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韋老爺子把自家兩個臭小子審問好幾天了。
這倆臭小子就是不承認,自己在外面有孩子。
“我說爸,你能不能別聽風就是雨的?”韋大少爺都要崩潰了,“我和二弟一向潔身自好,怎么可能在外留情呢?您親生的兒子,您自己不了解嗎?”
韋二少爺思索了一會,恍然大悟地抬起了頭。
韋老爺子立刻精神起來:“老二,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韋二少爺伸出十指抖了抖:“爸,難道是你自己……”
“啪!”韋老爺子給了他一巴掌,“我都多大歲數(shù)了?那孩子都能當我重孫女了!”
韋大少爺也沒好氣地瞪了弟弟一眼:“二弟,你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
“哎呀,”韋二少爺捂了捂腦袋,“那就去查查那孩子唄,查查她爹是誰,她娘是誰,查清楚不就知道了。”
“好,這事就交給你了,”韋老爺子拍拍兒子肩膀,“這孩子可是個好苗子啊,就算不是咱們韋家的血脈,也得把她收過來,拜我做個師父!”
“行行行,”韋二少爺點點頭,“我這就給您查去,行了吧?”
韋二少爺這邊一動作,周先生那就得到了消息。
他立刻安排了人去攔著:“做點手腳,務(wù)必瞞住昭昭,和易書歸同志之間的關(guān)系,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秘書立刻去辦了。
韋二少立刻殺到了縣城,開著公家的車下了鄉(xiāng)。
吳秀秀老娘回去的時候,正好遇上迷路的韋二少。
老娘看那人開著車,還穿得特別好,趕緊上去問:“哎,小伙子,你是不是找不著路了?我能給你指路啊。”
韋二少實在找不著路,就問了嘴:“大娘,你知道林家溝第三大隊怎么走嗎?”
老娘一聽,這不就她閨女嫁的那大隊嗎?她閨女剛剛當上縣副業(yè)大隊隊長,難道這人也是來找她的?
“知……知道啊,”老娘連連點頭,“小伙子,你這是要去誰家啊,說不準我知道呢,我閨女就嫁在那。”
韋二少不知易昭陽身份特殊,也不設(shè)防:“易昭陽,一個小姑娘,你知道嗎?”
“易昭陽?”老娘想到縣里書記對她那親昵樣,心想難不成這又是她哪個干爹?
“我知道啊,我閨女是她舅媽,”老娘趕緊笑著跟他握手,“你看這多巧,說來說去都是一家人啊。”
韋二少有些不舒服地抽回手,易昭陽都還沒成他家傳人呢,這老太婆就來攀上親了。
老娘看他這態(tài)度,心里又納悶,難不成自己想錯了?他其實跟易昭陽那小崽子有仇?
老娘趕緊轉(zhuǎn)口:“哎,雖然易昭陽那小崽子叫我一聲婆婆,但我是真不待見她。一個小娃兒,跟長輩說話都沒規(guī)矩。她爹走得早,她是一點家教沒有。”
“她媽也不是個啥好東西,一點不把長輩放在眼里。我跟你說,她媽就是個狐貍精,騷里騷氣地勾搭了知青,那知青還不是自己走了?現(xiàn)在又勾搭上城里的書記,你看哪個會要她嘛。”
要不是為了打聽易昭陽家,韋二少都懶得聽她說這么多。
“廢話真多!”韋二少不耐煩了:“易昭陽家到底住哪?”
“我們可以給你帶路啊,”老娘拉著自己兒子上前,“你要找那小崽子的麻煩,我跟我兒子還能給你撐場子。不過,同志你這么有錢,你看這帶路費……”
韋二少雖然不缺錢,但他是老來子,從小爹哄著哥哥慣著,人稱京市小霸王,還沒人敢這么明目張膽地找他要錢!
這倆人要是二話不說帶路,他還會給點感謝費,但張口就要,他還就不想給了。
韋二少翻個白眼,直接上車就走。
老娘見他不給錢,還白聽自己說那么多,立刻拽著兒子往地上一躺:“哎呀,城里來的同志撞人呀,大家快來評評理啊!”
她大嗓門一喊,附近干活的村民都過來了,把路圍得水泄不通,車都開不走了。
韋二少走下車,指著她罵道:“敢訛我,你是不想活了?”
老娘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你撞到我了就要賠錢,哎呀,我身上痛啊,受不了了啊!”
有些不明真相的村民,也跟著附和。
“是啊,撞到人了是該賠錢撒。”
“就是,城里人也不能不講道理啊。”
……
韋二少被氣笑了:“去!把你們大隊長給我叫過來!”
村民還沒來得及去,從林家溝回城的劉書記到了。
劉書記知道韋二少來縣城,專門派人接待,還配輛車給他。
只是韋老爺子交代過,不能大張旗鼓地打擾小姑娘,所以韋二少沒托劉書記幫忙,而是自己開車來了。
“韋同志?”劉書記擠過人群,走上來一看,“還真是您啊!”
“劉書記,”韋二少瞥了老娘和他兒子一眼,“你來得正好!”
“這是怎么了?”劉書記看了看周圍,“您怎么會大老遠來鄉(xiāng)下?”
韋二少擺擺手:“幫我老爹辦事,沒想到問個路,就被這老太婆訛上了。”
“什么?”劉書記生氣地看著在地上打滾的老娘,“竟敢有人做這種事?還訛到您頭上了?你等著,我這就把她送去好好改造!”
“啥子哎?”老娘一聽,立刻爬起來,“他撞了人,憑啥子送我去勞改?”
劉書記一下認出她:“好啊,剛抓了你兒子,你還不消停是不是?還敢在這訛人!正好,你們大隊長也來了,必須把你們兩個下放農(nóng)場,好好接受勞動改造。”
老娘啊啊大叫著:“哎呀同志,你莫聽他胡說八道,他是易昭陽的干老漢,他肯定幫那娃兒說話!你不是要找易昭陽的麻煩嗎,你莫抓我,我?guī)湍阏 ?/p>
劉書記更氣了:“還敢造謠?真是不知悔改,趕緊抓走!”
大隊長忙把人拉走:“領(lǐng)導放心,大隊一定好好教訓她!”
“不好意思韋同志,讓你看笑話了,”劉書記因為老娘的話,又有些擔心,“韋同志,你要找易昭陽的麻煩?”
“我什么時候要找她麻煩了?”韋二少瞪了遠處的老娘一眼,“我就找她問個路,她噼里啪啦說一大堆,我都沒聽懂。”
劉書記試探著問:“那你找易昭陽,是要干啥子?”
韋二少沒好氣道:“還不是我那老爹,看上她手藝了,想收她做徒弟,這不打發(fā)我過來找人么。”
韋二少沒見過易昭陽做的竹雕,有些不屑:“一個鄉(xiāng)下孩子,怎么可能會做竹雕?我爹想一出是一出的……”
劉書記笑道:“韋二少,這你可就想錯了,那孩子可真有本事啊。”
韋二少嗤笑一聲:“拉倒吧,我當年學這個,學到十歲才認全了竹子,她才多大?哎呀要不是我爹,我才不來浪費這時間。”
劉書記笑著請他上車:“韋同志,你自己去看看,就明白了!”
劉書記把韋二少帶到昭昭家的時候,昭昭正在刻送給周墨的竹雕。
韋二少一看到那竹雕,人都傻了。
那手法,那細節(jié),那構(gòu)圖……
這要被自己老爹看到,又得罵他六歲的時候,連竹子都認不全了。
韋二少趕緊走過去,激動地拉起易昭陽的小手:“小師妹,你到時候要幫我說好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