰到晚上,我才回到了甲字一號。
師父打坐觀星辰,神游物外。
三個師兄一個在畫圓圈,一個逗蜈蚣,一個倒讀書。
晚飯都沒有吃。
這兩日在牢房伙食太好,積食!
半夜,師父和三個師兄睡得跟死豬似的,鼾聲如雷。
我躺在床上睡覺,遲遲睡不著覺。
懷中玉佩忽然震動起來。
我聽到隔壁陰煞的牢舍傳來窸窣聲,像有人用指甲刮墻皮。
我心中一驚,連忙起身,躡手躡腳走了過去。
賈正義撅著屁股扒拉墻角,翻來翻去,活像偷油的老鼠。
我心說白天我已經翻遍了,要是真有東西,也逃不過我的眼睛。
果然,賈捕頭一無所獲。
還好沒有觸發我設置的機關!
他十分沮喪,抱頭蹲在地上,唉聲嘆氣,不斷捶打自己的腦袋,口中喃喃自語。
“云卿,我沒用,我是廢物??!”
片刻后,他點起了一張黑色符紙。
一股黑煙將賈捕頭籠罩其中。
房間中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像被烤焦的螞蚱味道。
賈捕頭坐在陰煞的石床上,運功打坐。
霉味混著血腥氣的空氣突然凝滯,縷縷金絲從磚縫滲出,像蛛網纏上他小臂。
地牢燭火陡然發青,在墻面投下鬼爪似的亂影。
他的右臂漸漸亮起,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火炬符號。
不死宗的標記!
我心中大驚,難道賈捕頭也是魔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