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季,晨光熹微,背著書包的學生們從校門口魚貫而入。
遇到同學的三兩成群,分享著假期趣事,校園廣播播放著輕快的旋律,與人群的喧鬧交織在一起。
校領導舉著話筒在升旗臺上慷慨陳詞,底下學生們或站著發呆,或左顧右盼偷偷講話。
姜明織無聊地用腳尖捻著地面,心里祈禱校領導快點講完。
現在只有他們一個年級開學,校領導雞血打個沒完,直到把臺下的學生都打蔫吧了,才喊了聲:“解散!”
姜明織和孟媛媛快步往教學樓走,莊賀楊跟在身后嘰嘰喳喳。
“誒,孟媛媛你瘦了呀,報減肥訓練營了?”
“姜妹妹長高了,你看看腿都變長了,倒騰的這么快,我和關鯨序都快跟不上了。”
一直疾行到陰涼處,姜明織才放慢腳步,沖莊賀楊涼涼地吐出一句:“你女朋友去上大學不要你了。”
姜明織是暑假偶然刷到他秀恩愛朋友圈才知道的,原來這小子偷偷脫單了。
一句話讓莊賀楊仿佛從夏日瞬移到冬日,嗷嗷叫著要掐死姜明織,“你亂說!她才不會不要我!”
姜明織嫌棄道:“她怎么受得了你這么幼稚。”
莊賀楊不服,冷哼一聲:“我這是熱情小狗你懂什么!”
姜明織和孟媛媛對視一眼,默契的同時做出個嫌棄的表情。
給莊賀楊看破防了,“你們不會喜歡那種成熟大叔吧,我勸你們最好小心,那種老男人......”
莊賀楊叭叭了一路,從詆毀老男人到教她們如何辨別好男人。
姜明織拉開椅子意味深長看著他,擺擺手:“你還是不懂女生,我們確實喜歡成熟一點的,但不是老男人。”
廣大女同胞們喜歡的是爹系少年,不是爹味少年。
關鯨序若有所思點點頭,原來如此。
開始在腦海中反思自己以往的表現夠不夠成熟。
他自認為還是比莊賀楊成熟一點的。
——
“都收收心,努力一年,上大學就自由了。”班主任老余站在講臺上唾沫星子橫飛,一個勁兒給班上同學畫餅。
姜明織和關鯨序在底下偷偷遞東西。
是兩根墨條,開學前幾天一起去打羽毛球時,關鯨序讓她從南城熟人那幫忙買的。
姜明織想著裴爺爺也愛寫書法,便讓崔莉寄了幾根過來,這次還送了兩對鎮紙。
“鎮紙是送的。”
關鯨序壓低嗓音,“你同學還挺好,多少錢我等等轉你。”
老余在講臺上清了清嗓子:“底下同學別說話,我知道你們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但現在都給我翻開課本。”
姜明織瞬間有些心虛,坐正身體,翻開課本,拿起筆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
關鯨序在她身后勾起唇角偷笑,老余又不是在說他們,心虛這么快,難不成是被說中了?
少年心事并未發散太遠,就被一道道真題扯回現實。
林婉比姜明織晚開學半個月,在食堂遇見時,還一臉羨慕地對姜明織說:“你還有一年就解放了,羨慕。”
孟媛媛一臉菜色,“到時候你就知道該羨慕是誰了,你知道周六的校園是什么樣的嗎?你見過晚上十點的校園嗎?”
他們周六要上課,晚自習結束時間也從9:30推遲到10:00。
從八月中旬到九月末,同學們終于盼來第一個假期:中秋。
中秋結束之后就是國慶,被試卷真題淹沒的日子變得有盼頭起來。
秋意漸深,關鯨序注意到姜明織左右兩只耳朵上多了兩個小洞。
“你打耳洞了?”
姜明織揚了揚下巴,“對啊,好看吧。”
小巧圓潤的耳垂上插著根銀針,沒有任何花樣裝飾,關鯨序卻從上面看出可愛二字。
“痛嗎?”
姜明織甩甩頭:“不會,biU一下就打完了,沒什么感覺。”
關鯨序卻不信,在肉上穿個洞能不痛?
“打麻藥了?”
“打耳洞需要打麻藥嗎?”姜明織拉孟媛媛來為她證明,“我和她一起去的,你問問她痛不痛。”
孟媛媛搖頭,“還好,打的那一下像被螞蟻咬了,過后會有一點點感覺。”
姜明織挑眉,故意逗他:“你要不要也去打一個,潮男都有耳洞。”
關鯨序搖頭:“太潮我怕得風濕。”
姜明織笑了笑,轉頭提醒孟媛媛耳朵不要碰水,否則發炎了會痛。
上一世,她和裴晉陽在畢業后一起去打的耳洞,他只打了右邊耳朵,不過兩人耳朵一起發炎了。
那時候裴晉陽說:“姜明織,你注定和我天生一對,連耳洞都心有靈犀一起發炎。”
那時候就是那么傻那么純真,可以把一切不順和磨難看成對他們的考驗和默契挑戰。
第二天上學,關鯨序塞給姜明織一只紅霉素軟膏,“要是有發炎跡象可以提前抹點這個。”
姜明織一愣,沒想到他會給自己這個。
關鯨序補充了一句:“我昨天上網剛好刷到的。”
其實是他昨天聽見姜明織叮囑孟媛媛的話,回家后上網查了資料,今早上學剛好路過藥店,順路去買的。
姜明織接過:“謝謝你。”
關鯨序又給了她一只:“買一送一,這只你可以給你同桌。”
姜明織心下疑惑,這東西這么便宜還買一送一?不過還是伸手接過:“好,我替她謝謝你,”
裴晉陽在第二天晚上吃夜宵時發現了姜明織的耳洞,問了句:“你什么時候打的耳洞?”
姜明織:“要你管。”
她和他說話依舊火藥味十足。
裴晉陽氣得咬牙,卻無可奈何。
壓著脾氣道:“你耳垂有點紅了,是發炎了嗎?”
姜明織趕忙跑去最近的洗手間照鏡子,發現確實有點紅,又噔噔噔跑上樓。
裴晉陽目光跟隨少女的身影移動,等人影消失在二樓拐角,他低頭輕笑:“傻子。”
姜明織從書包夾層里掏出那支小小的紅霉素軟膏,對著鏡子小心翼翼地擠到耳朵上。
幸好有關鯨序提前準備的軟膏,炎癥被及時抑制,并沒有繼續嚴重。
抹好藥膏重新下樓吃飯,裴晉陽看了眼她已經上好藥的耳垂,“準備得還挺齊全。”
姜明織挑眉,故意道:“是吧,我也覺得關鯨序還挺細心,提前給我準備了藥膏。”
裴晉陽眸色瞬間暗沉,眼睛微瞇,“你似乎很喜歡在我面前提起他。”
姜明織的小心思被戳破,面上絲毫不慌,“有嗎?你別太......”
敏感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裴晉陽又道:“是想讓我吃醋?”
“......”
姜明織無語了,是想讓你厭屋及烏啊大哥,是想上個雙層bUff保險一點。
她指了指自己腦袋,一言難盡問他,“你是不是......這里有問題?”
裴晉陽深呼吸,努力克制想暴走的情緒。
“難道不是嗎?”
他起身離開椅子,逼近她,垂眸死死盯住姜明織,不錯過她任何一個微表情。
“為什么你會莫名其妙對我敵意這么深。”
少年眼睛狹長,透出危險氣息,“你猜,他要是知道你接近他是因為我,他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