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子也就是方恒。
他自來熟地找了張椅子坐下,自顧自的端起茶就喝,邊喝邊說著風涼話。
“侯爺怎的還親自來了?叫我說,你們費那么大勁干啥?
雇個江湖殺手了結了他們得了,不比你們費勁吧啦的做這做那都痛快?
關鍵是你們要是做成了也行,現在看來真是步步失利,簡直是白費功夫!”
白得賢斜眼看他,胸脯起伏有些大。
方恒無意中抬眼,看到白得賢似乎有些生氣,呵呵笑道:
“哎哎,侯爺,您可別生氣,我這人就是心快口直,沒別的意思。”
白得賢長長吁了一口氣,說道:
“恒長老說的,本侯自然也想到了,之前行事多有顧慮,確實給了對方喘息之機。
以后不會了,本侯已請到江湖第一殺手燕無敵,他現在已經到了西北府。
待今夜本侯招見翟大人等人,看看燕無敵有無與他們聯系。”
畢竟,陳府的那個雙世妖女說,自己的外孫最后登上高位。
前提是一切得回歸上一世的軌跡。
他不知道的是陳樂韻在這事上說謊了。
上一世陳樂韻臨死前聽到的消息是九皇子登基為帝,并非八皇子。
陳樂韻只是在利用白得賢手中的勢力,讓陶予安一家走回上一世的軌跡而已。
這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有一百個心眼,九十九個好心眼兒,一個壞心眼。
有些人他偏偏九十九個好心眼一個也不用,專用壞的那一個!
“翟大人啊?他前些日子受傷了,一直在府里養傷呢。”
呂英謙對白得賢說道。
“受傷了?怎么傷的?”白得賢問。
“聽說是與人撞到一起摔傷了。”呂英謙回道。
翟清永來西北府后,是白侯指定的直接與呂家聯系的人。
二人自然來往甚密。
得知他受傷后,呂英謙第一時間上門探望過,聽說他是走路時與一個捕快撞到一起了。
然后,就被撞骨折了。
也是倒霉得很。
白得賢聞言,皺眉道:“跟人撞一塊兒能傷的多重?還用養些時日?”
“那個,侯爺,他摔得挺重,斷了好幾根肋骨,腿也斷了。”
白得賢不可置信地看著呂英謙,驚問:“這人是鼻涕粘的?咋這么不耐摔?”
呂英謙聞言莫名想笑,又覺得不妥,掐了掐大腿,低頭忍笑。
只能說這人確實挺倒霉?
白得賢的手指叩著桌面,沉思片刻,決定夜里親自去見一下翟清永。
剛剛的話題,讓他差點忘了來呂府的主要目的,他轉頭對銘說:
“銘,你不是要去看看法陣嗎?”
“法陣,什么法陣?”呂英謙疑惑地問。
銘笑道:“前些時日,我不是在你府上待過半日?”
“噢,對呀!”呂英謙說:“那個鬼院您布了法陣壓制陰氣。”
“嗯。”銘點頭,“我那天進去,就是在原來的法陣上,又增加了另一個法陣。”
“這樣呀?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呂英謙覺得自己找到烏丫丫師徒在那院住了幾日,卻沒被鬼氣傷到的原因了。
是不是法陣更高級了,完全壓制住了鬼氣。
難怪自家家丁這幾日進去幾次,出來后都無事。
“怎么?那院子有什么事情發生嗎?”
銘見呂英謙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急忙問道。
“前幾日我家賠出三十多萬兩銀錢那事您聽說過吧?
對方要的是現銀,怕老夫黃了她,他們就在府上等著老夫籌備現銀。
挑遍了府里的院子,最后挑中了那院,非要住在那里。
我心思那院子陰氣濃重,住就住唄,傷了也與我無關,就讓他們在那兒住下了。”
呂英謙說道。
“什么?那院里住過個人?還是侯爺一直想要除掉那個陶家的小閨女?”
銘驚問出聲。
“是,是的。”呂得財急忙補充道:“她身邊帶著夏知府的小孫子,我們也沒法為難她。”
呂英謙接著呂得財的話說:“嗯嗯,夏有德的小孫子看上去憨頭憨腦,實則賊精賊精。
我們怕他回去后告狀,為免節外生枝,只好以禮相待。”
“阿儀,快推我到那院子去。”
銘聽了這主仆的話,再也坐不住了。
“你們也一起,跟我講講他們住下后發生了什么事?”
銘狠狠地剜了呂英謙主仆一眼,同時催促阿儀快點。
那院子與主院看上去相隔不遠,但是要繞過中間的湖,走起來就遠了。
一眾人邊走邊說,到了鬼院門外,銘已經快被氣炸了。
能引下天雷的人,必然有兩把刷子。
那個小胖丫,八成是天賦異稟之人。
或者,她本身沒什么,她的那個師父,絕對是世外高人。
銘雙手緊緊抓著輪椅扶手,目眥欲裂地盯著院子大門。
“師父,我們要進去嗎?”阿儀小聲問道。
“進!”銘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個字。
站在他身側的呂英謙和呂得財,同時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這咬牙的聲音太熟悉了,他們就是這樣把自己的牙齒咬斷了。
“開門!”阿儀看了一眼身后的呂府家丁,面上不悅。
這呂府管教下人不太行啊,一群榆木疙瘩,不帶一點兒眼色。
家丁們齊齊看向呂英謙,呂英謙點點頭,立即有一個家丁走上前把院門打開了。
院子里一切如舊。
銘顧不得喊阿儀給他推輪椅,自己轉了幾下輪椅的輪子,扒著一扇門往門后看去。
那副陣眼上咒符尚在,只是那紅絲繩上系的玉佩,竟變成了石頭。
他死死地抓著門,咬牙問道:“是誰?是誰換掉了玉佩?”
呂英謙和呂得財轉到門后一看,啥也看不到。
“哪里有玉佩石頭的?”呂英謙問道。
銘閉了閉眼,他忘記了,法陣一旦布置完畢,普通人是看不到布陣法器的。
他曾經也是普通人。
家里為了他大哥,將年歲尚幼的他推出來服兵役。
在一次戰役中,身受重傷被救起后,突然發現自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因此有了更大的野心,一心想除掉那個擋住自己光環的人。
卻不想,按計劃行事后躲進深山,被突然炸裂的古墓傷了腿。
從此不良于行,只能藏身寺廟。
這是上天賜予他異能,卻要收回他的雙腿嗎?
他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