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演得還挺好。”陸晚憋著笑。
就他那體格子,下個水還不至于著涼了。
再說了,他又沒真的下水,裝裝樣子罷了,身上的水和泥巴都是在路上瞎糊的。
往身上一弄,看上去也就像那么回事了。
“娘子教得好。”
趙元烈也不謙虛,對著她微微一笑,就把背篼拿進(jìn)去了。
“阿娘阿娘,我們今天還能吃魚嗎?”
金枝和寶珠纏著陸晚,阿娘弄的魚實(shí)在是太好吃了,吃過一回就絕對忘不了!
但其實(shí)陸晚也不覺得自己手藝有多好,全都是靠著商城里的調(diào)味品,以及好些半成品的調(diào)料包,放下去盲煮,哪怕是煮鞋墊子都好吃的那種。
商城各種調(diào)味品的價格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jì)的地步,所以陸晚從不吝嗇用各種調(diào)味品去烹飪美食。
“當(dāng)然,那阿娘今晚就給你們做椒鹽魚好不好?”
“椒鹽魚?阿娘,什么是椒鹽魚?”
對于這陌生新奇的詞匯,孩子們總是充滿好奇的。
陸晚也不知道同她們?nèi)绾稳ソ忉尅?/p>
趙元烈換了身衣裳出來,說:“你們阿娘會的東西可多了,聽不懂沒關(guān)系,會吃就行了!”
因?yàn)樗猜牪欢?/p>
陸晚從商城里挑選了一條較大較肥且刺少的魚,讓趙元烈殺干凈片成片腌制好。
裹上面粉下鍋炸了兩遍,油鍋?zhàn)套堂爸瑑尚≈痪褪卦谠钐徘埃粗懲硎侨绾巫龅摹?/p>
兩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看著那魚片被炸得金黃酥脆。
小寶珠一個勁兒地咽著口水。
好香啊……
阿娘那撒的是什么?
“金枝,四清呢?”
眼看著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四清卻遲遲沒有回來。
陸晚做了滿滿兩大盤椒鹽魚,有辣的,也有不辣的。
小寶珠不大能吃辣,一吃就辣的眼淚鼻涕一起掉。
瞧上去可憐兮兮的。
“哥哥放牛去了,這會兒應(yīng)該快回來了吧?”
金枝朝門口張望著,果然就看著四清牽著牛回來了。
“阿娘,我回來了。”
四清回來將牛拴好,再把自己手腳都洗干凈。
陸晚瞥了他一眼,并沒多說什么,只是道:“飯好了,吃飯吧。”
但今晚的四清食欲似乎并不怎么好。
“怎么,不好吃嗎?”
陸晚問。
四清連忙搖頭:“不是的,阿娘做的飯很好吃!”
然后便開始大口扒拉著碗里的飯,桌上的菜幾乎都沒動過。
趙元烈正要開口,陸晚扯了扯他的衣袖,沖他輕輕搖了搖頭。
飯后四清主動承擔(dān)了洗碗一事,又去給添了草和水。
他很勤快,眼里也有活兒。
“四清,別忙活了,帶著妹妹去寫字吧。”
陸晚叫住了他,讓他帶著兩個妹妹去房間里練字。
四清年齡最大,學(xué)東西也是最快的。
先生教的字,很快就能學(xué)會。
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學(xué)算術(shù)了。
三個小家伙求知若渴,每每先生講的東西,都會牢牢記在心里,一點(diǎn)兒也不敢忘。
忘了邊去問。
因?yàn)榘⒛镎f過,要不恥下問。
不會的、忘了的,都可以找先生問。
徐先生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教著,但如果有實(shí)在是教不會的學(xué)生,也會氣得徐先生打?qū)W生板子。
要么叫了大人過去,一并聽訓(xùn)。
徐先生是村子里唯一的教書先生,大家都是不敢得罪的,這年頭讀書人地位高,更別說徐先生了。
原本是可以在城中私塾當(dāng)私塾先生的,卻偏偏要回村子里,收那點(diǎn)兒可憐的束脩,教那群可憐的孩子。
有的連束脩都給不起,就給一些米面土豆一類的,徐先生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四清今天跑了很遠(yuǎn)的路。”趙元烈在院子里給雞鴨鵝喂食。
別家養(yǎng)的雞鴨鵝,好幾天才下一兩個蛋,陸晚院子里養(yǎng)的,天天撿。
原先也就零星幾只雞鴨罷了,后頭趙元烈又從外面買了些回來,尤其是買了好幾只大公雞,天天早上打鳴。
幾只母雞跟在公雞身后,使得那公雞精神抖擻,活像是打勝仗回來的將軍。
現(xiàn)在圈地也擴(kuò)大了些,光是雞便有十來只了。
旺財(cái)是放鴨的一把好手,早上鴨子出了門去小河溝里覓食吃蟲子,出門時幾只,回來時就有多少只。
一只不多一只不少。
村子里的人都說旺財(cái)機(jī)靈通人性,這樣聰明的狗狗還是頭一回見呢。
陸晚也只是笑而不語。
“我知道,他應(yīng)該是去隔壁村看二傻子了。”
“小海棠許給了二傻子,下個月中旬的婚期。”
陸晚說這些的時候,趙元烈臉上微微有所動容,不過也只是片刻罷了。
婚喪嫁娶,是別家的自由。
“男孩子大了,難免就會有自己的心思。”
陸晚嗯了聲,這世上從來都是人各有命罷了。
今晚的大河村注定是開心的,家家戶戶都飄起了炊煙。
魚香裊裊,農(nóng)戶們吃上了今年剛收的新米,再煮上那一鍋魚。
雖說沒有太多的調(diào)味料去烹飪,單單只是放了鹽,可對于他們來說,便已經(jīng)是難得的人間美味了。
四清教完兩個妹妹后,早早就洗漱回房睡覺去了。
陸晚只是看了一眼,也讓兩丫頭去洗漱睡覺。
四清躲回房間里,抱著枕頭哭。
他今天去隔壁村看了。
那個二傻子不叫二傻子。
本名叫鐵柱,長得可壯實(shí)了,都二十好幾了,還一個勁兒地流哈喇子,只要看見有姑娘路過,他就追上去。
說那是他媳婦兒。
他們村兒里的姑娘都不敢出門,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也只敢躲著。
原本在此之前,四清還是抱有一點(diǎn)兒希望的,可今天一去看了,懸著的心終于是死了。
趙家那邊。
斷親文書一簽,這事兒也就是板上釘釘不容反駁質(zhì)疑了。
劉婆子也是真病了,頭疼的厲害。
以往陸晚為了討好趙元啟,都會沒日沒夜地伺候著,而今趙元啟還被吊在祠堂呢,李氏只顧著自己三個兒子,哪里管的上她。
至于莊氏則是在另一邊的草屋里和趙元興大吵大鬧。
“她不是說雁兒是去城里做活嗎?”
“為什么大哥在城里沒找到雁兒,雁兒到底是去城里做活了,還是被賣去窯子了?你說話,你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