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空洞最深處,本直通母株的洞穴通道因母株的移動而崩毀,失去了價值而被丟棄的人質本該葬身蘇醒的母株口中,即使沒有也將被憤怒的叛徒用巖石徹底的掩埋在地下,卻以著理論的可能性和不可思議的運氣奇跡般的活下來。
深藍色短發碧色眼眸的小少年在邊緣抽著自己的腳踝,隔壁一人一貓抱在一起哇哇大哭,在拿著書的少女再哭就會再崩塌的提示下止住了崩壞的淚腺,滴滴答答的抽咽著,因為空間問題橙金眸的男子不得不彎曲姿態,雙手撐地,明明可以更輕松,少女的懷抱和大腿對他似乎是什么洪荒野獸,連一滴汗液也不落下。
“你們要是哭夠了就請麻煩給我騰個位置,我的腿快斷了。”他扭頭向一人一靈,契約靈可以收到靈卡里啊,為啥在外占位置?
翻書的少女抬起來,露出一雙明麗的紫眸“哎呀,我這還有位置哦。”她意有所指的拍著大腿。
“……你還是把心思集中在怎么脫困吧,別調侃我了。”你是什么人我不清楚?
三角形是最穩定的,坍塌的石壁和藤曼植被勉強阻擋直來而上的重擊,林初哪怕知道自己活下來還是很不可思議,所有人的靈脈被封鎖,還各有損傷,在塌陷的小通道活下去的概率真的小到可憐,可現實似乎又在告訴他,他真的活下來了。
家族的極端派果然還是不打算放過他,還好派來的頭頭是個傻的,一番挑釁就失了理智,居然在母株附近使用那種規模的技能,禍水東引太好用了,多虧了祂們封鎖了人質的靈脈,母株果然去追靈力氣息更強烈的存在,那些貨色不算差,兩者都不會立刻敗下陣來,他一時可以輕松下來了。
他看向那只米白色的貓咪,說是貓它又有幾分人的氣質,頭頂的金幣亮閃閃。
是因為那只招財貓靈的特性嗎?
有著幸運幣的特性招財貓可以為自己和身邊人帶來很多的小驚喜,比如中點小彩票之類的小便宜,有的時候運氣帶來警示甚至可以救命,比如這次簡直是把這群人從霉運里積攢的好運發揮到極致了。
終于磨掉綁的仿佛有仇的繩索,揉著通紅泛紫的手腕,林初盯著被巖石像的攻擊破開的幾個豁口還有母株龐大繁雜身軀通過的黝黑路道。
如果真的可以的話,希望運氣朝著最有利局面的方向發展。
在母株的巨口面前丟下人質突破空間才是保護自己最好的選擇,但在地下,唯有母株才是真正的獵殺者。
自進入林中幾乎無往不利的火攻仿佛遇上了一塊巨大的冰,幾乎失去了作用,漆黑如霧的黑雨把來襲的藤曼釘了一地,每一個位置恰好的讓藤曼無法抽身。
“丟掉那些玩具吧,這點溫度頂多給它們暖手。”體型稍小些的鳥嘴下是冷淡的女聲,她只夠的到旁人的胸口,催促著同伴拋下這堆廢鐵。
“可是……好的。”有些焦躁的女性甩下幾次差點把她沖倒的槍炮“……小姐,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林家的人都不見了。”
“呵呵,本來就沒對那些東西抱多少期待,收拾一下,咱們走吧。”
“走……”女子不可思議的發出一個氣音“小姐,您可答應過我……”
嬌小的鳥嘴女性當場火了“一扯到愛情你腦子就融化了是吧,你什么時候見過我的話掉到地上過。”
另一人頓了松了口氣,只要沒有愛的烹食,她的理智機器運作的嘎嘎迅猛。
“母株已經蘇醒,如果祂們說的是真的,那在足夠的進食后,它就會找個地方【破繭】,到時我們就能動手了。”
“考官,林家,我們接下去盡量避免和祂們接觸。”
“除了祂們還要小心【守門人】,尤其是其中的幾條【惡犬】。”
冷漠的字句透著幾分咬牙切齒“你以為我們這樣里外不討好是因為什么?”
“……很抱歉,小姐。”
*
“就是這樣啦,那些黑烏鴉讓我們進入空洞去找祂們。”
大概是探索沒兩天的事,鮮于泩試圖在一株巨大的曼陀花藤下安營扎寨,因為曼陀花藤本身具備的毒性發生小幅度的爭執,好不容易說服其他人結果花藤變成伴生種族的曼陀羅蛇突然襲擊,跑丟的她不知道撞進什么奇怪的場合,不僅打扁了小飛球,攻擊可憐兮兮的她,還抓走了同伴。
她雙手抬起似乎拿著自己所說的黑色披風一甩而過,登時出戲大喊“詩琦和小終就這么被抓走了!變魔術一樣的消失的!走前還休的扔暗器,我的頭發都給迫害了一半!”
難怪,左邊的劉海連帶鬢發像給理發師傅一刀剃了似的。
嚯——打探一下情報居然探出個劇本來,有不明人士進入永無島,惡意的殺害綁架考生,目的是把考生集中在核心區,可圖啥?
“你是鮮于泩吧?”
“哎呀,叫我咸魚就好,我更喜歡這個稱呼。”
“那好,咸魚……”
一切都變得黯然,紅眸似是血獄上的一對血月,暈散淺色的光暈,令人不可忽視。
“想要得到我的幫助,你最好還是說真話的好。”
“啥……”咸魚卡殼“我明明……”
“你總結的很不錯,故事脈絡大概通暢,在這種關頭沒辦法印證,現實的劇變也可能在佐證你的故事,可你模糊了關鍵的部分。”
她的聲音含笑,輕柔的抿過肌膚,薄薄的刺激泛起。
“撞進奇怪的場合?呵呵,這是多傻才會在行動期間,在考生能自由移動的考場里不做防范?還有把數十條人命往火坑里推的行為,我可不覺得這種人會沒有選擇滅口,而是玩抓人質威脅這種不確定性的手段。”
蒼白的少女愉悅的搖頭,一點點的指出故事的漏洞。
“最不應該的是你暴露了與描述不符合的痕跡。”她輕挑折斷的部位,仿佛揉捏著還存在的發絲。
“你是在背后被襲擊的吧?來,看看。”她一聲來喚得極輕,你必須貼著她得吐息才能聽清,魔術似的從衣袖里溜出一個小盒子,細鏈子斜在手上,里面的一輪小鏡子倒映著蒼白中的碧眼,被削切的發根,隨后是耳朵和側臉下骸淡淡的小痕跡,在枯枝敗葉的腐爛里發散淺淡的藥香。
“是什么危險的東西吧,你僥幸的躲過了,但你依然受了些傷。”
“但為什么說暗器?因為你不止沒看清,你根本沒有看見。”
野獸在背后撕咬著她,她一直跑一直跑。
一直跑啊。
直到狂風撕扯著她的耳朵和半張臉,直到她摔落枯葉,她也沒有看清追逐她的是何物。
溫柔到毛骨悚然的言語道出了真實。
——沒時間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