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我的花!“
江聽晚的尖叫驚飛了樹梢的云雀。
她眼睜睜看著锃亮的皮靴碾過赤芍草嫩莖,淡紫色花苞在鱷魚皮靴紋路下碎成泥漿,苦澀的藥草氣息混著青草汁液在空氣里炸開。
“小家伙這么熱情?“
淵明風衣下擺旋出優雅弧度,單手接住踉蹌撲來的少女。
鉑金袖扣擦過她耳垂,他順勢將人往懷里壓了壓,粉寶石眼睛漾著蜜糖般的光澤,“才三天不見就想成這樣?“
低音炮裹著海鹽的氣息,定制腕表隨著動作折射出碎鉆光芒。
江聽晚猛地推開他,素紗裙擺掃過狼藉的地面。
她跪坐時珍珠發卡滑落,指尖發抖地撿起破碎的葉脈。
“這是要提取鎮靜劑的......“
她居然無視自己去看一顆草。
江聽晚看著被踩壞的赤芍丹草心疼極了,“壞人!”
她真的生氣了。
淚光在琥珀色瞳孔里打轉,被陽光曬出七彩光暈,“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就強吻自己,現在又來踩壞自己的草藥......“
這個人,討厭,太討厭了!
淵明也沒想到,平時風流成性的他,居然被小家伙討厭了。
他剛想靠近一些,就看見眼眶微紅的小家伙,那雙澄澈的水眸就這樣盯著自己,倒把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小家伙生氣都這么可愛。“
淵明轉著黑曜石尾戒,日光在他深邃的眉骨投下陰影。
他突然單膝跪地逼近,海鹽香混著威士忌余韻籠罩少女,“哎哎哎,你別哭呀!小家伙!”
淵明慌了,平時見慣了暴戾無仁的雌性的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雌性哭,直接讓他手足無措。
“我不管,你踩壞了我的藥草,你是壞人,我討厭你。”
“我賠你好不好,我賠你十顆,你別哭了好不好?”
淵明手足無措的哄著江聽晚。
修長手指撩起她蜷曲的烏發,在指節纏繞出曖昧的弧度,“或者......“
“啪!“
江聽晚打掉他的手,草汁在定制西裝留下翠綠指印:“十株,現在。“
仰頭時淚珠懸在睫毛上,玫瑰色的唇咬出齒痕,“寫欠條!“
“哎,你這個小家伙!”
淵明低笑時喉結震動,解開兩顆襯衫紐扣露出鎖骨,被江聽晚這轉變態度弄得哭笑不得。
“你寫不寫!”粉嫩的小臉皺成一團,卻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寫,這就寫。”
淵明慢悠悠扒拉著自己的光腦,虛擬鍵盤在指尖流淌藍光。
“小家伙知道嗎?“
骨節分明的手指點在電子合約上,觸控筆在空中劃出流暢線條,“我的簽名可是比定制珠寶還難求。“
“少耍賴!“
江聽晚搶奪觸控筆,發絲掃過他滾動的喉結。
淵明突然握住她手腕,筆跡在光屏炸開炫目特效:“十株赤芍丹草。“
簽名的電子墨跡暈染出鎏金紋路,“滿意了?“
少女抽回手時耳尖泛紅,淵明卻已慵懶倚在橡木樁上。
他拈起片殘葉抵在唇間,絲綢領帶松垮垂落。
“小野貓記著——“
沾著草汁的唇勾起危險弧度,“能讓我寫欠條的,“粉寶石眼眸掠過她漲紅的臉,“你是第一個。“
晚風掀起他羊毛風衣,轉身時薩維爾街剪裁勾勒出完美腰線。
江聽晚瞪著光屏上跳動的確認鍵,突然發現條款最下方閃爍著一行小字:利息另計,以身相償。
這人是不是有病?
淵明撫摸著電子屏輕笑出聲。
修長的手指劃過少女殘留藥香的位置,他忽然期待起這場意外的游戲——畢竟能讓縱橫情場的鮫人栽跟頭的小雌性,可比那些投懷送抱的鶯燕有意思多了。
“你來干嘛?”
江聽晚忽然抬頭看他,眸中干凈澄澈。
薔薇花的陰影斑駁落在淵明身上,忽然俯身挑起她下頜:“小家伙這般聰慧,不如自己猜猜?“
“不說算了!”
江聽晚白他一眼,往屋中走去。
淵明直接扣住了少女的手腕。
那晚聽到江聽晚的提議之后他就回去實驗了,結果是明顯的,但是現在他又遇見了瓶頸,他還是想來問問她。
順勢撐住她身后的木架,薔薇香氣混著他衣襟上的海鹽冷香籠罩下來:“說正經的,那日你提的凈化類抑制劑——“
他尾音帶笑,指尖掠過她發間沾著的薔薇花瓣,“當真是失憶之人能想到的?“
江聽晚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
“我不知道其中的原理,但這些東西就像是深入骨髓的習慣一樣,自然而然地跟隨著我。”
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仿佛是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淵明的眼神變得異常認真,與他往日的玩世不恭截然不同。
他凝視著江聽晚,緩緩開口:“莊園里有實驗室嗎?或者,你愿意和我一同前往科學院,那里或許能找到答案。”
江聽晚聞言,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她深知德文希爾和昭君屹對她的保護之嚴,輕易不允許她外出。
然而,看著淵明那認真的眼神,她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沖動。
“這……”
她遲疑著,心中權衡著利弊。
淵明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連忙補充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在淵明的誠摯請求下,江聽晚最終還是鬼使神差地跟隨他踏上了飛艇。
而此刻,昭君屹正焦急地在莊園中尋找著她的身影。
當他趕到花園時,只見空蕩蕩的草地上,薔薇花瓣隨風飄落,而江聽晚卻已不知所蹤。
昭君屹心中一緊,他有點慌,小家伙萬一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或者又像上次一樣,被德文希爾搶先一步……
他不敢再想下去,正準備發動人手尋找時,宮務大臣利德爾的到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利德爾是前來傳達雌后的命令,邀請昭君屹參加晚宴。
盡管他已經匹配了雌主,但身為皇太子的他,依舊需要履行自己的職責。
昭君屹只是應了一聲就出門,利德爾看得出來昭君屹的慌亂,他作為宮務大臣,自然是識時務,并沒有多說什么。
他的話已經傳達到了,現在,他該回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