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崎和平盛龍問了不少問題。
村正瀧衣隱晦地在基于本妙寺典籍上加了一些自己的“理解”,那是她從游戲里面得知的隱秘。
以通過一種比較合理的猜測跟記載關聯起來,這樣的事情她在成為玩家的第二天就開始在做了。
把這些信息提供給官方或許能有所幫助,不僅是為了別人,也為了她自己,畢竟現在她確實不安全。
日嚴跟她說過,妖刀是樂于見到她這位契約者甚至是整個村正血脈的滅除,這樣的話,妖刀就可以尋找新的契約者,定下更加苛刻的條款。
甚至不需要屠戮整個村正家族的血脈,只需要殺了她,就能成功。
苛刻條款的方面應該不是人數,而是掌控權。
之前的契約村正家族就算最后被吞噬了理智,至少一開始那段時間,是擁有控制權的。
再不濟也能用自我血祭的方式延緩。
而新的契約者,說不定只有成為刀傀的資格。
也沒有必要再定下一代接一代的傳承,直接死一個換一個,用日嚴的話說就是目前世間超凡傳承斷絕,無人能制住妖刀這種存在。
不過這樣的話在騎士和妖霧出現之后,又變得不那么確定。
大約其實這個世界之中,還是能有限制妖刀的超凡存在。
“外面怎么這么吵?”
黑崎聽到了動靜,起身正想出去看看。
篤篤。
高木敲門進來了。
“組長,外面來了很多記者。”
“并且.他們似乎都知道妖刀的事情。”
本妙寺門口。
警戒線外。
“警官,能方便說一說這起案件是不是跟傳說中的‘村正妖刀’有關?”
“傳說都是真的嗎?真的存在妖刀嗎?”
“為什么事情會爆發在本妙寺里面,是不是本妙寺一直是個妖寺?”
黑崎靠在圍墻后,分辨著那些記者的七嘴八舌,眉頭緊鎖。
“這些家伙,怎么知道這么多,是誰爆出去的?”
“難道是我們之中出了內鬼?”
平盛龍看向高木紗良。
“已經在調查了,記者都說這是匿名郵箱給他們發的‘獨家消息’。”
“這場景,怕是半個東京的新聞組被叫來了吧,獨哪門子家。”黑崎吐槽。
“總部的技術人員確認了郵件來自阿美利卡阿拉斯加。”
“嘖”
黑崎無奈地看向平盛龍:“好,的確很聰明。有沒有什么辦法查到附近區域這兩個小時內向阿美撥打的電話、郵件、信息之類的?”
“咳咳,這是不可能的。”一旁的中島聽不下去,替平盛龍回道。
幻想都不敢這么想。
向來只有阿美監聽這里的份,哪里有他們監聽阿美的資格。
“問問而已。”黑崎也知道不現實,打消了這個念頭,不過轉瞬,又猛地一拍掌,湊到平盛龍耳邊,“你說.會是‘玩家’嗎?”
“你是指有玩家利用記者來刺探我們的消息和反應。”
“對啊,這動作很明顯。”
“嗯,有可能。”
“那是不是可以直接排查這兩個小時內附近的人群。”
“.可以,但別抱太大希望。”
平盛龍清楚這個恐怖的統計量,你要計算一個人出現在這里可不可疑,那么就要調查他的身份、工作、關系和平日活動范圍,沒有嘴巴一張那么簡單。
系統篩選出來之后還需要人工的大量鑒別。
特別這里的人流不少,因為寺廟密集,游客也多,這里面就有不少外國人。
因為超凡事件頻發,東京的游客反而更多了,好像全都不怕死一樣。
不過這里面也并非全是目的單純的“游客”。
有的人連官方都不敢抓。
“總歸是一條路徑,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黑崎還挺高興的,反正那些記者又不用他來應付,就這么平白得了對方可能露出來的一條馬腿。
只要對方還繼續弄這些小動作,他就有把握把那人剩下三條馬腳都摸出來。
咔嚓。
“這么一來,文京區的寺廟圖片除了本妙寺就收集齊全了。”
金發男子隨意找地方坐下,然后把圖片處理一下,發送給某個朋友。
“謝謝!幫大忙了,伊森你真是太可靠了。”
“這可不是無償的哦。”
“我懂我懂,我弄好的網站里面你一定是首席貢獻者!只有你明白做出這些整理分類的工作是多么的偉大!”
笑著將裝備都收起來,伊森·雷諾掃了眼有些喧鬧的本妙寺附近,擺弄幾下相機,帶著好奇模樣走了過去。
“你好,請問這是發生了什么?”雷諾隨便找了個人問道。
那人本來一臉不耐煩,抬頭看見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后,立即低眉順眼:“你日語真好啊,是留學生嗎?”
“嗯,沒錯。”
“最近的超凡事件你肯定聽說過,這里面就是發生了類似的事情,剛剛都有幾個人被蓋了白布抬出去了。”
“哦真可憐啊。”雷諾面色不忍地搖頭。
“呃,是啊,聽說是跟傳說中的妖刀村正有關,也不知道為什么那把刀會出現在這里,要是有人拿著那把刀躲藏起來的話,東京又要多一位殺人狂魔了。”
“那看來我還是少點出門比較好,謝謝你了。”
“啊啊,不客氣,請慢走。”
臨走時候,他還光明正大地到處拍了幾張照片,然后發到社交媒體。
療養院。
“對,就是這樣。”
“一步.兩步!沒錯,巖崎先生對腦機接口的適應性很強,這種淺接口的方式雖然創口小隱蔽好,但很恢復起來也比較緩慢,沒想到巖崎先生這么厲害,短短一周就能下床行走了。”
“過獎了。”
“不不不,這是我們發自真心的話,按照這種進度,完全可以做到一個月內恢復大部分自主行動能力,半年可以嘗試低烈度運動”
醫師興奮地叭叭個不停,仿佛在親眼見證一個醫學奇跡。
后藤護工虛扶著巖崎,裝作很一副小心的樣子。
有的人看著走兩步都要扶,實則卡車都能甩到天上去。
殺的人連起來能有東京塔高。
結束完每天的訓練,巖崎慢慢坐到床上,做戲做全套地“艱難”伸手,花了三分鐘喝了一口水。
然后流出的汗比那喝下的那口水都要多。
后藤貼心地用汗巾幫忙擦汗。
巖崎的腦機接口是一周左右前安的。
明面的錢從哪里來嘛.這得感謝幾乎全族螺旋升天的巖崎家族。
死去的族人有不少跟巖崎都是“叔侄舅甥”關系。
屬于第三順序繼承人。
一般來說很難有機會繼承,可這不一般。
盡管大頭都因為沒有合適法定繼承人緣故被官方收回,但漏出來的這么一些,也是一大筆錢,足夠他換上一個妹妹生前心心念念的腦機接口了。
有了這個接口,巖崎明面可以慢慢重新撿回自己的人生,暗面依舊繼續流竄于陰影,裁決有罪之魂,提升實力。
現在黑幫分子都不叫他妖霧,而是稱呼其為死神。
很多人連夜關閉門面會社,去鄉下地方避難或者去別的都市圈發展了。
只是在近段時間,他因為更加關注游戲,所以現實少了些許活動。
也讓官方稍稍松了口氣,爭取時間加大對特殊部隊的投入訓練。
“根據有關人士透露,本妙寺疑似發生超凡慘案,造成大量傷亡,我們可以看到,目前已經拉上了警戒線傳聞,這起事件跟傳說中妖刀村正相關”
電視上,正播放著本妙寺的直播新聞。
聽到妖刀村正,巖崎神色不動,繼續慢慢把水放回去。
播放的新聞沒有刻意去管,巖崎和后藤隨意地聊起了天,說著自己以后的打算。
“.可能會開一家工作室,售賣繼承到的藝術品,你要來當我的助理嗎?”
“啊?我、我真的可以嗎?”后藤指著自己,本色發揮出不自信的性格。
“嗯。”
“謝謝!謝謝!我會好好努力的!”后藤激動地站起身用力鞠躬。
巖崎忽然發現,她好像并非完全是表演。
她大約是人生里遇到過太大白眼以至于被別人的信任的光撒到,縱然只是余光,也視若珍寶。
壓下情緒的波動,巖崎重新加固了自己內心的武裝。
后藤只是他隨時可以丟棄的一枚棋子,不需要亦沒必要培養感情。
那樣只會成為他的弱點,阻礙他無敵之人的目標。
很快,他就調整好了情緒,重新恢復了冰冷,思考起電視剛剛播報的妖刀真假。
最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官方對他的監視依然有,但卻比他想象之中要少,就好像他們找到了一個比他更加具備嫌疑的犯人。
這對巖崎而言是個好機會,方便他化身妖霧收集祭品。
不過既然妖刀已經出現,明顯這東西的價值要比一般的獻祭更加有吸引力。
在游戲里面,他對妖刀的掌控還算可以,不殺普通人還是能夠做到的,但對于那些圍剿者,不殺的話,他很難逃脫。
所以盡管他也清楚完美結局的方式大約是要盡量少殺人,可還是很難做到。
不過他發現了用自己的鮮血獻祭給妖刀,可以獲得短暫力量的提升,并且少量降低被妖刀控制的進度條。
可一旦獻祭多了,進度條就會一下子跳漲一半以上。
他計劃用這個方法,盡可能控制住獻祭的幅度,少殺人的玩到結局。
他自認已經很盡力在操作,但沒想到排行榜上他只能排到第二,那么第一的【正】應該真的能做到幾乎完全控制住那把妖刀,而且還是個新玩家。
不過作為老玩家,他還是有優勢的,那就是新玩家都不知道第一個通關的結局關系到最關鍵的獎勵。
而且在沒有通關結局之前,連正式玩家的身份都沒有,沒辦法進入玩家大廳交流,所以就算那兩個濫好人想要告訴他們,也做不到。
這一點很好。
符合他的利益。
現在問題是,官方是否知道游戲和玩家的存在。
妖刀會不會是官方放出來的陷阱。
如果真的是妖刀出世了,那么能不能對他造成傷害。
游戲里面的敵人目前都是人類,這一點他沒有辦法得到驗證。
要說妖刀的攻擊是純物理的話,巖崎也不信,因為游戲里只要是活物,就能看到體內流動的紅色七星弱點。
他只是變成無形黑霧,并非化作魂魄,還是有很大概率會被控制妖刀的人看到弱點。
而弱點只要一刀連起來,就能達成瞬殺。
他將會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斟酌再三之后,巖崎決定暫時不要輕舉妄動,不去賭這個失敗即死的概率。
最好能讓妖刀吸引那位騎士回來,讓他先上。
巖崎知道騎士去了彼岸尋求機緣,那里的動靜太大了,那么應該沒有道理放棄已經出世的妖刀。
他們之間交流不算多,不過巖崎也看得出來,對方更容易被情緒控制大腦,這一點很好。
很好利用。
而且交流經驗也似乎很匱乏,說明很年輕,或許他可以通過一些手段光明正大地利用他。
這也不失為一種合作。
他得到實際好處,騎士得到虛假的正義感滿足感,怎么能說不是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