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孟時初和霍徹登上飛機,抵達京都時,已經七點過。
霍徹在登機前就在餐廳定了位置,上車后直奔目的地。
車上,助理葉默說起了一件事。
夏云淺找霍徹,瘋了一樣找。
甚至都找去霍家大宅了。
霍徹皺眉,怎么這人陰魂不散的?
不要跟他來往的是夏云淺,真斷絕了關系,她又開始糾纏不休了。
葉默還要說,被霍徹制止,“別說她了,不想聽。”
“好的。”葉默不說夏云淺,轉頭卻說,“家里讓少爺你明日回去一趟。”
“我知道。”
葉默猶豫了一下,又說,“讓夫人也跟著一起,說是……”
“話傳到我這就可以了。”霍徹制止葉默的聲音,轉頭對孟時初說,“不用管,明天我回去就好。”
霍徹定的是情侶餐廳,從進門那一刻,孟時初就被眼前的畫面驚到了。
奢華唯美的場面,處處都是浪漫氣息。
就連包廂的門牌都像是情話一樣的數字或者詩詞。
霍徹提前就點好了餐,符合孟時初的口味,還開了一瓶紅酒。
用餐期間,霍徹說,“這趟榆城行感觸挺深的。”
“怎么說?”孟時初疑惑,這名門少爺又不是沒有出過門,怎么這趟出門就有感觸了?
霍徹道,“羨慕爸和媽的感情,也羨慕兩個干爹的勇敢,雖然我并沒有見到他們人。”
頓了頓,霍徹又說,“我爸和我媽就是單純的商業聯姻,一輩子很少爭執,但日子好像沒有什么水花,很平順,淡得無聊。”
“我爸不浪漫,我媽也不需要浪漫,雖然生下了兩個孩子,但他們之間好像沒有愛情。”
只是多年生活在一起,直接從陌生人越過了愛情那一步,成為了家人。
和家人相處,是不需要激情和新鮮感的。
孟時初聽后笑了笑,“也沒有什么不好,至少生活沒有波瀾曲折。”
就這樣平穩順遂的過一輩子,也是很多人的追求。
霍徹道,“可我向往愛情,知道那種心動激烈的感覺。”
“那是什么感覺?”孟時初來了興致,放下筷子雙手撐住下巴,怔怔盯著對面的霍徹。
怦然心動的愛情,她聽過也見過,但自己沒有過。
她甚至都沒有期待過愛情里的愛和被愛。
因為她在愛里長大,一直被愛,不缺愛,因此對愛情并不向往。
霍徹很想形容給孟時初,但是張了幾次口,都沒有表達出來。
最終失笑,搖頭道,“說不清楚,那就是一種感覺。”
“好吧,看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孟時初也不勉強。
霍徹笑了笑,說,“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會覺得是自己前世積了德。”
“那你挺可惜。”孟時初惋惜道,他那么喜歡夏云淺,卻沒能跟夏云淺在一起,如何不可惜?
霍徹知道她在說夏云淺,說,“我知道你沒有惡意,但我真的已經不愛她了。”
“我繼父說,一旦愛上一個人,想要忘記,會很難。”
孟時初拿著筷子,吃了一口食物,又說,“我干爹也說,愛上一個人,就一定要糾纏一輩子,忘是忘不掉的。”
“當年陳干爹出事,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掉了,就厲干爹不信邪,用了很多年都沒有忘掉陳干爹,反而讓他把人等了回來。”
“我沒別的意思,你忘不掉夏云淺就忘不掉吧,至少我目前不介意。”
孟時初說得坦蕩又淡然,霍徹卻很清楚,不介意,是因為對他沒感情。
莫說他忘不掉夏云淺她不在意,怕是他下一秒出個意外掛了,孟時初都不會變一下臉色吧。
霍徹低頭苦笑,“忘不掉,是因為傷得不夠深,也不知道堅持下去結果有多兩敗俱傷,若是知道,便是長在心臟上,也能用刀子剜掉。”
孟時初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意思,反問,“所以,你怎么就知道堅持下去會兩敗俱傷?”
霍徹抿唇不語,像是不想說,又像是在思考如何組織語言。
“不想說就不說,不勉強。”孟時初聲音淡然,她的好奇心向來就不重。
霍徹卻忽的開口,“我之前做過一個夢……”
前世的經歷,此刻以夢境的方式,說給自己的妻子聽。
霍徹說得緩慢,娓娓道來。
那個很長的悲傷故事,結局格外的凄涼。
果真是兩敗俱傷。
孟時初一直沒有打斷,就那么靜靜地聽著,雖然她覺得挺荒謬的。
講完后,霍徹喝了一口杯中紅酒,看向對面,“難以置信,是不是?”
“很離奇。”孟時初沒有否認,的確難以置信。
但這個夢境卻有完整的邏輯。
從開始,到結局,閉環完整沒有漏洞。
唯一的漏洞,就是霍徹戀愛腦到了一個走火入魔的地步。
“這個夢我沒跟別人說過,現在說出來,感覺像是壓在心里的石頭被移開了。”雖然在孟時初看來,這就是一個夢境,或者是個虛構的故事。
但將心事說出來,當事人的確會覺得輕松很多。
“所以夢醒后,你就跟夏小姐斷絕了來往,是嗎?”孟時初沒有結束這個話題,她看得出霍徹想跟她聊。
霍徹點頭,“同樣的悲劇,再發生第二次多沒意思,而且我也的確覺得,是我的問題更多。”
“及時止損,你也相當優秀。”孟時初只是這樣評價了一句。
霍徹端著酒杯,盯著孟時初,問,“你不覺得我在忽悠你嗎?”
孟時初道,“我唯物,雖然不相信夢境能成真,但我不會強制要求你跟著我一起唯物,你可以堅持你的思想,我也能堅持我的理解,這并不沖突。”
這一番話聽得霍徹眼中盛滿了笑。
那種不理解但尊重的態度,讓人覺得格外舒服。
兩人舉杯隔空相碰,霍徹說,“我那個夢里,你出現過。”
“那我的結局是什么?”
霍徹不暇思索道,“優秀如女王,光芒萬丈。”
孟時初微微失神,后重新舉杯,“敬你慧眼識珠。”
霍徹,“敬你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