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墟之主 第3章 爾等是要壞江某道心？

看著自家宗主面對江晏時卑微的姿態(tài)和言語，李元通和馮晴雪二人皆是徹底傻了眼。

不對啊，宗主不是專程趕來解救自己二人的嘛，怎么還卑躬屈膝的自稱晚輩？甚至，還稱呼對方為前輩？

前輩？！

此人究竟是誰！！

李元通整個身軀和臉頰已幾乎完全扭曲變形，一雙無神的雙眸布滿鮮紅的血絲，他死死地盯著，滿是匪夷所思的震驚和絕望。

原本跪在一旁的馮晴雪也是被驚嚇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唇齒打顫。

忽然間好似回想到了什么，她呆呆地喃喃自語道：“守山人……是守山人，原來傳聞是真的……”

守山人是真實存在的，但卻也不曾想到，竟是連自家宗主也得畢恭畢敬的稱呼其一聲前輩。

很難想象，這位前輩究竟達到了何等修為！

柳長風大抵也猜到了是自己宗門內(nèi)的這兩名小弟子冒犯了前輩，但此時此刻，他也不敢提及發(fā)聲，只能擺著恭敬的姿態(tài)，靜靜地等待著眼前這位前輩的回應(yīng)。

對于柳長風的到來，江晏早有預(yù)料，也知曉對方此來的目的，他不動聲色，淡漠道：“何事？”

柳長風長話短說，將眼下歸元宗的困境大致說了一通，而后將身形彎的更低，態(tài)度誠懇道：“煩請前輩伸以援手，助我歸元宗退敵！”

“哦？”

江晏微微挑眉，全然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戲謔道，“我記得三百多年前，已曾為你歸元宗出手過一回，如今我雖為你歸元宗掛名的客卿長老，但終非宗內(nèi)門人，似乎沒有無償出手的義務(wù)吧？”

“這……”

柳長風一噎，顯然沒想到江晏會拒絕的如此干脆，臉上不禁泛起苦笑，“話雖如此，可前輩有沒有想過，若是歸元宗被徹底攻破，您此后也將再無清修之地……”

“再重新尋一處便是了。”

江晏不為所動。

“……”

柳長風啞口無言。

苦思冥想之際，不經(jīng)意間注意到那半空中騰飛的火靈，頓時他腦中靈光一閃，迫切道：“前輩，您飼養(yǎng)的這只火靈極為珍貴，一旦被天玄門那幫賊人窺探到，定是要強取豪奪！”

江晏不屑譏笑，“他們有這個本事么？”

“是是是，他們自是沒這個本事，在前輩您面前，他們不過是一群上不了層面的土雞瓦狗。”

柳長風低頭哈腰，溜須拍馬，猶豫著又忍不住提醒道，“可若是被他們盯上，終究免不了一場爭斗，屆時，前輩恐難以獨善其身。”

江晏皺起眉頭。

柳長風連忙緊閉上嘴，屏住呼吸，一言不發(fā)。

他低著頭，用眼角的余光偷瞄著江晏，細細觀察其神色變化，好似生怕惹怒了眼前這位前輩。

堂堂一宗之主，在江晏面前卑微的宛如下人，若是讓宗內(nèi)其他門人瞧見，怕也得大跌眼鏡。

隨著江晏的沉默，現(xiàn)場的氣氛也一度有些壓抑。

江晏不說話，柳長風自是不敢發(fā)聲，他像一尊石像般杵在那，內(nèi)心忐忑，手掌逐漸滲出汗液。

終于。

在沉寂了半晌后，江晏緩緩輕嘆道：“罷了。”

有些道理，即便是柳長風不明說，他自己心里也十分明白。

而且，在歸元宗隱居了三百多年之久，多多少少也是存有些許留戀的。

而柳長風在聽到江晏說出這兩個字后，也終是如釋重負地松下一口氣，他微微抬頭，臉頰擠出一個笑容，“前輩，您這是答應(yīng)了？”

江晏瞥了他一眼，冷然道：“別高興的太早了。”

看著這位歸元宗宗主這副卑躬屈膝的諂媚姿態(tài)，他屬實有些反感。

要說這歸元宗，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江晏所在的這三百多年間，也曾指點過宗門內(nèi)一些弟子的修行，這些弟子自詡天驕，也的確，在歸元宗內(nèi)當屬翹楚。

按理說，有江晏這個曾是飛升境強者的指點，他們的修為必將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可偏偏，毫無寸進。

所謂的天驕翹楚，簡直蠢笨如驢。

后來，江晏索性也懶得再指點了。

反正這歸元宗要是沒自己在，遲早也得給人滅了。

柳長風心中已定，在聽到江晏這句話后，表現(xiàn)出一副心領(lǐng)神會的姿態(tài)，微笑點頭道：“明白的，明白的，前輩且放心，如今歸元宗雖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寶物，但也絕不會讓前輩您白白出手的。”

“哦？”

江晏饒有興致。

柳長風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前輩可否借一步說話。”

江晏沒有急著挪步，而是目光轉(zhuǎn)向了那兩個冒犯自己的弟子。

柳長風倒是差點忘了這兩個弟子了，當順著江晏的目光看過去后，他面色陰沉，不由分說地怒斥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冒犯前輩！！”

聲如驚雷，嚇得馮晴雪匍匐在地，瑟瑟發(fā)抖。

被無形大手擒握的李元通更是痛苦不已，懊悔萬分。

柳長風眼神冷漠，不帶有一絲感情，在他看來，只要能換得江晏出手、保住歸元宗，犧牲兩個不堪大用的弟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更何況，如今兩宗開戰(zhàn)，這兩名弟子卻是潛藏后山，意欲何為？明顯是要私逃啊！

即便以宗規(guī)論處，也必將是大過！

柳長風壓根沒有為二人求情的打算，反而說道：“這兩個廢物死不足惜，前輩將他們打殺了便是。”

馮晴雪一聽，小臉煞白，泣不成聲，“宗主饒命……前輩饒命啊！！”

李元通已是說不了話，只能從喉嚨里發(fā)出嗚咽嗚咽的聲音，他整張扭曲的臉上滿是悔恨和絕望。

自己不該起一時貪念……不該覬覦那只火靈的……

柳長風轉(zhuǎn)過身去，置若罔聞。

江晏終是于心不忍，懶得與這兩名弟子計較了，他一甩袖，那凝結(jié)而成的無形大手瞬間消散，李元通扭曲的身子撲通一聲墜落于地，隨之開始不間斷地抽搐起來。

江晏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丟下一句，“下不為例。”

馮晴雪聞言一喜，一個勁兒地給江晏磕頭，“多謝前輩，多謝前輩……”

柳長風有些詫異地看了江晏一眼，也并沒有說什么。

“滾回來。”

江晏抬頭向著半空中飛舞的火靈看過去。

原本還在興致勃勃玩耍的火靈在聽到江晏的命令后，咻一下飛了回來，待得靠近之時，化作一點紅色的靈光，沒入江晏的眉心。

江晏扭頭對著柳長風道：“走吧。”

“前輩請隨我來。”

柳長風點點頭，在前面帶路。

江晏則是跟隨其旁。

在大約走了幾分鐘后，二人來到了后山入口。

入口處，站著一位身著綠衣的窈窕少女。

少女容貌艷麗，眉眼靈動，此刻正摩挲著手掌，來回踱步，像是頗為焦急地等待著什么。

當見到兩道身影時，她停下腳步，面露喜色，喚道：“父親大人！”

柳長風嗯了一聲，然后就開始為江晏介紹道：“前輩，這位是小女柳綠萼，年紀尚幼，修行不過百載，未曾結(jié)過道侶，如今還是完璧之身……”

旁邊的少女聽到這番話，俏臉瞬間浮上一層紅暈，嬌羞道：“爹地……”

柳長風板著臉，嚴厲道：“綠萼，還不見過前輩。”

柳綠萼撇撇嘴，對著江晏欠身施了個萬福，嗓音軟糯道：“綠萼見過前輩。”

抬頭之際，少女靈動的美眸中泛起一縷秋波，盈盈一笑，面頰微紅。

江晏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未做回應(yīng)。

少女神色略顯失望。

柳長風也覺著有些尷尬，干咳兩聲道：“小女雖資質(zhì)平平，但貴在相貌出眾，此前早已仰慕前輩許久，不知前輩是否……”

江晏逐漸聽明白了。

他眉頭一挑，冷冷打斷道：“爾等是要壞江某道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