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如附骨之疽,根植于深處的毒瘤隱隱躁動著。
不可能,不應該的,被黑暗腐化扭曲的近乎偏執的領地意識讓每一個領主的地界絕對容不下另一個領主,雙方沖突的結果只會是不死不休,,除非……除非是出于某種原因的共生關系?
澤米拉顫抖的更加厲害,雙瞳幾乎難以聚焦,我的錯,是我勘察的,我又搞砸了……!
空間猶如凝滯,唯有陰寒從背后逼近,噠噠的水滴聲,每一下都砸的心臟一顫一顫的,最終像是被一只手扼住命脈,在狹隘的縫隙顫抖的抽搐著。
黑色為視野蓋上了一層薄霧,他們知道,它很近了。
很近很近!
不用看,不要想!
每一寸肌肉痙攣般的不受控制,看不見的線試圖重新鏈接,數不清的漆黑魅影充斥大腦,把清明驅逐,讓混沌降臨,直到猛地一滯,模糊的感覺來自未知的凝視凍結了一般,緊接而來的是震撼,還有隨著消散的深處隱約傳來的恐懼。
不知是出于極端的恐慌,還是早已刻板的潛意識影響,他們只瞥見,黑漆漆的,似于人影的輪廓向著前方走去。
——
太陽?還是黑影?亦或是二者的結合,神圣不可侵的金與詭異不詳的黑融合誕生的某種殘酷的美感。
金色的鎖鏈如一束束光,刺穿黑暗,裂縫中滲透的濃稠的黑色液體被灼燒升騰成一陣陣黑色霧氣,強烈的光輝幾乎驅散了周圍的黑暗,將它們趕至角落,只得以著惡意怨毒的視線覬覦著光中女子,它等待著,等待著光輝將那污濁之血連同不純正的她一并抹殺。
猩紅的血順著仰起的臉頰滑落,在火燒般的身軀上猶如冰水,艷麗的紅染紅了白發,染紅了衣袖,染紅了金色光輝。
她在笑,卻沒有一點聲音。
長槍漸漸解鎖,重新回到最初鎖鏈的靈巧,一直相對的,一直安分戴在指上的十字戒如煙花般升空綻放,金色的光輝傾瀉而下,宛如巨刃直直的釘入蛛網般的地面,因感受到對方的氣息,而自動釋放大量靈力,這才是,能夠給予對方足夠傷害的手段。
劇烈的灼燒使空間震蕩起來,一瞬間爆發凄厲如鬼魅的尖叫聲,從縫隙爬出的黑色的觸手不顧一切的吞噬瘋狂,在滾燙的靈力下,試圖將給予痛苦的異物拔起,卻被長槍鎖鏈斬斷,隨著十字架的靈力反哺而強化的鎖鏈刺穿內部每一處通道,甚至在夜幕下爆發點點星光,而這肆無忌憚的攻勢,也引起了新的到來者的煩躁。
在海上,以著肉眼看不起的區域不斷傳出重物落入海水的聲音,充斥狂怒與痛苦的吼叫與濺起的海浪相伴,一瞬間竟宛如夾在交界,從地獄向著現實掙扎的惡鬼。
特制的護鏡下,蒼白頭發的少女看得一清二楚,隨著藏匿外殼的減少,顯露本質愈發的駭人,無數漆黑的觸手逸散的極度不詳的氣息,周圍原先尚有的生命反應幾乎在外殼脫落的那一刻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與之相同的黑色不明物,并不斷吞吃著殘留的生命。
拍爛又一個爬上來不明物種的姬子宸不由得吐槽道“嘖嘖,難怪歷史上這玩意出場這么多,放在現實妥妥的移動活堡壘和魔物制造機呀?!毙⊙嘧記]問題吧?
——
轟的一聲,又破了個洞,拍飛的鎖鏈皮膚與機體又癢又痛,在清醒之下的無能狂怒被理智的鏈子牢牢控制卻依舊在嘶吼,整個人都煩躁不堪,金色之光刺目的讓人焦慮,她能夠感受這片土地的東西正在衰弱且狂躁程度不輸她,這隱隱讓她感到輕松,偏偏衰退的速度在不斷下滑而令她煩躁,還沒等靠近,刺目之光便剝奪了一切視野。
“我的眼睛???”靠著護鏡的姬子宸直面了金色的強光,險些刺瞎了她,迷糊的視野被極端的金色占據,耳旁混亂的狂吼讓她不得不先行退卻。
巨大的光劍刺穿了黑夜,亦徹底從內部摧毀了蜃島核心,待光芒散去,似是能量終于耗盡,回歸成人高度的十字架猶如銹跡斑斑的廢鐵,重重的砸下。
莎莉絲特囈語一般的嘀咕著“干完活,該回家了……”
海水涌進巨大的空殼,最外層的垃圾失去支撐開始剝落,這片破舊的平臺上,兩個黑色的球體緩緩張開,其中一個落下路上見過的紅綠二人組,另一個浮于半空的李燕歸搗鼓了半天,終于打通了終端電話。
兩天后……
“我回來啦!”女子轟的打開大門,啪的在墻上“親吻”個印記。
“小千翔?小秧歌?”無人迎接的莎莉絲特慢悠悠的走進去,打開房間在門口喊了起來。
尾隨著莎莉絲特的褐發女子抬了抬眼鏡,白發的身影沉入青色的眼睛,活潑的樣子和當時死氣沉沉完全對不上,可怕的自愈能力,完全沒法把她和兩天前送來的樣子扯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