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的眼淚從眼尾滴落楚楚可憐:“如果能讓爸爸開心,我愿意慢慢接受陳美玲阿姨。可是爸爸,我只求你不要忘記媽媽好嗎?媽媽那么愛你,只求你不要讓她在地下太孤獨了。”
阮清說著,從包里拿出了一條紅色手鏈:“爸爸,這是媽媽給我們求的平安手鏈,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好不好?”
阮強愣住:“清清。”
阮清看著阮強:“爸爸,戴著它,舅舅看到了,也會高興的。”
這幾天,阮清可是知道舅舅知曉她因為陳美玲過敏住院,沒有少給阮強下絆子,卡了阮強不少項目。
陳美玲如今臉怕是都得氣綠了。
阮強欣慰的看著阮清:“清清如今真是長大了。”
阮清羞澀的笑了笑:“爸爸太辛苦了,清清不想讓爸爸這么辛苦。”
她說著親自給阮強系上了手鏈,聲音溫柔,眼里卻帶著詭異的眷戀:“這還是爸爸和我出車禍的時候,媽媽親自跪在佛像三天求來的,爸爸的那一條陪著媽媽一起去了墓園,我這一條就給爸爸,這樣我們一家人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阮強忍不住回念起了阮清的母親。
那個溫柔貼心,聰明優(yōu)秀的女人。
青梅竹馬,成年后戀愛,訂婚,結婚,他當然很愛阮清的母親。
否則后來也不會因為太過思念她的母親,買醉誤打誤撞與陳美玲發(fā)生了后來那一系列的事情。
阮強因為懷念,下意識的忽略掉了阮清身上的不對勁。
在他眼里,自己的這個女兒除了性子有些冷漠倔強些,其它方面都很優(yōu)秀完美,無疑是阮家優(yōu)秀完美的繼承者。
她怎么可能把那條手鏈給阮強。
不過是給了條一模一樣的假的而已。
畢竟這是她膈應阮強和陳美玲的第一步。
陳美玲想讓她死,她自然得還回去。
阮強和阮清開始回憶起曾經的美好記憶,陳美玲只能被迫隔音的聽了一路,最后忍無可忍地偷偷掛掉了電話。
阮清回到了阮家別墅。
陳美玲又掛著她招牌笑容出現了:“老公,清清,你們回來了。”
陳美玲幫阮強脫掉外套,送上拖鞋,一邊伺候阮強一邊溫柔道:“我特意讓廚房做些清清和你都喜歡吃的菜,好好給你們兩個人補補。”
阮清的目光看著強撐笑顏的陳美玲微微一笑:“阿姨,陳蕊呢?”
陳美玲眼里閃過一抹心虛:“她啊?現在在外面機構補課了。這次月考她又沒有考好,我就給她多報了幾個補習班,今天晚上可能得晚點回來了。我們不用等她,讓她自己在外面吃點就行。”
阮清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是嗎?那陳蕊妹妹還真是有些辛苦呢。”
陳美玲笑了笑,趕緊轉移話題,開始說起家里發(fā)生的一些事。
阮強時不時的回應一下,阮清自然不會打擾他們交流,借口上樓復習,回了房間。
阮清打開手機。
照片里,陳蕊穿著性感吊帶在酒吧里和一群男人喝酒。
都是上流社會有名的花花公子哥。
自己生病的這幾日,陳蕊還真是毫不收斂了。
自己不過讓人給她遞了個鉤子,她還真的上鉤了。
就在這時,阮清的電話響了。
是舅舅打來的。
阮清接聽后,聲音甜甜的:“舅舅,怎么了?”
霍席正在處理公務,一邊給阮清打電話一邊看著合同:“怎么樣?”
“我爸啊?現在正在和陳美玲黏在一起聊天呢。”
阮清聲音滿不在乎,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手掌心里的指甲嵌入的有多深。
霍席放下鋼筆,揉了揉眉心:“清清,我已經給你請了一個新的心理醫(yī)生,過幾日我讓人接你過來看看。”
阮清聲音瞬間冷漠:“舅舅,我說過我不需要。”
霍席:“……清清,你媽媽不是告訴過你,必須聽舅舅的話,乖乖看醫(yī)生嗎?”
阮清嗤笑:“你也覺得我是個冷血的怪物?”
霍席愣住。
腦海里忍不住浮現阮清第一次犯病的場景。
那時阮清四歲,她第一天上幼兒園,自己那時正在開會,接到妹妹帶著哭腔的電話。
他推掉會議趕去才知道,阮清在幼兒園里因為一個小男孩說她是洋娃娃不會哭,她就用小木頭板凳砸破了小孩的頭。
幸好那時清清力氣小,那小孩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可妹妹也在那時知曉清清有嚴重的偏執(zhí)型人格障礙。
一但認定某事就會無比執(zhí)著,甚至為了得到他,不惜做出玉石俱焚的行為。
那時霍席在妹妹死后,本想接走阮清好好送去治療。
可是那時失去母親的阮清一心只有阮強這個唯一的父親,霍席知道阮強雖然對自己妹妹深情不一,但遠沒有真的能夠守身如玉一輩子的決心。
可那時的阮清不能再被刺激了,他只能作罷,幫忙隱瞞這件事情。
阮清沉默了幾秒:“可這不是病。”
霍席看向相框里的合照。
女人溫柔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懷中的孩子身上,讓人心中忍不住一軟。
“清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你的母親也有和你一樣的人格障礙。”
阮清愣住:“你說什么?”
“她不是因為身體孱弱病死的,而是一直懷疑你父親不忠,不惜用自殘證明你父親愛著自己。你父親可能也不知道這件事,可我知道。”
霍席握緊手機的手關節(jié)泛白:“你父親那時候的確沒有出軌,他很愛你的母親。但你的母親真的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懷疑,她變得越來越嚴重,直到后面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痛苦,私自購買了毒藥,想帶著你的父親一起去死,不知道為什么死的只有她。”
阮清愣住,一時間無無法呼吸:“你在騙我嗎?”
“我已經失去了我的妹妹,不想再失去你了,清清。”
霍席聲音干澀,像是在哽咽啜泣,他不想讓阮清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抱歉,你已經長大了,清清。你應該知道這些的。”
“你是說我媽給我爸也下了毒,可死了的人只有她,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