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英謙看了一眼陷入迷惑的云清子,又看看院中間的師徒三人。
心情莫名復雜。
他蹲下粗略的檢查了一下呂嬌嬌,發(fā)現(xiàn)她并無大礙。
也是,以她閨女那嬌貴勁,若是傷重了,肯定不會只是大哭。
看來也沒劈出啥大毛病。
再說,有那個護身符在,應該起了不少作用吧?
于是,便讓丫鬟婆子將她帶回去,再找府醫(yī)看看。
安排好自己閨女,他再次看向院中師徒三人。
夕陽晚照,為三人身上鋪了一層莫名的神秘感。
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是了,陶家能放心她住進呂府,定是知曉她的本事。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發(fā)現(xiàn)自己所做之事?
他突然有種請神容易送神難的感覺。
原本,他想把人弄進府,讓云清子對付一番。
現(xiàn)在看來,十個云清子未必是她的對手。
還是趕緊準備銀錢,早些把她送走吧。
她在這里越久,自己可能越倒霉。
……
晚膳。
烏丫丫沒有讓呂府的灶房來送,而是要了食材,準備自己開火。
呂府有錢,體現(xiàn)在方方面面。
就比如,烏丫丫師徒三人住的這個鬼院,也是有灶房的。
烏丫丫讓金錢搬了把椅子放在灶房,親自指揮倆徒弟做飯。
金錢和夏小七看著眼前一大堆東西,欲哭無淚。
“師父,呂府那么多廚子,為啥不像午膳那樣讓他們送來啊?”
金錢苦著臉問。
“你不怕他們下毒啊?”烏丫丫反問。
“師父還怕他們下毒嗎?什么毒能瞞過您的眼睛?”
金錢說著,提起一扇排骨,擎在眼前仔細看。
哎喲娘啊,這怎么吃?
“你師父我是人,不是神。切,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
烏丫丫瞅著地上一堆新鮮的食材,指著米袋子說:
“老徒弟,先把排骨放放,取米,兩碗……快點快點,我說你做,晚上我們還有大活要干呢。”
“噢噢。”金錢趕緊放下排骨,開始忙活。
夏小七邊摘菜邊說:“師父,其實我們可以叫個廚子過來,看著他做啊。”
“呵呵,夏小七,就你心眼多!我偏不!趕緊的,一邊摘菜,一邊給你大師兄燒火。”
“啊?”夏小七看了看灶臺,“師父,我不會燒火啊。”
“不會燒,學,誰下生什么都會嗎?”烏丫丫瞪眼。
夏小七立即慫了,放下菜手忙腳亂地去生火。
“為師跟你們說,午膳吃的你們師父我反胃,呂府的廚子不行。
好東西都讓他們做可惜了,色香味都不對!
自來了府城,為師我一頓可口的飯也沒吃過。
今天晚上要好好吃一頓。
我跟你們說,你們可要好好學,這手藝,一般人為師我是不會傳的。
學了這門手藝,你們可以不用。
但,萬一哪天沒飯吃,也不至于挨餓。”
烏丫丫絮絮叨叨,除掉模樣和聲音,像個真正的老媽子。
金錢感動了,“是是,師父說的對。”
師父為了他們,真是用心良苦,他一定要好好學。
“哎,對對,排骨就剁成那么大的塊……”
“哎,等等,我這兒有作料……”
“炒糖色要慢火,小七別燒那么旺……”
“青菜用急火,入鍋快點翻炒……”
“小七,蒸飯的那鍋可以熄火了……”
“對,這個要切成細絲……”
“那個……”
烏丫丫愜意地坐在椅子上,邊嗑瓜子邊叭叭個不停。
手忙腳亂的一陣忙活。
鬼院里傳出陣陣香氣,讓在院墻外準備看笑話的人肚子咕咕叫的更歡了。
“師父,我終于吃到在咱家時的那個味道了。”
金錢夾了塊紅燒排骨,吃得眼淚汪汪。
師祖母和大師伯母做的飯菜,簡直是一絕。
外面酒樓飯館,就做不出那個味來。
烏丫丫嘴里咂巴著紅燒排骨,評價道:
“這排骨色不夠軟爛,火候差點,略微咸了。
不過,第一次做能做成這樣,老徒弟在廚藝方面,也算有一定的天賦。”
“謝謝師父夸贊,徒兒一定會努力的。”金錢說道。
他覺得今天的飯菜特別好吃。
可能是自己動手的原因。
夏小七守著幾盤青菜,吃的頭都抬不起來。
大黃狗著急的在桌下轉(zhuǎn)轉(zhuǎn),不時撿塊骨頭吃。
“小七,說說你的感受。”
烏丫丫見夏小七不說話,只埋頭吃飯,抬手往他碗里夾了塊紅燒肉。
“好吃,好吃,真好吃。嘿嘿,師父,您的小衣兜兜里怎么能裝那么多東西?”
夏小七把紅燒肉撥拉到一邊,抬頭朝烏丫丫嘿嘿笑。
他的思維永遠與眾不同。
“我的衣兜是師門秘密,達不到為師的要求,無權(quán)知曉。”
烏丫丫白了他一眼。
……
呂府主院。
“老爺,老爺。”
呂得財一溜小跑的跑進膳廳。
膳廳的小隔間里,裝修精致,奢華舒適。
呂英謙和云清子正在對酌。
“鬼院那邊怎么樣?”呂英謙急忙問。
“老爺,您是不知道,鬼院那邊陣陣飄香,現(xiàn)在院墻外的人越來越多。
“你是說他們真的會做飯?”呂英謙皺眉。
呂得財點點頭,“他們豈止是會做!就是咱府上和酒樓的廚子都做不出那香味。”
“真的這么玄乎?”
云清子放下酒杯,滿臉狐疑。
“真的。”呂得財咽了咽口水,他都想沖進去……蹭兩口了。
“食神門?難道真的廚藝了得?”
呂英謙看向云清子,發(fā)出疑問。
云清子捋捋胡須,沉吟著說:“貧道從未聽說過食神門。
他們不是說他們降妖除魔、驅(qū)邪捉鬼、奇門八卦、相面算命、風水堪輿、畫符煉丹……
又廚藝了得,他們究竟是干什么的?”
呂英謙搖頭。
云清子這個神棍都不知道,他更不知道。
“我親自去看看,他們做的膳食到底有何不同。”他起身說道。
呂得財這么多年隨自己走南闖北,好東西自是沒少吃。
能讓呂得財夸贊,那應該不差。
要是小胖丫手里真有秘方,到時設法從她手里摳出來,那自家酒樓豈不是更上一層樓?
“我也去看看。”云清子也站起來,跟著一起走出去。
那小胖丫太邪性,引起了他的興趣。
正在大快朵頤的倆師兄弟,還不知道一會兒又要干架。
比狗干架還熱鬧。
只有烏丫丫,看了一眼門外,笑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