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漢抽了口煙,又嘆了口氣,接著說:
“以前,我們家在村里也算富裕戶,我三個兒子是打獵好手,每次進山皆不空手……”
隨著李老漢的講述,陶凌曉等人了解了李老漢家的遭遇。
李老漢名叫李興全,其妻李孟氏,他們是二十年前從東北府流亡到這里的。
李老漢夫婦當年在家鄉(xiāng)不小心得罪了當?shù)匾话裕卩徣酥更c下,攜三個兒子舉家出逃。
那時候,長子李強年僅十三,次子李剛十歲,幼子李虎尚幼,僅三歲。
他們舉家流落到呂家村。
李興全夫婦勤勉,李強在家鄉(xiāng)時曾拜入武館,習得一身拳腳功夫。
來此安家后,其兩弟也隨兄習武,后以狩獵為業(yè)。
家中生計漸佳,在村里也算是富裕人家了。
后來起了五間青磚瓦房,在打算修院墻時,恰逢李強娶妻,家中的銀錢做了聘禮,所以僅立起籬笆墻。
后因種種原因,院墻始終未修成。
不過,一家人生活的還算和美。
誰料,兩年前突生變故。
李興全的三個兒子帶著他的兩個大孫一起上山狩獵,竟一去不歸。
至今下落不明。
如今,唯有他小兒子遺下的小孫子與老兩口相依為命。
只是,小孫子生病了,一直臥床,靠藥養(yǎng)著。
金錢聽了李興全的講述,問道:“那你的兒媳婦們呢?”
“兒媳婦們?唉,都想改嫁,我們也不能耽誤了人家不是!”
說到這里,他苦笑了一下。
陶凌曉他們和李興全說著話,烏丫丫卻沒聽多少。
職業(yè)病犯了。
自她進這院子,便覺得不舒服。
有禍患!
她瞪著圓溜溜的大眼,四下張望。
最后,目光定在院子的東南角上。
她從陶凌曉的腿上溜下地就跑出了籬笆門。
“哎,小娃娃,莫亂跑,村里有人家養(yǎng)的大狗,咬人咧。”
李興全急忙起身去追,陶凌曉三人緊隨其后。
烏丫丫像只靈動的小兔子一般,“噔噔噔”跑到籬笆墻外的東南角。
她蹲下身,歪著頭,目光緊緊地鎖定在籬笆根下一棵小槐樹苗上。
金錢像嗅覺靈敏的狗子,如同影子般緊跟其后,蹲在了烏丫丫的身旁。
他順著烏丫丫的視線望去,并未見什么異樣。
于是好奇地開口問道:“師父,您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啊?”
還沒等烏丫丫回答,一旁的夏小七搶先說道:“這下面陰氣滋滋地往外冒呢!”
說著,他還用手指了指那棵小槐樹苗苗。
金錢看著夏小七指的地方,小槐樹苗怎么了?感覺也就才發(fā)芽兩年左右的樣子。
不過,槐,確實是喜歡陰氣重的地方。
但在他看來也沒什么。
他撇了撇嘴,心里羨慕嫉妒恨。
小師弟八成是天上的星宿轉(zhuǎn)世投胎,不然怎么總是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而烏丫丫則欣慰的微微點點頭,說道:
“不錯,此處的確有異樣,這底下埋了陰寒之物。
而且,此陰寒之物應該出自墳墓。
因為,陰氣之中夾雜著淡淡的死氣。”
烏丫丫凝著眉,粉嘟嘟的小胖臉看上去老氣橫秋樣子。
“東南方占據(jù)巽位,巽位是財帛位,關(guān)乎財運和智慧。
且,東南方位在五行之中屬木,它象征著生長、發(fā)展以及繁榮昌盛之意。
現(xiàn)今,這么重要的方位,竟然被一件極其陰寒之物給死死地壓制了。
這對房屋的主人極其不利,輕則破財,重則傷命。”
“什么?難不成我家中這兩年接二連三地遭遇不測,都是因為這里埋藏了陰寒之物嗎?”
李興全聽了烏丫丫的話,猶如遭受雷擊一般,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
整個人瞬間變得頹喪無比,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
嘴里還不停地喃喃自語:“怪不得啊……怪不得啊……”
要知道,在兩年前,他家的日子過得還算順遂如意。
可誰能料到,在短短兩年內(nèi),家里的情形突然急轉(zhuǎn)直下。
先是最小的孫子生病,掏空了家底。
兒子們這才仗著身手不錯,進深山狩獵,只想一舉獵來大獵物,解決家里的窘迫。
誰知,竟是一去不回。
村里的人都說他們被老虎吃掉了。
自那以后,家中各種倒霉事便接踵而至。
先是莊稼收成不佳,接著家畜莫名病死,再后來屋頂后坡瓦片莫名掉下來砸傷了村人,要賠一大筆銀錢。
因無錢可賠,家中值錢的物什被搬空抵債。
可以說,家中只有這五間空蕩蕩的瓦房了。
原本富裕美滿的生活就這樣一落千丈。
烏丫丫站起來,舉著小胖手不停地掐算,口中念念有詞。
她靈動的大眼睛時而緊閉,時而睜開,仿佛正在與某種神秘力量交流。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停下了動作,轉(zhuǎn)頭看向萎頓在籬笆邊的李興全,緩緩說道:
“李老伯,此處的陰寒之物,是兩年前的七月十五日被埋下的。”
她深吸一口氣,暗暗將體內(nèi)的靈力匯聚到雙眼之中。
剎那間,她的眼眸變得明亮如星,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李興全,眼前的景象漸漸發(fā)生了變化。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蒙面人,悄悄地來到了李興全家的籬笆墻外。
他們在此轉(zhuǎn)了一圈,而后選中這一角。
之后,便見其中一人拿出一枚散發(fā)著陰寒氣息的玉佩,小心翼翼地將其埋在了地下。
完成之后,兩人不敢停留,迅速轉(zhuǎn)身朝村里飛奔而去。
烏丫丫心中一沉。
【是兩個蒙頭遮面的黑衣人埋的,他們往村子里跑了,看情形,應該是村子里的人。】
陶凌曉挑眉。
他剛剛暗自掐算一卦,李興全犯小人。
小人的方向也是指向村里。
這一點與烏丫丫看到的不謀而合。
在他思慮間,烏丫丫又跟李興全說話了。
“李老伯,這兩年以來,咱們村里有沒有哪戶人家突然之間就富裕起來了呢?”
然而,李興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識里,坐在籬笆邊,對于烏丫丫的詢問恍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