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張柏松心平氣和地問那漢子。
漢子看了眼張柏松的表情,回了一句:“王民。”
“王民,你把事情仔細說一說。”
這幾人里面占據主導地位的就是這個叫做王民的,已經知道他們是誰派來的人,
“回大人,此人名叫趙老三,他是個慣偷,對我的財物覬覦許久,趁我不在家就摸了進去,還險些害了我父親的性命,還好我附近住的幾個進去找到了他,才保下了我父親。”
王民抹著眼淚,看起來說的情深意切。
“趙老三,你呢?”
趙老三嘴唇動了動,“求大人明鑒,草民沒做過這樣的事情。”
他的說法和早上一樣。
張柏松抬手,師爺遞來了一些東西,這是按照張柏松的吩咐查的。
按照王民附近那些人的說辭,他的確有個老父親,趙老三的風評也不怎么樣,所有的人際關系都調查清楚了。
“他偷了你什么財物?”
王民眼珠子轉了一圈:“一兩銀子,我存了好久的。”
“你放屁!我沒拿!”
趙老三啐了一口,惡狠狠瞪著他,他今天也都晦氣,碰到了這幾個人。
“一兩銀子。”張柏松玩味地笑了笑,“王民,你這個人滑頭得很,什么好事都不做,什么壞事搶著做,我查了你這些年的所有事情,一兩銀子對你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論起名聲,王民和趙老三可是不遑多讓。
別說一兩銀子了,讓王民拿出三十個銅板都費勁。
“那,那是我父親存的。”
王民脊背彎了下去,這張柏松這么難纏嗎?
“你父親為了給你還那些酒債賭債,手上早就沒有那么多錢了。”
張柏松說完,外面有個人被衙卒帶進來,正是王民的父親。
王老漢抹著額頭上的汗水,他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神復雜。
“你們想欺負我才上任,這事若處理不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讓你們做這件事的人可以大肆宣揚這件事,說我德不配位。”
張柏松瞇起眼睛,先讓他分身乏術,然后一點一點把他拉下去,
這蘇為山下手倒是快,才碰了面,這些人就湊了上來。
他們幾個都藏著事情。
“還不說實話?”張柏松臉色冷了下去。
王老漢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泣不成聲,王民漲紅了臉,趙老三低著頭開始當鵪鶉。
另外幾個更是不敢看張柏松的目光。
這幾個剛來的時候鬧得嚴重,現在倒是老實不少。
最后是王民先開了口,把事情交代出去。
本就是子虛烏有的,張柏松還是按照律法懲罰了他們。
解決了這些,前去調查方勁松的人也回來了。
這件事是張柏松身邊的人去做的,他信得過。
打開關于方勁松的一些事情,張柏松對于這個人也算了解了不少。
“要做好最壞的準備,在蘇為山發現之前,如果方勁松不愿意松口,那就是偷也得把卷宗偷出來。”
孫允華知道的有限,受理此事的人都和蘇為山有關系,張柏松沒辦法,只能找到了方勁松那邊。
次日一早,張柏松去見了方勁松。
方勁松聽到他過來,眼珠子轉了一圈。
“他來做什么?”
兩人沒什么交集,更別說張柏松還是蘇為山要對付的人,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張柏松肯定有所求。
方勁松有些好奇,就讓張柏松進來了。
“張大人來訪,是為了什么?”
方勁松開門見山地問,他不會彎彎繞繞,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
張柏松坐下,“來問一樁舊事。”
方勁松眼神閃爍,他反應也很快,張柏松沒有明說,只不過他想到了許家私鹽案。
可抄了許家的時候,他也拿了不少好東西,這時候他跟蘇為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看出方勁松的懷疑,張柏松沒說許家的案子,提起了另一件事。
“不知道方大人還記不記得李銘宇?”
李銘宇?
方勁松身體往后,捏緊了扶手。
“看來方大人還記得。”
張柏松語氣隨和,悠哉悠哉給自己倒了盞茶。
“你調查我?”
方勁松一下子站了起來,面有怒色。
張柏松知道他不會隱藏自己的情感,索性攤開了說:“正巧我最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要是你不愿,那我只能麻煩一點,多費點心思把李家的證據交過去,從你這邊先下手了。”
方勁松深吸一口氣,從前為了上供給蘇為山,他也做了許多事情,為了湊足銀子,那李家就是他解決掉的。
“你跟蘇刺史打擂臺,與我有什么關系?”
方勁松手心出汗,張柏松不提醒,他都要忘記這件事了。
現在張柏松敢這么說,肯定是真的掌握了什么。
“你也別害怕,若是你能把許家的卷宗交給我,我便也不會做其他的事情,你也可以保全自己。”
方勁松眼中盛滿懷疑,他不了解張柏松,不能全信他的話。
張柏松起身:“既然沒法合作,那我就先走了,李家的事情我也沒辦法。”
方勁松眼中劃過一抹狠辣,緊接著就聽張柏松說:“你也別想在你的地盤上把我悄無聲息地弄死,鄙人不才,得了長公主青睞,承蒙有長公主擔保,才能到了這里。”
聽到張柏松的話,方勁松立馬歇了心思。
“你只要許家的卷宗是不是?”
“對。”
方勁松咬牙,叫人去縣衙取過來。
“我們坐下再好好談談,我可以把卷宗給你。”
方勁松還是松了口,做了這么多年縣令,他在這里撈到不少,實在是不想因為一個李家葬送了自己。
還好當時案子是在他這邊審的,把他自己摘出去還是很容易的。
張柏松坐了回去。
方勁松掃了他一眼:“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背靠長公主。”
看著張柏松那么低調,還以為是個沒什么背景的白身。
蘇為山現在十有**還不知道,方勁松忽然想著,這一次蘇為山多半要吃大虧,還有可能被奪了官職。
想到這里,剩下的話他就不說了。
方勁松這些年受制于人,對于蘇為山也是頗有怨言。
現在出頭鳥已經出現,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他們該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