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安安看著眼前清醒得過分的宇書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凍住了,不受控制地微微發(fā)著抖,嘴唇輕顫:“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宇書霖第一次這么嚴肅而認真地盯著宇安安,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灼灼:“安安,聽著,以后你不要再跟她提起我和她之間的未來,更別試圖撮合我們了。你真覺得我今天出的這件事只是因為倒霉嗎?”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宇安安只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渾身透著冷意,聲音不自覺地顫抖:“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說什么?”
“有太多人盯著她了,”宇書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也有太多人想弄死那些試圖搶占先機的人。”
他緊緊地盯著宇安安的眼睛,仿佛要把這些話刻進她的心里。
宇書霖微微嘆了口氣,目光中滿是憂慮:“如果我們再這樣盲目自大地認為能和阮霍兩家聯(lián)姻,我面臨的可就不單單只是被人栽贓陷害這么簡單了。
你真覺得爸爸媽媽還有大姐是不信任我嗎?他們怕是早就看出我被人盯上了,為了保我,或者說為了保住宇家,才決定把我送出國外。”
宇安安在宇書霖的一番話下,只覺如遭雷擊,這才恍然大悟。她腦海中浮現(xiàn)出每日和自己親密聊天的阮清,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了自己和她之間的巨大差距。
原來不是自己有資格和她做閨蜜,而是她屈尊降貴,選擇和自己做朋友。
想到這里,宇安安的臉色變得煞白,她意識到,如果自己日后再妄想一些不該有的東西,那她不僅會害了哥哥,還會害了宇家所有人。
第二日,宇書霖的事情就被悄無聲息地解決好了。
這一次,宇安安沒有再帶著宇書霖來找阮清。
“清清,謝謝你。”宇安安看著眼前帶著些許疲倦的阮清,心里涌起一陣又一陣的愧疚,眼眶也微微泛紅,“是我害得你這么累,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說著,她討好般地挽住阮清的手臂,身子微微往她那邊靠了靠。
宇安安咬了咬下唇,臉上滿是懊惱:“我之前還想把你和我哥湊在一起,我現(xiàn)在才明白我差點害了所有人。”
她低著頭,聲音里帶著濃濃的自責。
阮清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上下打量著宇安安,她確實沒想到宇安安會主動跟自己說這些。
宇安安抬眼看著阮清,眼里蓄滿了淚水,聲音帶著哭腔:“我是不是很笨,什么都不知道,就瞎摻和。如果不是你幫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說著,眼淚就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阮清無奈地笑了笑,眼中卻滿是寵溺,抬手輕輕摸了摸宇安安的頭:“沒有,你很好的,安安。別這么想自己。”
宇安安看著眼前不但不責怪自己,還溫柔安慰自己的阮清,再也忍不住,直接撲進她的懷里,痛哭流涕起來:“嗚嗚嗚,我真的太壞了!我就是一個壞閨蜜!你怎么就和我這樣壞的女孩玩啊!你還安慰我!”
她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抓著阮清的衣服。
阮清看著眼前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自己的宇安安,只是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是啊,她一直知道宇安安有自己的小心思,但她并不介意,畢竟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小心思。
況且,宇安安雖然有小心思,但只要讓她看清事實,狠狠地敲打醒,她便能心甘情愿地跟在自己身邊,再也不敢生出別的心思了。
她不需要一個很聰明理智的朋友,但也無法拒絕一個陪自己聊天解悶又容易掌控的閨蜜。
她憐愛地輕輕擦掉宇安安的眼淚,享受著宇安安對自己毫無保留的臣服與依賴。
……
城中心公寓內(nèi),桑鈺雙手插兜,身姿挺拔地站在陽臺打著電話。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英俊而冷峻的輪廓。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卻不失威嚴的聲音:“少爺,老爺子那邊已經(jīng)接到阮小姐的信息了,她只發(fā)了一句話。”
桑鈺微微瞇起眼睛,眼神晦暗不明,透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深邃:“什么話?”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又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
“再動宇家,后果自負。”
對面一字一句地說道。
桑鈺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那笑聲里帶著幾分玩味:“哈,她真這么說的?有意思。”
他微微仰起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少爺,老爺子已經(jīng)知道這些事情了,他非常生氣,已經(jīng)做主為您向那邊道了歉,還撤銷了對宇家大少爺?shù)目馗妗!?/p>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桑鈺看向遠處高聳的商業(yè)大樓,語氣中滿是譏嘲:“他什么時候這么慫了?哼。”
他輕輕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
對面的聲音里包含著幾分無奈,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少爺,你應(yīng)該清楚阮清小姐生母的影響力。
若是真惹阮清小姐不悅,不需要她親自動手,那些人也會毫不手軟地借著她的名義挖下桑家的幾塊肥肉解解饞。”
如今桑家因繼承人桑先生逝去,獨留老爺子一人苦撐,桑家早有大廈將傾的跡象。
桑鈺少爺雖然手段狠辣,極具經(jīng)商天賦,年紀輕輕便不輸于那時的桑先生,可也因桑家夫婦逝去與桑老爺子生了嫌隙,壓根不愿回去,更別說幫桑家了。不帶頭踩幾腳,都算他還是看在桑先生的面子上了。
“對了,老爺子讓我跟您帶一句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再次響起。
桑鈺收回目光,神色冷淡:“什么話?”
“他說,你覺得一個毫無威懾力的桑家大少爺還有資格站在阮清小姐的身邊嗎?”
繼承人聯(lián)姻與富二代聯(lián)姻的極大區(qū)別便是他們嫁娶的都是另一位擁有實權(quán)的繼承人,強強聯(lián)合才能坐穩(wěn)自己寶座。
除非是特別強勢,能力手腕都不輸任何繼承者的人才有資格、有能力嫁娶一個弱于家族的人,比如桑家的桑先生,又比如之前的霍家小姐霍思。
這種扶貧式的聯(lián)姻簡直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桑老爺子這句話無疑是想逼桑鈺先低頭,然后乖乖回來接手家族企業(yè)。
桑鈺聽后,聲音帶著幾分譏諷:“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