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妄的師父是京城慧覺寺方遠大師的首席大弟子銘悟。
二十年前,方遠大師還是個光桿司令,未收一個弟子。
他醉心佛法玄術、奇門八卦,經常閉關研習,一心要與瞽目門的門主禹清子道長一較高下。
可是,兩人每次斗法,方遠總是輸一點點。
在二十年前的一次斗法時,方遠仍以一分之差告敗。
而這一次,方遠大師心驚的發現,兩人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禹清子竟然收了十二個入室弟子,而且有幾個已經頗有成就。
心理落差極大的方遠,回到寺里后,火速選了三十個和尚,帶著出寺歷練,打算從中挑選中意弟子。
當時,年僅十歲的虛妄也因八字相合位列其中。
有一天,他們到了西北府與北日國交界,這里有一片連綿不斷的山脈,叫流云山脈。
流云山脈連綿起伏,方圓千里。
其最東端,有三百余里的山脈將大兗和北日分隔。
兩國交界不過五百里,山脈占去三百余里。
方遠選這片山脈作為最終考核地,就是想考驗這三十人的辯算推演能力。
可沒想到考核之日,北日國突襲大兗國,兩國在山脈以東的空曠地帶發生了規模浩大的戰爭。
為了躲避戰禍,他們全部躲進了山脈之中。
在山脈中躲避一月有余,方遠算了一卦,戰爭已經停止,他們才打算走出山脈。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巨響,震得他們東倒西歪。
緊接著許多動物驚慌四逃,把他們沖撞的不得不爬上高樹躲避。
當山林徹底恢復正常后,他們才發現,此處能見的一座最高的山頭不見了。
好奇心驅使下,方遠帶著他們向那邊探查過去。
到了地方后,發現那座山頭已經變成了一個很深的巨坑。
巨坑方圓不下十里。
“你們說這里會不會有寶藏?那是什么閃閃發光?”有人喊道。
方遠從震驚中回神,顫聲說:“沒想到,這座山頭竟然還藏著一座萬年古墓。”
對于古墓,方遠是熟悉的,很多年前,他也遇到一次,不過那次是誤入。
從中,他得到過幾樣寶貝。
這樣的好機會,他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大家下去仔細搜尋,凡尋到的寶物,歸個人所有。”
他一直信奉機緣,不論誰得到什么,都是緣之所至。
這個古墓雖然占地不大,只在巨坑的邊緣地帶,塌損也較為嚴重,保留下來的東西也不多。
但他們真的得到了一些好東西。
十歲的虛妄,就撿到一個鐵盒,偷偷藏了起來。
剛藏好東西,無意間一抬頭,發現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人正在看著痛苦地掙扎。
見到虛妄,他大聲呼救:“救,救我。”
虛妄嚇了一跳,拍著“怦怦”跳的胸口,驚問:“你,你是人是鬼?”
“我,我是附近的獵戶,進,進山打,打獵,遇到山崩……救,救救我。”
那人疼的五官扭曲,臉上布滿了鮮血,看上去十分恐怖。
他急忙大聲喊人:“方丈,方丈,這這,這里有個人。”
搜尋的差不多的眾人聽到聲音,紛紛聚攏過來。
方遠本著慈悲為懷,立即組織大家將壓在那人身上的巨石搬開,并救治了一番。
那人聲稱自己是個獵戶,無父無母,看破紅塵,希望方遠大師能收他為徒。
方遠大師仔細瞧了瞧他的面相,發現他是個很有靈性之人。
又問了他的生辰八字,竟是八字純陰,非常適合修習陰陽八卦、奇門玄術。
雖然雙腿恐怕保不住了,這也許就是天意。
天妒英才。
于是,他當即就拍板收此人為首席大弟子,取法號銘悟。
同時,說虛妄與銘悟有緣,銘悟可收其為徒。
本來是奔著方遠大師的弟子名額去的虛妄,一下子跌了輩分,他心里略有些不爽。
但比起那二十九個只是慧覺寺和尚的師兄,他也算方丈的嫡徒孫了。
想通后,痛快的拜了師。
原以為自己好歹也是大弟子,不想,銘悟竟說自己已收一徒,叫盧義,應該就在附近。
大家又一番搜尋,找到了被樹枝砸昏迷的盧義,也就是后來的虛義。
虛妄就變成了銘悟的二徒弟。
他撿的那個小盒子中,存放的就是上古吸元陣的陣法以及四枚上古玉佩和一把銅錢。
回到寺院后,方遠從中挑了十二人收為入室弟子。
加上銘悟,共十三人。
可能是他想要壓禹清子一頭。
盡管后來國師一職之爭,仍是他告敗。
但,在后面弟子間的斗法中,卻是方遠的弟子穩占上風。
而銘悟作為他的首席大弟子,通是他的驕傲,名揚天下。
更令方遠驕傲的是,銘悟竟能修習寺中保存的唯一一本上古陣法書中的陣法。
這也是二十年來,慧覺寺盛名不衰的原因。
相反,瞽目門卻是越來越寂寂無名了。
方遠是自豪的!
虛妄這次下山,是從師兄弟中搶來的機會。
銘悟給他布置了兩個一任務。
一是尋找命中自帶天醫、八字帶華蓋、太極貴人等命理的人。
二是幫白侯做事。
白侯這人地位高是高點,但對虛妄還算客氣,也不白用他,給了他數量可觀的銀錢。
令他沒想到的是,白侯那個做孽多端受了反噬只能臥床的夫人,也見縫插針,暗中派人找到了他,出錢讓他辦件事。
他本不欲答應,但這夫妻兩人讓他辦的事竟是針對一家人,于是在金錢的誘惑下,同意了。
白侯夫人給的實在是太多了,不是銀錢。
人家直接上金子……
比白侯都大氣!
嗚嗚,金光閃閃好誘人!
至于尋人,虛妄哭著說:“夏大人,您的一個孫子他就是我師父要尋找的人。
他屬于自帶天醫命,您,您看在我,我一直沒有動您的那個孫子的份上,饒過我吧。嗚嗚。”
“鬼扯,你沒動夏小七,那是因為你有私心,你不知道你師父找這樣的人干什么,所以,哼哼,你大概一直在找原因吧?”
烏丫丫小胖手一指,輕蔑地說道。
“你怎么知道……不不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虛妄心急之下說漏了嘴,又立刻否認。
夏有德聽得心驚不已,憤怒地問道:“是方遠大師策劃的這一切?”
虛妄想了想,說道:“方丈他最近這幾年,經常閉關,寺中之事大多是我師父在操持。
這些事究竟是誰指使的,我并不知道。”
“夏大人,您是懷疑這一切是慧覺寺從中作梗?”陶凌曉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