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悄無聲息。
沒人,也沒有隱藏起來的畸變者。
蔣潯光的眉頭皺得更緊,手中的槍未松,快步走到楚瑤床前,目光掠過她的枕頭。
上面有一條暗灰色絲線狀的污漬,比院墻上的那兩條要細上許多。
蔣潯光俯身,皺眉道:“有一股泥腥味。”
到這會兒,他已經(jīng)可以確定,留下這些痕跡的東西,應該就是楚瑤說的畸變者。
并且,它們的目標就是楚瑤。
遲一步進來的楚瑤,跟著站到自己的床邊。
先是看了一眼枕頭,隨即掀開被子,發(fā)現(xiàn)被子一角也有類似的污漬。
蔣潯光的鼻子極其靈敏,在臥室里轉了一圈,桌子、書架、靠墻的懶人沙發(fā),甚至是腳下的地毯,都發(fā)現(xiàn)了相同的痕跡。
奇怪的是,楚瑤卻怎么都聞不到蔣潯光說的泥腥味。
隨后,蔣潯光又去了隔壁外公外婆的臥室,里面竟然也有黑灰黏液凝結的污漬。
兩人里里外外把整個房子檢查了一圈,能藏人的,不能藏人的地方都掃了一圈,除了樓上兩個臥室,再沒有其他發(fā)現(xiàn)。
對這個結果,楚瑤倒是不覺得意外。
如果那只畸變者還在家里,她的超凡感知就不是隱隱冒頭了,應該會像網(wǎng)絡游戲里發(fā)現(xiàn)紅名怪一樣,“叮叮叮”的發(fā)出強烈預警。
兩人回到客廳后,蔣潯光二話沒說,直接從自己住的客房床底下拉出木箱子,快速組裝起一把狙擊步槍。
他走到楚瑤身旁,開口:“我去把外公外婆,我爸媽叫進來,你要跟楚秘書長聯(lián)系一下嗎?”
坐在沙發(fā)上陷入沉思的楚瑤,聞聲抬眸。
看到男人身前掛著的狙擊步槍,沉吟片刻,點頭,“注意安全。”
家里確實沒找到畸變者,但不代表那只畸變者已經(jīng)離開。
對方很可能還在村子里,說不定這會兒就躲在自己家附近。
現(xiàn)在令她困惑不解的是,那只畸變者到底是村子里的人變的,還是從外面來的。
如果是村子里的人被感染,村口的感染源檢測站早應該發(fā)現(xiàn)了才對。
但要是從外面來的……
什么情況下,一只被精神污染的畸變者,會特地從其他地方跑到這種偏遠山區(qū)。
然后,找到自己家里,并且抑制住嗜殺傷人的本性,只在自己和外公外婆的房間里留下一些痕跡?
線索太少,她現(xiàn)在只能大致判斷,對方是哪一種屬類的畸變者。
至于畸變者不嗜殺的原因……
很有可能是在找某一樣東西,這件東西應該跟她本人有關。
或者說,它找的就是她。
楚瑤蹙緊眉,找東西……
我有什么東西值得畸變者這么大費周章地翻箱倒柜?
如果說,現(xiàn)在是末世之后,畸變者想找一個擁有治愈能力的超凡者,倒也說不得通。
可現(xiàn)在連超凡的概念都還沒開始,自己也沒暴露過自己的能力……
楚瑤心中一凜。
她暴露過。
在巳汶小學。
可是,矩州到寧城,光直線距離都有1300公里,畸變者又坐不了飛機……
難道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擁有統(tǒng)領意識的畸變者,可以無視距離,對分散在不同區(qū)域的下級畸變者進行思想控制?
這怎么可能?
……
畸變者的事情永遠都不是小事。
蔣潯光走出客廳,楚瑤便拿起手機撥通了楚煜的電話。
盡管前幾天才被司丞那番“結婚”的言論,搞得有些一個頭兩個大,但在大事面前,楚瑤從來不是扭捏矯情的人。
“稍等,我出去跟你說。”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略有些嘶啞,與楚煜平日里干凈清透的聲音大相徑庭。
聽著手機里嘀嘀滋滋的各種儀器響聲,楚瑤低低“嗯”了一聲。
對面的腳步聲停住,似乎是走到了一處安靜的地方。
男人清了清嗓子,說話的語氣比之前明顯輕快,“怎么,想我了?”
“……”楚瑤抿唇,默默翻了個白眼。
她沒反駁,也懶得跟楚煜互相傷害,語氣平常地說出給他打電話的目的,
“我家里有畸變者出現(xiàn)過的痕跡,可能需要行動科的收容小隊過來調查一下……”
匆匆走出作戰(zhàn)指揮中心的楚煜,才剛舒展些許的眉頭,又一次皺起,“怎么回事?”
“我家院子圍墻上有畸變者留下的黏液干涸痕跡,我的房間,還有我外公外婆的房間也有……
在家里沒發(fā)現(xiàn)畸變者,不確定是走了,還是去了村子里的其他人家里。”
楚煜抬手向上推眼鏡,指尖揉著隱隱發(fā)脹的眉心,
問:“你們村有人感染了?村子里的駐軍小隊呢?跟他們說了嗎?”
“我打過電話了,檢測站那邊說,村子里的所有住戶今早都做過感染源檢測,沒有問題。”
“你的意思是,畸變者是從其他地方來的?”
楚煜沉下臉,“能確定具體是什么類型的畸變者嗎?”
楚瑤聽言,眉眼微挑,有些意外楚煜居然沒問她:你怎么確定對方一定是畸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