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論出現時間,懲戒部是所有部門中誕生最晚的一個,是個絕對的“新人”,但沒有人會愿意把祂們當新手來看,也最好不要。
它誕生于一場背叛。
在逐步安定的環境下滋生著名為**的溫床,在里面,貪婪遠比恐懼更能吞噬人心。
如果你問超過半個世紀前的具體情況,絕大多數的員工只知道,是內部的資料外流引發了巨大的災害,整個基地上下大清洗,這十分草略,但你不能指望祂們知道的多么詳細,畢竟祂們都是在后期逐步填補上的新人,經歷過實事的老員工們,也實在沒剩多少了。
監考處的建筑形似如斷裂的殘劍,反重力的懸浮地面上空,破碎的尖端似乎被什么力量拼湊在一起,勉強像個劍刃,而在它的下位,那本是收入劍刃的劍鞘,如今只是廢棄的據點之一。
電梯運作的嘎嘎作響,這老式的機器的年紀已經是年過半百的老人了,以至于你懷疑它會不會半路帶著你直接沖到底。
“Dora(朵拉)什么是才能批準資金的發放啊,finance department is not so difficult(財務部沒那么難吧)”身量嬌小的單馬尾孩童,細框的眼鏡搭配清秀的五官似是兒童版的文弱書生,看起來還在讀小學的低年級孩子憤憤的想要跺腳,奈何不斷震顫的金屬殼子著實嚇人,只能甩著對自己而言過長的衣袖,一時看起來居然像個晾衣架。
“但凡你改變一下你的馬虎,那我想你的問題就不復存在了?!?/p>
年輕的紫發少女半張臉埋在白色高領下,她比旁邊的孩子高上一整個頭,紫紅如花嬌嫩的眼睛沒什么波瀾。
沉重鐵壁打開,在熒幕前應聲的是位身材高挑,有著一對鋒利棱角的年輕女子,斜長而炯炯的眉目另她看起來十分嚴肅,不過熟人都知道,她不是真的嚴肅,她只是單純的眼神比較兇。
“你們來了?!?/p>
【艾米莉亞,執法組組長】
沒長開的小男孩晃著馬尾嘿咻的蹦下,張舞自己的白長袖奔到爽利的女子身邊。
“Millie(米莉)~~”
他半個身子恨不得埋進那貼緊身軀的冰冷黑衣里,抬起半張臉,睫毛下瑰粉的雙目暖融融的眨巴。
“Give you my most sincere blessings and kind thoughts(給你我最真的祝福和親切的思念)”
*
懲戒部行事向來低調,人們對其印象多限于雷霆鎮壓和凌冽手段,少有成員真的顯露在人們的視野中,但有一位你絕對不可能認錯,也沒理由認錯。
那是空間無形的中央,如雄獅的氣勢無聲的逼退周邊的人群,張狂到近乎可以灼燒你的鮮紅而柔韌的卷發,她習慣了黑色風衣和緊身的內衫,撕裂的疤痕與其說是破壞,不如說在那完美到不真實的面容上補缺了什么,那不是溫室中細心呵護而美麗閃耀的紅玫瑰,那是在荊棘之上生長的血之花,有所收斂而依舊渾厚的野性和血腥。
懲戒部部長,羅蘭。
她已經活了六百多年了。
*
冰冷的鐵壁打開,露出橢圓的物體,容器的前方是半透明的,淺色的營養液縹緲的宛若夢幻,許是年紀實在大了,他全身上下都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還是金屬,每一樣都在盡職的運作。
哪怕是全身躺在營養倉里全程休眠到底,人也不可能長久的生存。
莫比烏斯那雙漂亮的眼鏡冷漠的打量且得出結論。
這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了。
米勒已經噢噢的湊上去了“還真是C.W.A.T(Consciousness withdrawal and transfer/意識抽離轉移),這技術已經廉價到什么人都能用了嗎?”
在沒有精神術士或精通精神和靈魂方面的能力者前提下,使用純科技才是最保險的方法,畢竟相關方面的靈器還是魔導具可不是那么好淘的。
“不要試圖反駁,你已經沒有選擇了。”艾米利亞拎起那滿是白毛的腦袋,令那雙有些震愣的眼睛直視那已經老化到自己也認不出來的身體。
“最后一遍,誰指使你,以及目的是什么?!?/p>
注視那雙漆黑眼眸需要十分的勇氣,你像是被鎖定的獵物只差一擊撲殺。
“你只有兩條路,老實服從,或者成為原料?!?/p>
似乎為了配合這個開頭,米勒,這個可可愛愛的清秀小男孩閃過一瞬奇妙的紅暈,藏在白長袖下的雙手遮擋住了半張臉,一雙眼眸彎起,嘿嘿的笑道“你想和我們玩嗎?”
艾米莉亞面無表情“我給你半分鐘?!?/p>
“First of all(首先),我會用新裝置把你們的意識強行抽回,不會弄壞你的腦袋把你變成?an idiot(一個傻子)?!毙『⒆尤鏟PT講課,抽出口袋里的手術刀充當教學棒“然后呢,就是莫比烏斯導師擅長的領域,Her skillful technique and idiosyncratic tools(她嫻熟的技術和特質的工具)可以很快刨開 your brain(你的大腦)?!彼行┘鼻械呐康阶雷由仙?,近似迫切求知的孩童“知道黎明游戲事件嗎?各階層的失蹤人口被拆開制成?Brain in a vat(缸中腦)玩大型游戲,被解救出仍然相信自己?still alive(還活著),我好奇好久了,But,creature(生物)這方面實在不是我的強項,姐姐們又不是很肯做這個研究……”
“你還有十秒。”
“咳咳!”他假裝老成的咳嗽幾聲“總之,我們會讓你的大腦乖乖聽話,招完以后,我可以留下嗎?”他立起來雙手合十看向艾米利亞。
“不能?!睌蒯斀罔F。
“好的。”他放棄。
乍然而止的交談將本該短暫的時間軌道播的格外漫長,五秒的審判緩緩的刺入脖頸,你能清晰感受到斷頭刀的墜落。
最后機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