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前許多人原本還聽的津津有味,慢慢的就徹底跟不上后人的思路。
就算是一眾整日里喜歡思考世界,思考哲理們的先賢,初次聽到這個理論的時候都在腦子里面轉(zhuǎn)好久。
剛理清了一點,再次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徹底不明白后人在討論什么了。
但似乎非常有趣!
如果能弄清楚這里面的一些道理,對于他們有沒有一些幫助呢?
眾多先賢們想著想著眼中帶著深深的嘆服。
后人對于這個世界的探索是他們遠不可企及的。
隨便拎出一個人來對于任何事情都能說的頭頭是道,上到天文下到地理似乎無所不知。
或許正是對于未知的這份強烈好奇心,才讓后世跟他們現(xiàn)在相比仿佛是換了人間。
但想的越清楚就越是無奈。
因為他們知道,這樣的探索放在他們現(xiàn)在是行不通的。
百姓們光是為了填飽肚子就已經(jīng)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又哪里有這么多閑心去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呢。
.......
天幕上畫面轉(zhuǎn)動,終于變得正常起來。
只見鏡頭中,男人A穿著白大褂正在桌案前記錄什么,他的前方男人B手中拿著一個瓶子,瓶子里面許多黑色的點正在不斷跳動。
【B:這罐子里面的黑點是什么?】
【A:噢...你說這個啊,里面裝的是跳蚤。】
【B:跳蚤?你養(yǎng)這東西做什么?】
B說著有些嫌棄的將罐子拿遠了一些。
【A:這可是自然界跳躍能力最強的生物之一,跳躍高度是二十到三十厘米,是它體長的一百倍】
“跳蚤?一百倍?!”
“這玩意有這么厲害?”
天幕前許多人看著那不斷跳動的跳蚤有些疑惑。
他們以往到?jīng)]有細想過這些東西,他們對于這些隨處可見的小蟲子也從來沒有在意過。
就如同他們只知道蚊子會吸血,卻從來沒想過蚊子為什么要吸血。
更不知道需要吸血的只有雌蚊。
“能跳一百倍又怎么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嗎?還不是只能跳那么一點點高。”
“你傻啊,如果把這能力給我們,按照我們的高度一跳豈不是能直接跳到山上去!”
“臥槽,原來這么厲害!”
這人看著不遠處的山坡,想象著自己要是能一下子跳上去就被嚇到了。
他抓了抓腦袋,揚起了漫天的白屑,在一綹一綹的頭發(fā)中掐出了一個芝麻大小的黑點出來,然后放在眼前默默打量。
“跳蚤兄啊跳蚤兄,打個商量,能不能把你這個能力借給我用一下啊,你喜歡吃什么我給你拿~”
“你怎么不說話,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
男人掐著跳蚤直接將它送到了嘴巴里面,喉管微微涌動。
然后他帶著深深的期盼看向了山坡,要真能跳這么高以后砍柴豈不是就方便多了?
【B:這么厲害啊,等一下,你這個罐子不像有三十厘米高吧?】
【A:只有十厘米】
“十厘米?”
B反應(yīng)了過來,連忙將罐子放在了桌上然后不斷在身上拍打著。
【A笑了笑:沒事的,那罐子里面的跳蚤最多只能跳十厘米。】
【B:你把它們腿打斷了?】
【A:也可以這么說吧,更準確的來說應(yīng)該是它們心里的腿】
【B:什么意思?】
【A:一開始放在罐子里面它們確實可以輕松跳出來,于是我在十厘米的位置給它們加了一個蓋子】
【剛開始我每天都能聽到它們撞在蓋子上的聲音,但很快這種聲音就消失了】
【一個星期后我把蓋子取下來,但它們依然只保持十厘米的跳躍高度】
漢高祖年間。
邦子砸巴了一下嘴巴,好像是品出點味道出來了。
“這像是在說跳蚤,但乃公怎么覺得也像是在說...人?”
樊噲咧著嘴大笑,“大哥你莫不是糊涂了,這分明就是在說跳蚤,哪可能在說人呢?”
劉邦擺了擺手,“你說是就是吧,行了,一邊玩去。”
【B: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們餓久了跳不動了?】
【A:旁邊有個三十厘米的罐子,相同的時間這個罐子里面的跳蚤還是能跳到三十厘米】
【B:所以那些只能跳十厘米的跳蚤是退化了?】
【A:為什么不是進化呢?它們之前嘗試過用各種角度和力度,但都沒有辦法突破蓋子的限制,換來的只有碰壁的疼痛,現(xiàn)在它們學(xué)‘乖’了,就不會疼了】
【B:如果十厘米這個高度進一步減少...】
【A:結(jié)果一樣,哦對了,還有一個有趣的點,這些跳蚤在罐子里面也會繁衍后代】
【B:emmmm,那這些新生下來沒有碰過壁的跳蚤...】
【A:有趣的點就在這里,這些新跳蚤會自然而然的跟隨老跳蚤的行動方式,就好像它們生下來只能跳這么高一樣】
【所以罐子里面的跳蚤即便沒有了蓋子的阻攔,它們也永遠跳不出這個它們本可以輕松翻越的罐子】
【這種現(xiàn)象也被稱為...】
【跳蚤效應(yīng)!】
天幕前。
各時空下許多人就針對跳蚤這一現(xiàn)象熱烈的討論了起來。
“原來跳蚤竟然這么神奇啊?”
“你們說這到底是為什么呢?那些撞過壁的跳蚤不敢跳出去我可以理解,那些新生下來,沒撞過的怎么也不敢跳呢?”
“聽起來有點像是給牛穿鼻環(huán),甭管再不聽話的牛,只要把鼻環(huán)一穿就老老實實變得聽話起來,讓它耕地就耕地,讓它拉貨就拉貨。”
“果然這世間萬物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有人說的高興,但有人聽著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股徹骨的寒意讓他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跳蚤是這樣.....
牛...馬...是這樣。
那人....?
男人想著想著冷汗頓時就冒了出來。
一時間他似乎想到了小時候,當(dāng)年他爹指著自己彎的再也直不起來的腰,又指著家里的莊稼地。
一字一句的跟他講讓他好好讀書,只要他愿意讀,他拼死也會送他去,爹他說這莊稼地是一個能將人困住一輩子的牢籠。
如果只是在邊上看還好,但只要踩進了泥里,那么這輩子就別想再出來!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腰,看了看自己皸裂的手,低下頭又看到了小腿處干涸的泥土。
這一刻他才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年他爹這話是什么意思。
可讓他絕望的是,當(dāng)他將這話告訴自己兒子的時候,兒子那迷茫的眼神,卻跟他自己當(dāng)年如出一轍!
要認命嗎?
可是不認命又能怎樣?
男人舔了舔嘴唇感覺口渴難耐,又感覺這一刻身上似乎長滿了跳蚤讓他渾身都痛癢的不行!
忽然間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用來割麥子的鐮刀上。
幾個名字不受控制的從腦海中跳了出來。
他轉(zhuǎn)過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身后好像有越來越多的人站在了一起。
一瞬間他恍然。
原來至少還有兩條路讓他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