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以為陸晚收拾了吳小二就會放過他們了,沒想到陸晚還是沒放過他們。
“你們自己吃了二店多少回扣心里有數(shù),不需要我一筆一筆來親自跟你們算吧?”
陸晚眼神凌厲,明明她看上去就是個普通農(nóng)婦,可身上的氣勢偏偏能壓到人喘不過氣兒來。
“知、知道,二東家放心,我們……會湊上來的。”
湊不齊就要去縣衙公堂,挨板子不說,還有可能下大牢,他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是萬萬不能坐牢啊。
要是坐牢去了,家中的妻兒老小可如何是好?
好在他們沒吳小二貪得多,不過要在這短短三天里湊齊,還是有點難的。
也就只能去向親戚朋友們借了。
丟面子不怕,坐牢才怕啊。
俞老板回去后,把今天的事情都說給了王蓉聽,王蓉在家里帶孩子,前幾日孩子哭鬧不肯吃奶,她就用陸晚送過來的精油,配合手法給孩子按摩。
精神狀態(tài)果然好了不少,也不大哭鬧了。
俞子衡接過妻子懷里的小月兒,小月兒看自家阿爹回來了,咧開一口沒牙的小嘴兒笑著,看得出來,小月兒還是很開心的。
“陸娘子今日把吳小二按在地上打,早知道,該讓娘子你也過去瞧瞧的。”
俞子衡坐下來,把小月兒放在腿上逗著。
他平日里忙著酒樓的事情,可不論再怎么忙,都會抽空回來陪妻女,父親這個角色,不可缺席。
對于孩子的陪伴更是至關(guān)重要。
俞子衡心里沒什么重男輕女的想法,兒子女兒都是自己的親骨肉,怎能區(qū)別對待。
“我早說過,陸娘子與尋常人不同。”
“不知夫君是否發(fā)現(xiàn),陸娘子雖出身普通,不過是個鄉(xiāng)野婦人,可我始終覺得,她和我們不一樣。”
盡管陸晚在努力適應(yīng)這個時代,做這個時代的人,可她骨子里到底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再怎么完美融入,也終究會有一絲絲破綻。
那一點破綻,便是讓王蓉覺得她與眾不同的原因。
“倒也有過這樣的感覺,不過她是個好人。”
俞子衡抱著小月兒,掂量著女兒的重量,覺得她最近似乎又重了些,慢慢的也開始長牙了。
俞子衡給小月兒找了乳娘,免得日日折騰王蓉,使其憔悴了去。
“不管怎么說,咱們和陸娘子做生意,她是個實在人,咱們決不能虧待了她才是。”
“陸娘子于我和小月兒,是有救命之恩的。”
生產(chǎn)之時的恩情,王蓉一直銘記在心的。
“嗯,我心里有數(shù)的。”
回去后的陸晚覺得心里不踏實,趙元烈一身泥土雜草地從外頭回來,拍拍身上的臟污。
同她說:“娘子,地已經(jīng)開出來了,明日開始翻土松土,到時候全都種上糧食。”
他跟著一起去除草開荒,二十畝地,已經(jīng)全部開出來了,著實不容易。
陸晚看男人高大的背影蹲在地上認(rèn)真清洗雙手的樣子,不論什么時候回來,趙元烈都會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的。
換下來的臟衣服也會自己清洗干凈晾曬,家中事務(wù),除卻做飯這件事情他不太行以外,別的事情他都能做,且事無巨細(xì),事事都做得很好。
讓陸晚幾乎挑不出半點兒錯處來。
陸晚不禁感嘆,趙元烈這一茬的男人,便是放在現(xiàn)代社會,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
難得在古代封建社會下,還有如此平常心的男人。
更是少見的沒有那該死的大男子主義,會認(rèn)真聽取陸晚的意見,操持家務(wù),訓(xùn)練幾個孩子。
“娘子?”
趙元烈發(fā)現(xiàn)陸晚正盯著自己發(fā)呆,看出她有心事。
問道:“可是為了二店的事情在憂愁?”
陸晚點點頭。
算是吧。
“我總覺得,后面還會生出許多事情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遇山開山,遇水填海,未來之事尚無法預(yù)料,則走一步看一步。”
“娘子無需過多憂愁,不論遇到什么事情,我總歸是在的,會與娘子一起。”
男人目光堅定,他那樣高大的身軀,堅毅俊美的面龐,在陽光下顯得踏實,沉穩(wěn)。
陸晚望著他,心好像也在一點點平靜下來。
是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也沒有搬不過去的山。
她不該被這些事情所困擾,去給自己徒增煩惱。
“從前我不在你們身邊,讓你們受了諸多委屈,總歸是虧欠于你的。”
其實有些時候,趙元烈心里大概是明白的,但有些事情只適合藏在心里,夫妻之間并非全然坦誠相對,毫無秘密。
保留一些秘密在心里,這輩子爛在肚子里,帶進(jìn)棺材里,也未必是壞事。
不過沒關(guān)系,娘子還在就好。
孩子們也都是健康平安的。
“夫君這話,倒是見外里。”
正說著話呢,外頭就響起了腳步聲。
“嬸子,嬸子!”
人未到而聲先至。
程嘉衍興沖沖地跑進(jìn)來,手里提著沉重的書篋,也不覺得累。
現(xiàn)在陸天耀覺得書篋很重,總是裝了很多書,還有老師布置的課業(yè)在,提著很是吃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輕輕松松了。
跟著他們一起鍛煉身子學(xué)功夫,身子也壯實了不少。
“嬸子,我今天帶去的檸檬雞爪,都被他們給搶完了,他們今天問我,嬸子能不能去書院外面開一個小食肆,專門賣你的檸檬雞爪,他們肯定天天來買,饞都饞死了!”
程嘉衍已經(jīng)吃上頭了,以前覺得自己吃得很好,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以前都是吃的啥呀。
簡直就是沒吃過好的。
心里竟然還有點兒小小的嫉妒,趙四清那小子居然有個這么厲害的娘,天天都有好吃的。
但他娘也很好,那可是他親娘!
怎么著都是好的。
哪有當(dāng)孩子的,會嫌棄自己娘的,再說了,他娘可是很愛他的。
他只是純粹嫉妒趙四清能天天吃到這么好吃的食物罷了。
陸晚無奈扶額。
“你們?nèi)羰窍矚g,多待些去書院罷,開食肆,你約莫是要累死我的。”
陸晚現(xiàn)在哪有這個精氣神去搞。
“那……那嬸子可有配方?我著我家仆人去做,如此,也不勞煩嬸子費神了。”
程嘉衍自是知道近日來發(fā)生的事情,是他不夠周到,忘記了陸嬸子也是個人,不是無所不能的仙子神人,是會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