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有些安靜。
更多的還是尷尬。
血膽侯平息片刻,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qiáng)。
“方才只是一場鬧劇,各位繼續(xù)!”
“鬧劇結(jié)束了,陸某倒是有些正事要與侯爺談一談?!?/p>
陸尋淡淡地開口,輕輕一躍,便已經(jīng)坐在了那舞臺(tái)上。
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把玩著從桌上順來的酒壺。
他來此,目的不少。
其一,就是讓孫莫柔從今日起,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這件事只是剛開始,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做,今日玩兒得也算盡興,來日方長。
其二,便是在這血膽侯府大鬧一場。
這件事兒也是剛開始,還未結(jié)束。
其三……
陸尋眼眸緩緩掃過權(quán)貴與重臣桌前的那些頂級(jí)豪商們,笑容變得深邃起來。
“不知,燕都豪商林峰城可在?”
此話一出,頓時(shí)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重臣桌前,始終都背著陸尋的一道身影。
陸尋,也將目光轉(zhuǎn)移了過去。
從鬧劇開始之初,那道身影,就四平八穩(wěn)地坐著。
甚至還喝了一杯酒。
沉穩(wěn)的幾乎要比得上文相孫若甫了!
血膽侯終于冷了臉,眼眸帶著幾分陰沉,聲音也已經(jīng)冰冷了下來。
“陸小公爺,老夫給你爺爺一個(gè)面子,愿意將你請(qǐng)進(jìn)來?!?/p>
“如今你在我侯府大鬧一場,本侯自問做得已經(jīng)很體面了。”
“你可不要……”
“不!識(shí)!好!歹!”
血膽侯每一個(gè)字蹦出來,身上的氣息都更強(qiáng)一分!
天級(jí)巔峰高手的氣息,讓周圍的所有人都心頭一沉,感覺好像是有一塊石頭壓住了心臟,難以呼吸!
只是……
直面這氣息的陸尋,卻只感覺一陣微風(fēng)拂面。
絲毫沒有影響到自己。
“嗬嗬嗬嗬……”
“侯爺真會(huì)說笑!”陸尋泰然自若,笑得很燦爛和善,揚(yáng)起手中的酒壺,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眼前一亮:“果然是侯府,財(cái)大氣粗,花月樓限量的百花露都能買到!”
“你……”血膽侯眼眸驚疑不定地看著陸尋,有些遲疑了。
自己的氣息,竟然絲毫影響不到陸尋?
“陸某,只是想要問您這位朋友一些事情!”
“不知,在此處可方便?”
沒等血膽侯回過神來,陸尋已經(jīng)一躍而下。
踩著輕盈的步子,緩緩地走到那背著自己的那道寬厚的身影后。
“這位,從一開始就坐的穩(wěn)如老狗的,便是血膽侯的至交,燕都豪商林峰城吧!”
穩(wěn)如老狗……
那身影捏著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最終卻緩緩放下。
轉(zhuǎn)身,露出了一張滿臉笑容,和煦自然的臉龐。
唇邊的絡(luò)腮胡,都跟著那張笑臉微微顫動(dòng)著。
“小公爺抬愛了!”
“小的就是一個(gè)賤商,哪里敢稱得上是豪商?”
身材肥胖厚重,臉上的肉微微堆積,耷拉著,一臉和煦的笑,那絡(luò)腮胡不僅沒有增添兇惡,反而讓那張臉顯得更加親和與滑稽。
好一張人畜無害的臉!
“陸尋!”
“你是來我侯府搗亂的?”
“本侯請(qǐng)來做客的都是朝廷重臣,皇室權(quán)貴,亦是本侯的親朋!”
血膽侯臉色陰郁,冷冷地看著陸尋,厲聲道:“你如此囂張跋扈,就不怕本侯明日去朝堂上告你一狀?”
陸尋就好像沒有聽到血膽侯的話一樣,看向林峰城,將手中的酒壺放在桌上,淡淡地開口道:“你說,有些話,我要是在這里問,在場諸位,你能確保全都滅口嗎?”
轟!
原本還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的林峰城,笑容瞬間僵硬。
一雙眼睛微微呆滯地看著陸尋,心頭微顫。
瘋子!
這是個(gè)瘋子嗎?
文相孫若甫微微蹙眉,看向武相李擎蒼。
此刻李擎蒼輕咳一聲,得意地看了孫若甫一眼,沉沉的開口道:“今日老夫沒了興致,便先回府了?!?/p>
“老夫有些事,也要走了,改日再來拜訪!”
文相武相接連起身,讓血膽侯的臉色更加陰郁。
其他重臣也起身告辭,就連那些皇族權(quán)貴們,此刻也察覺到了什么,生怕連累到自己身上,快速起身離開。
“本侯招待不周,快送各位貴客……”
血膽侯強(qiáng)行讓自己的嘴角勾起,帶著僵硬笑容送別那些貴客們。
偌大的閣樓,只剩下了幾道身影。
血膽侯,林峰城。
陸尋,林通玄,還有始終跪在地上的飄紅。
看到飄紅時(shí),血膽侯微微蹙眉,臉色難看,厲聲道:“你這賤婢,滾出去!”
“且慢!”陸尋淡笑著,看向血膽侯,開口道:“留在此地也無妨,陸某擔(dān)心這位姑娘前腳離開侯府,后腳就死在亂葬崗!”
這話讓血膽侯有些呼吸不暢,目光死死的盯著陸尋。
不過看向林通玄也站在原地的時(shí)候,血膽侯感覺更加呼吸不暢了!
原本是想拉攏林通玄,想不到,林通玄這個(gè)悶葫蘆,竟然站在陸尋那邊!
“陸小公爺還是讓那位姑娘離開吧,有些事情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血膽侯冷冰冰地開口。
林峰城此刻卻突然露出了一抹詭笑,沒有了剛才的唯唯諾諾,反而笑的有些開懷。
“哈哈哈哈……東方兄,您還是小看了咱們這位小公爺!”
“這位飄紅姑娘,應(yīng)當(dāng)是小公爺?shù)娜税桑 ?/p>
血膽侯臉色倏地一變,目光陰冷的看向飄紅。
飄紅此刻也已經(jīng)緩緩起身,臉上露出了得體的笑容。
陸尋有些驚詫,不過并不意外。
能成為頂級(jí)豪商的,哪有那么簡單的?
“好了,問什么,便問吧!”血膽侯捏緊了拳頭,目光陰沉地看向陸尋。
“那處宅子,是你的吧!”陸尋直入主題。
這話,讓林峰城臉色微變。
顯然,陸尋就算沒說哪處宅子,他也能猜到。
“是,不過幾日前突然倒塌,當(dāng)初建時(shí)偷工減料,如今又年久失修,倒塌也是正常的!”林峰城又露出了那憨實(shí)的笑。
“不知在倒塌之前,那里住的是何人?”陸尋再次開口問道。
林峰城摸著自己下巴上的胡子,沉吟片刻,眼眸中帶著疑惑的神色:“此事……倒是忘了!”
“林某的宅子太多,光燕都邊郊都有幾十處!”
“究竟誰在租住,林某還需要去問一問牙人。”
牙人,不只買賣奴隸與仆人,也買賣房屋與租賃房屋。
有那么多房屋,交給牙人打理,似乎也正常。
不過……
看著那張偽裝出來憨實(shí)的表情,陸尋嘴角就微微翹起。
“看來,你是不準(zhǔn)備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