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烏丫丫再三強調,她給大伯算過,無驚無險。
陶凌曉仍然擔心。
或許,這便是親人間難以割舍、牽腸掛肚的情感吧!
這份牽掛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可以讓人忘掉對方所具備的強大本領和能力,心中只留下對其無盡的擔憂與關懷。
不去親眼看著、親身相護,實在無法撫平這份牽掛。
烏丫丫眨眨大眼,“那我們出去吧?!?/p>
陶凌曉點點頭。
雖然身體萬分不舍空間里的這份舒適,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二人出了空間,山谷中的嘶殺聲已震天。
陶凌曉急忙抱起烏丫丫,向山谷飛奔而去。
被二人惦記的大伯,此刻已經立在了主帳前。
“誰?”
白翎羽大喝一聲。
然,并沒有回應,遠處的嘈雜聲越來越近。
此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有人攻進來了。
他用長槍挑開帳門,帳外站著五個人。
幽白的月光下,這五個人顯得格外清晰。
“你們是什么人?”
隔著帳門,他厲聲問道。
“大兗國定北將軍陶予平。”
陶予平直接報上名號。
白翎羽的手猛的一哆嗦,眼睛睜的老大,滿臉不可置信。
停頓幾息后,他突然將長槍一收,而后,疾速向后退去。
長槍往身后大帳上一挑,劃開一道口子,飛身躥了出去。
然,剛落地站穩,陶予平已經如鬼魅般出現在他的前方。
他轉頭四顧。
安尋四人將他團團圍住。
他抬起長槍指向陶予平,“你們是怎么知道這里的?”
陶予平面無表情的指了指天,“天道指路?!?/p>
白翎羽微微瞇眼,冷笑道:“原來定北將軍也會開玩笑?!?/p>
話落,他突然毫無征兆的挑槍刺向陶予平。
陶予平冷冷一笑,旋身躲過攻擊,回手一劍。
“咣當”一聲,白翎羽的長槍被削斷了。
白翎羽愣住了。
就很離譜!
他的長槍是精鐵所鑄,竟然被陶予平輕輕一劍給削斷了。
不是,你劍是那么用的嗎?
削的。
趁他愣神的空檔,安尋四人飛身而上,齊齊出手將他生擒。
好像太簡單了,像江湖四怪抓了個街頭混混。
安尋驚問出聲,“伙計,你是這里的頭頭?你確定你不是替身?”
想當年,千人圍困他們的將軍,愣是沒有拿下。
反而是他們將軍一己之力單挑千人。
那場面,簡直不要太美好。
現在,眼前這個十萬大軍的將領,一招被他們將軍削斷了兵器。
二招被他們四個給生擒。
這。
是不是太容易了?
像做大夢。
像做大夢的還有白翎羽,直到被五花大綁,他都不愿意承認自己被生擒了。
簡直是開玩笑!
他好歹也是江湖上排名第六的羽扇公子,竟然被四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啰給拿下。
且毫無還手之力。
這四個人的力氣真他娘的大!
像被千斤大鼎。
原想等他們捆綁了自己之后,趁他們疏忽震斷繩子逃跑。
沒想到他們是疏忽了,但繩子卻震不斷了。
以往像這樣被五花大綁,用內力輕易就震開了。
眼下,越震越緊。
這不科學。
“你們……”驚恐在他心底蔓延開來。
安尋踢了他一腳,冷笑道:“我們怎么了?你這主將也不怎么滴嘛。”
說著,抬頭看向陶予平,“將軍,他不是真正的主將吧?我們是不是抓錯了?”
語氣中的懷疑,深深的刺痛了白翎羽。
不曾想,陶予平竟然一本正經的回應了。
“有可能,你們再去找找,務必抓到真正的主將?!?/p>
安尋等四人齊齊拱手應下,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動作迅速而利落。
白翎羽簡直要被他們給氣炸了,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仿佛下一秒那口氣就要接不上來!
自打記事以來,他一直被人眾星捧月一般的對待。
盡管,他僅僅只是他父親在外面的私生子。
但他那位位高權重的父親卻對他視若嫡出,將他當作嫡子一樣悉心呵護、關愛有加。
幾乎毫無保留地把所有珍貴的資源都傾注在了他的身上。
把他打造成了“文可提筆安天下,武可上馬定乾坤”的人物。
山谷中這十萬大軍,沒有一個不尊重他的。
此刻,他不光被人五花大綁,還被人一腳踢翻在地,令他備感恥辱。
然而,接下來事情,簡直是讓他的不堪達到了極點。
只見陶予平一把將他提起來,縱身一躍向西北方飛奔而去。
身形矯健的如同一只飛燕。
略帶涼意的晚風吹撫在白翎羽那張俊美的臉上,令他原本有些混沌的頭腦瞬間變得格外清晰。
五感亦敏感起來。
“啊,我看到什么從頭頂飛過去了。”
“我也看到了,一閃而過?!?/p>
“朝練武場的方向去了?!?/p>
“好像是個人,手里提著什么東西。”
“好像提著個人?!?/p>
“……”
平日里格外尊敬仰慕白翎羽的士兵,手忙腳亂的沖出各自的大帳。
看到陶予平提著白翎羽飛躍過一頂頂大帳,個個不思迎敵,反而還有閑心討論那是什么。
白翎羽牙齒咬得咯吱響。
看著下方那些如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的士兵,他對自己目前的處境感到深深的絕望。
現在的他,整個人被繩索捆綁得嚴嚴實實,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更令他羞恥的是,陶予平竟然粗暴的抓著他的后腰帶,讓他面朝下那樣拎著。
隨著陶予平每一次的飛身起落,白翎羽的身軀都會不受控制地跟著上下顛簸晃動。
那模樣看上去既滑稽又狼狽不堪。
這種前所未有的屈辱感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瞬間淹沒了白翎羽所有的自尊與驕傲。
這恐怕是他此生中最為恥辱的一刻了吧!
一刻多鐘后,陶予平拎著白翎羽落在了山谷中央練兵場上高高的點將臺上。
練兵場寬闊平整,比京畿大營的練兵場還要寬闊。
陶予平一把將白翎羽扔在點將臺中央,而后走到高臺前方,居高臨下的舉目四眺。
銀白色的月光籠罩著整個山谷,戰火從山谷的東南面慢慢向北、東、西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