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哥看了眼書記的媳婦兒,然后低下了頭。
孫傳武放下了茶杯,坐在對面的書記夫人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表情。
“孫先生,您先等會兒,失陪一下。”
“您先去忙?!?/p>
說完,王夫人就站起身子,然后邁著小碎步上了二樓。
孫傳武和康凱對視了一眼,然后低著頭接著喝茶。
吳哥站在那也沒說話,過了好一陣兒,樓上的爭吵聲才平息了下去,王夫人一臉憔悴的下了樓,在拐角處開了口。
“孫先生,麻煩您上來看一下吧?!?/p>
孫傳武點了點頭,和康凱倆人上了樓。
等到了二樓,孫傳武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兒。
一進屋子,孫傳武就看到了一個身形消瘦的老頭,穿著寬松的衣服,靠在了床上。
屋子里,還散發著一股濃郁的腐爛味道。
單看這人的面相,不像是要死的樣子。
老頭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孫傳武,眼袋發青,一臉的戒備。
“聽說你能看人啥時候死?”
孫傳武點了點頭:“不一定就準。”
老爺子直接伸出干瘦的胳膊:“你給我瞅瞅?!?/p>
孫傳武搭上老爺子的脈搏,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這老爺子確實有病,但是短期絕對死不了啊,和電話里跟自己說的差不多就這兩天了,相差的那真是天差地別。
孫傳武一臉疑惑的看向王夫人,然后又看向了老爺子。
老爺子皺著眉頭問道:“啥意思?還能活幾天?你直接說就行!”
“老爺子,你也沒有要死的樣子啊。”
老爺子手一揮:“你看的不準,我肯定這兩天就得死?!?/p>
孫傳武:。。。。。
王夫人苦笑著說道:“爸,您真沒事兒,您看,陳大夫也說了你還能活好幾年,人家小孫先生也說了,你就好好吃藥行么?”
“你說你這么折騰何苦的呢?”
老爺子黑著臉說道:“西馬那個姓陳的大夫就是庸醫!這小子嘴上沒毛,瞅著也不是啥好玩意兒!”
“我這兩天天天夢著你媽來接我,我就是要走了!”
孫傳武摸了摸鼻子,得,本身還以為有啥大活呢,瞅這樣白忙活了。
這老頭看著也犟,你說好端端得非說自己要死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么。
“老爺子,你就是換一萬個人來看,你也不是要死的樣啊。人家閻王爺不想收你,你自己想往下面跑,人家也得給你送回來啊?!?/p>
老爺子微微一愣,眼珠子一瞪,手對著床邊一拍。
“滾犢子!看你就礙眼。”
一瞅老爺子這勁頭,孫傳武也沒說啥,站起來對王夫人說道:“王夫人,既然老爺子沒啥事兒,那我就先回了。”
王夫人跟了出來,趕忙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塞給孫傳武。
“小孫先生,不能讓你白忙活。我家老爺子癱了好些年了,找了大夫也治不好,前一陣兒就說自己不行了,要死了?!?/p>
“哎,這不,前兩天我剛把人家陳大夫請過來給瞧了下,人家說他還有日子能活呢,我老公實在是逼的沒辦法了,才跟老爺子說請你來看看?!?/p>
孫傳武接過錢,心里面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錢收了也就那么滴了。
再說了,你不舒服能咋滴,人家是書記的爹,這是書記老婆,你還能上去給她倆大嘴巴子。
“都是小事兒,老爺子能長命百歲更好?!?/p>
王夫人嘆了口氣:“哎,話是這么說,可我家老爺子那個性子,你說也不吃藥,就任憑自己病情加重?!?/p>
“啥好人有病不治不得出毛病啊?這玩意兒小病成大病,大病就成了絕癥了。”
孫傳武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笑著點了點頭:“這個還是得想辦法說服老爺子?!?/p>
“王夫人,沒啥事兒我哥倆就先走了?!?/p>
倆人出了院子,一上車,康凱就開始開噴。
“你說這不是耍人玩兒么,我還真以為老登要死了,感情就是讓你來破悶兒的?”
孫傳武心里也不得勁兒,聽康凱這么一說,還得勸著康凱。
“行了,人家不是給錢了么?!?/p>
“給多少?”
孫傳武把信封遞給康凱,康凱打開信封,眉開眼笑。
“哎呀,這王夫人真大方?!?/p>
“多少?”
“二百?!?/p>
孫傳武癟了癟嘴,確實大方,今天來回跑這么一趟,二百就到手了,一間大瓦房就這么出來了。
“瞅瞅你那德性,剛才還說人家玩兒人呢?!?/p>
康凱不為所動:“你懂啥,給這么多別人說破悶兒了,玩兒我我也樂意啊!”
“死出?!?/p>
“來都來了,吃口再往回走唄?”
“行,咱倆去江邊的朝鮮館兒看看有沒有狗肉湯。”
“嗯呢,這個季節吃狗肉正好,大補?!?/p>
倆人找了家狗肉館,一人一碗狗肉湯,又要了盤兒狗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他們這吃狗肉的不少,本身朝鮮族就多,人家這個民族就愛吃狗肉,不少漢族人也跟著吃。
一碗肉湯下肚,身上直接冒汗了。
剛點上煙,幾個流里流氣的家伙就進了飯館。
孫傳武一瞅,得,碰上熟人了。
“哎呦,傳武,這不巧了么?”
孫傳武也是一愣,得,昨天還在平崗看著海逢,沒想到今天就碰著了。
“這么快就回來了?”
海逢笑著點了點頭:“嗯呢,家里地種完了就回來了。”
說著,海逢拖了個凳子坐在孫傳武旁邊:“我都跟我爹說了,別種地得了,非得種那兩畝地干啥?!?/p>
“行了,你們幾個先去吃著,我一會兒過去?!?/p>
“好嘞海逢哥?!?/p>
等幾個小弟走了以后,孫傳武遞給海逢一根煙:“行啊海逢,現在真是混起來了。”
海逢嘿嘿一樂:“啥混起來了啊,就是瞎混。”
“當時上學的時候我就不服你倆,也就干不過你倆,那兩年咱們幾乎天天干,后來一出來,好家伙,我發現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康凱笑著說道:“呦呵,這么一說,你還得好好謝謝我哥倆呢?!?/p>
海逢點了點頭:“可不是么,小時候都是不懂事兒,現在多少年不見,心里面還掛念的慌。”
“晚上著急回去不,不著急回去,咱哥仨好好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