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樣落幕了。
薄宴聲抱著星星回到餐桌前,拿回她的碗,讓她接著吃。
星星見爸爸都不站在她這邊了,不敢再說什么,低下頭乖乖吃飯。
塞了一口西蘭花進嘴里,竟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吃,這個女人,做飯還挺好吃的。
看星星吃得香,薄宴聲也有點餓了,在醫院忙到現在,滴水未進。
他想吃飯,看了宋音序一眼。
以往,他一抹眼神就能使喚宋音序。
但今天,她一動不動坐在那里,慢慢吃自己碗里的飯。
感覺到有人一直盯著她,抬眸,就觸到了薄宴聲深邃的視線,他沖她抬了抬眉。
宋音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這些年,她一直留意薄宴聲的任何需求,當他抬眉時,她就知道他想讓她去做什么了。
只不過這一次,宋音序搖了搖頭,微笑道:“沒做你的飯。”
“這不是很多菜么?”薄宴聲問。
“這都是家常小菜,配不上你這樣尊貴的身份,你還是去叫司崇給你訂菜吧。”
宋音序就這么毫不避諱地懟了回去。
星星吃飯的動作一頓,看了宋音序一眼,她唇角微微勾著,一點也不怕薄宴聲的樣子。
她不怕爸爸了?
這樣的媽媽,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
別說星星了,就連薄宴聲的目光也狐疑了。
以前在孩子面前,她怎么會這樣陰陽怪氣說話?那時候的她像個木偶人,按部就班做事。
不過還別說,現在這個女人,倒比之前看著順眼得多。
但在孩子面前這樣說話,他多少還是有些不高興,“沒看孩子在?”
他說這句話,是讓她注意點言辭。
沒想到宋音序更陰陽了,“孩子在,我也這么說。”
他們以前當著孩子面,會給她面子嗎?
沒有。
無論是薄宴聲還是婆婆,沒一個好臉色,而今她這樣,他們反倒不舒服了?
可他們怎么就不知道,她以前會不舒服呢?
越想越覺得不爽,她以前,為什么會那么容忍他們那樣對她呢?
起身,干脆將碗和盤子一起端走了。
星星喊道:“我還沒吃飽。”
“吃太慢了,用餐時間結束。”冷冷說完這句話,她將剩下的菜全倒了。
這下,薄宴聲沒得吃了。
星星有些可憐地看他一眼,“媽媽把菜都倒了,爸爸,你沒得吃了。”
“還不是你,剛才告什么狀?”薄宴聲面色如常,“媽媽不是你的傭人,下次不要再告狀了。”
星星撇撇嘴,“還不是因為她對我不好。”
“你也沒多無辜。”薄宴聲還是了解女兒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吃完飯就趕緊去睡覺,十點了,很晚了。”
最后是薄宴聲哄睡的星星。
星星睡著后,薄宴聲從兒童房出來,本來想去書房工作的,可實在太累了。
今天忙前忙后一天,到現在還沒休息過片刻。
他拉松了領帶,不疾不徐走進臥室里。
剛推開門,就看到宋音序躺在床上跟喬舒意聊電話,長長的黑發鋪在枕頭上,肌膚像玉一樣清透剔亮。
“我到家了,沒事呢,剛才給星星做了飯。”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么,宋音序回道:“當然不可能做給他吃啊,他算什么東西……”
講到這,宋音序就看到了門口進來的薄宴聲,目光涼涼望著她。
宋音序不在說了,收斂了聲音對喬舒意說:“他來了,我們下次再聊吧,掛了。”
薄宴聲嗤笑一聲道:“又在跟閨蜜講我壞話?”
宋音序沒搭理他,轉過身背對他睡覺,懶得再多跟他說一句話。
薄宴聲隨手脫了外套扔在沙發上,又慢條斯理解開袖扣,吩咐道:“幫我拿睡衣。”
宋音序當作沒聽到。
薄宴聲抬腳過來,就抓住了宋音序的手。
宋音序驚了一下,抬眸,就對上了薄宴聲陰沉的眼眸,“沒聽見我說的話?”
“我憑什么給你拿?”宋音序反問,順便拉好了睡裙的領口,突然被抓起來,差點走光了。
薄宴聲目光落在她心口的起伏上,明白她在防備什么,偏頭諷笑,“藏什么?你哪里我沒見過?”
他是見過。
幾年前,他們還是有過幾夜的。
那時候薄宴聲是對她好過一陣子的,后來就不行了,可能男人天生就薄幸,玩膩了就不喜歡了。
“跟你無關。”她語氣淡淡,冷著臉,“放開我,我要睡了。”
“我讓你給我拿衣服你沒聽見?”你的俊臉湊了過來,帶來強勢的威壓感。
宋音序心底里被壓下去的火氣冒了頭,直言不諱道:“我為什么要聽?你給我工資了?”
都說男人有三大價值,情緒價值,經濟價值,工具價值。
他什么價值都沒有給她,她憑什么要聽他的?
既然錢沒有,愛沒有,什么都沒有,那她也不必綁定自己去聽從他的話。
“怎么?結婚五年,忽然要跟我算錢了?”薄宴聲的目光死死攫住眼前這個女人每一個表情。
宋音序淡淡道:“當然,你既沒對我好,也沒給我情緒價值,又沒給我工資,我憑什么都要聽你的?”
離不了婚,她還不能膈應他了?
想想,這樣做才是對的,膈應死他,看他還離不離婚?
“哦?這是在控訴我沒盡到丈夫的責任了?”他低頭,目光落在她心口,帶著一絲諷笑。
宋音序覺得他的目光讓人不舒服,拉高被子說:“你想多了,我只是在告訴你,既然你對我不好,我也沒義務對你好,你要是嫌我這人不行,大可以離婚甩了我。”
她對上他的目光,清冷而坦然。
薄宴聲睨著她,“宋音序,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盤,你別做夢了,我不會跟你離婚,既然成了星星的媽媽,那就要一輩子做她的媽媽……”
“我知道,這是對我的懲罰嘛。”宋音序打斷他的話,不屑一顧,“你懲罰唄,頂多我就不離婚,你能拿我怎么樣?還有,既然你能在外面玩女人,那我也要在外面找,大家各玩各的,這樣才公平。”
后面這句話,只是為了惡心薄宴聲說的。
憑啥讓他舒舒服服地坐享齊人之福?
她偏要講話惡心他,他不爽,那就離婚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