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的目光緊緊落在喬希臉上,看見她臉色越來越白,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她趕緊說:“我沒騙你,你要找誰,我幫你找,我一定幫你,你先放開她行不行。”
男人似乎是被姜至的話說動了,表情有一點點松動,“真的?”
“真的。”姜至點頭,她現在心急如焚,因為她發現喬希開始站不穩了。
因為小時候的原因,喬希受不了這樣的驚嚇和刺激。
見男人松動,姜至又接著勸說:“你先放開她好不好?”
男人一聽姜至要他放人,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你個臭娘們,你是不是想騙我,我就知道你要騙我,我放了她你還怎么幫我?”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水果刀,刀身在白燈下泛著陰森的冷光。
“你別激動,我……”
姜至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急促的男聲打斷,“姜至,你沒事吧。”
趕來的季川一把抓住姜至的胳膊,面色沉得厲害,眼神快速審視著她。
天知道他在接到姜至電話的時候,心里有多著急。
見季川來,姜至像吃了一顆定心丸。
姜至搖搖頭,聲音有些顫抖:“我沒事,可是希希被劫持了。”
季川朝男人看過去,眼神中的狠戾一閃而過,同時他也發現了喬希的異樣。
男人見季川來了,像是被刺激到一般,情緒又開始變得激動起來。
“你是誰?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捅死她。”
“像她們這種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的女人,就會天天勾引野男人,都該死,都該死!”
他掏出警官證,聲線冷沉,對男人道:“我是津城市局刑警大隊的警察,有什么事我們可以幫你,你先把人放了。”
男人狐疑地看著季川,眼神猶豫不決,像是在確定他說話的真實性。
“你是警察?你為什么不抓她,為什么要放任她騙我的錢,還騙我的心。”
“你們警察也沒一個好東西,我是不會相信你們的。”
季川也從男人抽搐的面部肌肉、極其不穩定的情緒,斷定男人的精神可能因為受到刺激而產生了問題。
“我們能幫你,”季川頓了頓接著說道:“你想找誰,我們都能幫你,前提是你先把人放了。”
聞言,男人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面目猙獰,“你少忽悠我,我要是把人放了,你們就不會幫我了。你們根本沒想幫我,只想救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才不要相信你。”
“我來換她行不行?”姜至緊急說:“你想要一個人質,用我換她行不行?”
話落,立馬得到了季川的拒絕。
他把人往身后拽了拽,語氣堅決:“不行,你想都別想。”
姜至看著季川解釋道:“希希有先天性心臟病,還有小時候的原因,她受不了刺激的。”
“可是……”
沒等季川說完,便聽姜至安撫著他說:“我沒事,有你在,我相信你可以保護好我的。”
她又看了一眼被劫持的喬希,她臉色白得嚇人,“可希希快堅持不住了。”
她不再等季川答應與否,直接往男人的方向走了幾步。
“你想要一個人質確保警察能幫你,我來換她。”
“她有先天性心臟病受不了刺激的,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不僅沒人幫你,你還會落得一個殺人犯的罪名。”
“我來換她,最合適不過。”
許是被姜至的話說動了,男人沉思片刻,同意了,“那你過來。”
見男人被說動了,姜至松了一口氣。
等她換回喬希的時候,喬希一下癱軟在地,被圍觀的群眾拉了一把。
此時韓楊等人也趕到了,當看見被劫持的人是姜至時,萬分驚訝。
韓楊問:“季隊,被劫持的怎么會是姜姜?”
季川沒回答,臉沉如墨,眸底一片冰涼,只是問:“狙擊手到位了嗎?”
“已到位。”韓楊簡單回應。
就在季川準備跟人周旋的時候,男人情緒突然狂躁起來。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啊?”姜至被問得一臉懵,“什么味道?哪有味道?”
男人禁錮在姜至脖頸處的手臂突然加重了力道,姜至只覺喉嚨被緊得難受,所有呼吸瞬間被剝奪。
男人情緒忽然躁動起來,語氣也變得狠厲,神情恍惚,思緒變得混亂。
他狠狠掐著姜至的脖子,眸底露出殺意,嘶吼道:“你為什么要背叛我?啊?說?為什么偷吃還不把自己洗干凈?”
“你每次回來身上都是這個味道,是因為他喜歡嗎?”
“咳咳——”姜至被他掐得幾乎說不出話。
劇痛從她喉間傳來,試圖解釋,“你認錯人了,我沒有……”
不遠處的季川看著男人發瘋的舉動,翻騰的情緒壓抑到了極點,紅著眼怒吼道:“你別激動,你冷靜一點。”
此時的男人聽不見任何人的聲音,沉浸在自己被傷害的情緒里。
他手中水果刀胡亂揮舞著,無意間刺傷了姜至的胳膊。
鮮紅滲出,順著她白藕似的胳膊往下淌。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蕩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每次你回來身上都是這種味道,該死,真該死,你去死吧。”
男人幾乎失去理智,持著水果刀就要朝姜至的脖子刺下去——
砰——
霎時間,槍聲、呼喊聲、尖叫聲此起彼伏,現場亂作一團。
挾持姜至的男人右肩位置被狙擊手擊中,手中水果刀應聲掉落,整個人如落葉般向后倒去。
趕來的警察蜂擁而上將持刀男子制服,并維持著現場秩序。
而姜至,側臉被飛濺的鮮紅沾染,與面無血色的肌膚對比鮮明。
“姜至,姜至。”季川一個箭步滑跪過去,扶住渾身脫力的姜至,不停呼喚。
“姜至,看著我,我是季川,姜至……”
姜至整個人僵硬癱坐在地上,根本聽不見任何聲音,渾身顫抖得厲害卻面無表情。
她眼眸劇烈震動卻又空洞無神,仿佛斷了線的提線木偶一般,死寂沉沉。
槍聲在她耳邊炸裂的瞬間,再次炸開了曾經那道她不敢觸碰、不敢回憶的傷疤……
那被禁封在心底的記憶和吞心噬骨痛感一并席卷而來……
面對季川的呼喚,姜至卻沒有任何反應。
他頭一次前所未有的恐慌,一顆心被緊緊揪著,難以呼吸。
“姜至,你看看我,姜至……”
良久,姜至仿佛回了神,她感覺到臉上有什么溫熱的液體往下流。
她顫抖著手摸了一把,刺目的紅映入眼底。
姜至像是被刺激到一般,眼淚如斷了線一般滾落,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最終幻化為刺耳的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