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辭書的話十二爺聽了進去。
在看著葉辭書抱著賬本回了房間之后,十二爺一個人在房間里坐了很久。
他心疼那五千將士。
但是那些西南軍的將士們應該更心疼吧!
但為什么偏偏那些人選擇了在那五千將士的身上做文章呢?
十二爺能感覺到,這里面肯定有事情。
……
一日后,葉辭書通知了一直守在他們算賬屋子外面的小將軍。
“有一處賬務不明,麻煩請當初記錄這些賬務的那個賬房來一下。”
“請問是哪個大營的賬房?”小將軍立刻問道。
“前鋒大營的。
不要太擔心,只是一點小問題,把賬房請過來一問就行了。”葉辭書笑著說道。
小將軍一聽,立刻就去報告給劉虎。
剛帶著人巡營回來的劉虎在聽到說前鋒大營有些賬務不明,也是愣了一下。
“沒有說是什么賬務不明嗎?”劉虎問道。
小將軍立刻搖頭。
“那位葉算師沒有說,只是說是小問題。”
劉虎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你回去后告訴她,后日就在我這里,我會把那個賬房給叫來。
有什么問題當面問清楚。
以后我們也注意點。”
小將軍應了下來。
看著那個小將軍走了,劉虎這才看向身邊站著的劉明誠。
“誠哥兒,明日你走一趟,把負責前鋒大營賬務的那個賬房給帶過來。”
劉明誠一臉的不滿。
“父帥,您干嘛這么捧著那些人?
那些人明擺著就是京里的人不信任西南軍,送過來找茬的。
不給他們下絆子就不錯了,還好生招待干嘛?”
劉虎知道這個兒子看不上來查賬的監察司的人,更看不上那個領頭的欽差。
說到底,還是當初在京里結下的梁子。
但那件事……自己這兒子也有錯。
天子腳下,那么多的勛貴,哪能像在西南這邊一樣肆意妄為呢!
“聽話!明日你去把人帶來,讓他們問。
他們問完了,賬查完了,也能早點離開西南。
你可別惹事啊,他現在的身份是欽差,還有天家賜的御賜金牌。
就是宋帥都拿他沒有辦法的。”劉虎叮囑。
劉明誠哼了一聲,沖著劉虎行了一禮,轉頭就走了。
“我讓你明天去,你現在又要往哪里跑?”劉虎追問。
“我今日先去看看宋帥,明日再去把那個賬房帶來。
放心吧,誤不了事情。”
說完,劉明誠就打馬飛奔了出去。
劉虎搖了搖頭。
這個兒子……從到了西南之后就和宋帥更親,好像自己是后爹一樣。
……
兩日后,葉辭書跟著十二爺又到了第一次見劉虎的那個院子。
劉虎沒有穿盔甲,一身家常的衣服,他的身后還站著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
“這位就是你們要找的前鋒大營的那個賬房。
有什么問題,你們問吧!”劉虎直接說道。
十二爺也不客氣,直接在上首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后示意葉辭書趕緊問問題。
葉辭書忙拿出賬本。
不是她自己私自謄寫的那本,而是原本。
“請問武帝二十年四月到六月前鋒大營的賬本是你記錄的嗎?”葉辭書首先問道。
“是的!”男子忙拱手稱是。
“好,那也就是說四月到六月的賬都是 您如實記錄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為什么這三個月的賬務是一樣的開支。
在四月底的時候,膘國細作毒殺西南軍前鋒大營五千人。
在前鋒大營減員五千人的情況下,是怎么做到,四月,五月,六月的賬本都是一樣的?”葉辭書問道。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劉虎率先變了臉色。
他立刻朝那個賬房先生看了過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說!”劉虎厲聲問道。
十二爺和葉辭書看了一眼劉虎。
那眼里的憤怒和前兩天十二爺知道那些人吃這五千將士的空餉的時候神情一樣。
都是無比憤怒。
賬房被劉虎這么一嚇,立刻就跪了下來。
“副帥息怒,那些賬是屬下記的。
這件事情是有來由的,聽屬下慢慢解釋。”
“你最好能解釋清楚。”劉虎咬牙說道。
賬房先生身子發抖,但還是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當初五千將士被毒殺,宋帥聽說后急怒攻心,差點沒緩過來。
后來在安葬那些將士之后,宋帥就找了我。
說是將士們雖然不是戰死沙場,但確實為了大渝死的。
將士們的遺孤家眷那里需要照顧。
但是撫恤的銀子不一定能及時出來。
宋帥就說從原本的那些糧草軍餉里面先挪用一部分出來。
要是兵部批下了這筆銀子,就趕緊還回去。
要是沒批下來,這筆銀子宋帥自己認。
當初挪用這筆銀子的時候,是有宋帥蓋的大印的。”賬房顫抖著說道。
這么一說,劉虎的心里好受了一點。
原來是當撫恤銀子發放出去的啊……
那時候自己還沒有升為副帥,對這事情不知情倒也正常。
怪不得后來那些將士的家屬們沒有哭鬧呢……
“十二爺,葉算師,你們看……”劉虎正想跟著說兩句好話。
葉辭書卻打斷了劉虎的話。
“是這樣啊!那你再另外寫份陳述附在賬本后就行了。
有來處和出處就行,這樣賬才不會亂。”葉辭書正色說道。
劉虎有點意外。
雖然這事情從情理上來說可以原諒,但要是京里的這些人死抓住這事情不放的話,那也挺麻煩的……
到最后自己少不得要和宋帥一起上個自辯折子……
“只需要做這些?不用上折子自辯嗎?”劉虎問道。
葉辭書搖頭。
“不用!
既是用在將士們后續的撫恤問題上,那就不用多費那么多事情了。
來的時候,陛下和監察司卿都有交代。
大渝的將士為大渝流血犧牲,不管怎么厚待都不為過。”葉辭書正色說道。
十二爺……
劉虎更是意外的看著葉辭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