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徐文斌的反應(yīng),馬爺整張臉都擰巴了。
“你尼瑪有病吧?你尼瑪才好那口!”
一旁羅旭也是醉了,他是真想感動,畢竟哥們?yōu)榱俗约海瑢幵副煌薄?/p>
可他怎么也琢磨不明白,這貨腦回路怎么那么……
他無奈搖了搖頭,旋即朝著馬爺抱了個拳。
“馬爺,今兒是我不對,有嘛要求,您提吧!”
“嗯?”
徐文斌愣了一下,表情也有些尷尬,沒再開口了……
馬爺微微揚起嘴角:“腦袋瓜兒好使,雷子,把東西拿出來!”
雷子點點頭,便進了房間取了兩個錦盒。
錦盒擺在八仙桌上,打開盒蓋,便呈現(xiàn)出兩個老物件兒。
一邊是一面銅鏡,雖然表面斑駁,但銹色深沉,一眼老。
另一邊則是一個巴掌大的鎏金瑞獸,隔著有點遠,羅旭并不能完全看清。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兩個物件兒表面土沁明顯,肯定全都是出土的。
所謂土沁,便指由于長期在地下埋著,土中的元素已經(jīng)和物件兒表面進行了化學(xué)反應(yīng),最終融為一體,形成沁色。
行內(nèi)把這種東西稱為生坑,說白了九成是盜墓來的。
在國內(nèi),生坑貨是不允許交易的。
不過現(xiàn)在看到這兩個物件兒,羅旭倒是也不稀奇。
畢竟馬爺這些人顯然是混黑的,他們有什么不敢碰的?
“小子,你有眼力,幫我??這倆玩意兒。”馬爺說著,朝著羅旭招了招手。
羅旭緩步走近,瞥著物件兒,卻沒有上手。
這兩個東西放在錦盒里是完好的,但難免有什么貓膩。
萬一拿起來碎了,那算誰的?
見羅旭不動,馬爺?shù)溃骸澳隳闷饋砜窗。醋屑毩恕!?/p>
羅旭禮貌一笑:“馬爺,這物件兒……還是您拿出來放桌子上吧。”
“真尼瑪費勁,我這把歲數(shù)了,還能碰瓷兒?”
馬爺有些不耐煩道,旋即將兩個物件兒拿了出來。
羅旭這才放心,不過他也不算多慮,干古玩這行,若是心粗了……指不定能攤上什么禍。
他拿起銅鏡先看了看反面,雖然還沾了不少沒清理的泥土,但上面雕刻的獸紋十分清晰,銅質(zhì)也是大開門,一眼能到唐!
真是好東西啊!
隨后他又看了看鎏金瑞獸,雕的是一頭象。
鎏金象保存得非常完整,甚至沒有一點露銅,顯然不是民間物件兒。
看完兩樣?xùn)|西,羅旭并沒有馬上開口,而是隱蔽地瞥了一眼馬爺手里的玉料把件。
剛剛離得遠,羅旭不能完全看清,饒是如此,他也一眼看出那東西是老的。
而此時近距離觀瞧,他暗暗地吸了口氣。
那玉料是一個不到十公分、直徑不到兩公分的管形器物。
材質(zhì)為和田青黃玉,和田玉中以黃玉、羊脂玉為貴,青黃玉的價格并不高。
但這塊料則不同,玉質(zhì)細膩如肉,一邊帶有指頭肚大的沁色,表面回紋、斜紋雕刻手法硬朗,經(jīng)過數(shù)百年以上的氧化,已經(jīng)形成了粥狀包漿,美得無法言喻。
隨著馬爺盤玩,羅旭還可以看到玉管的孔道已經(jīng)形成了柔和的磨痕。
從雕刻風格、包漿厚度和器型樣式,羅旭立刻做出了判斷。
大開門,戰(zhàn)國的東西!
這種東西學(xué)名應(yīng)該叫勒子,中間的孔道是用來穿繩的。
戰(zhàn)國時期,人們的項鏈不像如今那么細致,也沒有電動打磨機,所以便用繩子將不盡相同形狀的勒子穿起,形成一套組件。
而這個勒子,應(yīng)該就是組件中最下面橫在胸前的那一塊!
簡直太美了……
從錦盒拿出的兩個生坑貨雖然價值不低,但在羅旭眼里,卻無法和這個玉勒子相媲美。
“小子,看完沒有?”
這時,馬爺催促了一句,羅旭這才回過神來。
“哦哦,馬爺,這倆物件兒都是老的。”
馬爺翻了個白眼:“沒問你新老,這兩個玩意兒我是打算挑一個送人,很重要的人,你幫我選一個。”
聽到這話,羅旭思忖半晌,旋即拿起了青銅鏡。
“送人,還是鏡子吧,馬爺,這鏡子到唐了,而且保存完好,價值不低!”
馬爺聞言點了點頭,旋即直接從羅旭手里拿過了銅鏡。
“還真是好眼力,看出是唐朝的!”
“馬爺,您能不能先讓手底下的人,把我哥們松開?”
羅旭指著徐文斌道。
馬爺瞥了過去:“松開吧,小子,你別再鬧砸,不然還弄你!”
徐文斌站起身,雖然一臉不服,卻沒說什么。
羅旭幫他撣了撣身上的土:“沒事吧?”
徐文斌搖了搖頭:“問問他,咱能走了嗎?”
聽到這話,羅旭突然給了徐文斌一個眼神,用極低的聲音道:“不急,我看上他手里那塊玉了。”
徐文斌都懵了,雙眼立刻瞪了起來。
“你瘋啦?都這會兒了還惦記上物件兒了?尼瑪,不要命了啊!”
論打架,他徐文斌不怕,可他知道,現(xiàn)在人家人多,而且那個馬爺顯然是道上的人,還是早脫險的好。
“哥們,這是虎穴啊!”徐文斌道。
羅旭則輕挑一邊眉毛:“我知道,但我今兒就想掏一只虎崽子,我去試試!”
“誒你……”
徐文斌想攔,但也不敢大聲喊,只得呼出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膽兒就夠大了,今天才知道,如果遇到物件兒,這特么大旭簡直是一亡命徒。
隨后,羅旭又走回了馬爺跟前:“馬爺,那我們……能走了?”
馬爺抬眼掃向羅旭:“你這說了個銅鏡就想走?那個金象呢?值多少錢?”
似是想到了馬爺會這么問,羅旭提了一口氣,暗暗鼓起勇氣。
“馬爺,這兩個物件兒哪個貴不重要,我之所以選鏡子,就是想把這個鎏金象給您留著!”
“嗯?你嘛意思?”馬爺有些好奇。
羅旭故弄玄虛地笑了笑:“馬爺,您能把生日告訴我嗎?”
“你到底嘛意思?”
馬爺劃拉著大光頭:“小子,你要是跟我逗悶子……你今兒可走不出去!”
“絕對不敢,您先說,我再告訴您怎么回事!”
羅旭表情無比輕松,但心跳也開始加快。
他發(fā)誓,自己瘋了。
那個戰(zhàn)漢勒子,就像是有魔力,一直牽引著它。
所以他才做出,入虎穴、偷虎子的決定!
“行,74年4月15,大半夜十點生的,當時我爸叫了個板兒車,結(jié)果車帶扎了,我生馬路上了。”
馬爺說著,指了指光頭上的一道疤:“看見了嗎?這就是剛生下來掉地上磕的。”
一聽這話,徐文斌使勁壓著笑,不過還是發(fā)出嗑嗑嗑的聲音。
怎么沒給你逼摔死呢?
馬爺聞聲立馬瞪了過去:“樂嘛?那年代都沒有出租,難免!再樂給你牙掰了!”
這時,羅旭裝模作樣地伸出幾個手指頭來回瞎掐,沉吟了七八秒才開口。
“還真是,馬爺您是甲寅年三月廿三亥時生,按八字看五行忌土,這鎏金能讓您旺!”
“嘛玩意兒?你說旺就旺?”
馬爺笑了,目光卻是帶著些許威脅:“小子,你覺得我信嗎?”
羅旭依舊保持著笑容:“馬爺,您平時口干舌燥、每天有點睡不醒似的、胃口還不太好,我說得對嗎?”
一聽這話,徐文斌汗毛都立起來了。
這怎么還算上命了?
在這瞎胡扯,不找死嗎?
完了完了,今兒算栽了!
可誰知馬爺卻是一愣,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光頭上。
“對對對,兄弟,你怎么知道的?”
話音落,一屋子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