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妹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咋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呢?”
陸大力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疼——
“真的,肯定是真的。”陸老爹抹了一把眼淚,幾度哽咽。
幾個孩子留在了清水村,陸晚則是和趙元烈回了一趟大石村。
有馬車趕路之后,路程直接縮短了一倍不止,剛到了村口,村民們一瞧是他們二人回來了,那目光頓時就異樣了起來。
“趙老大,你們咋這個時候才回來,趕緊回去看看吧,你們家都打起來了?!?/p>
“唉,你說你們咋能在外頭欠錢呢,還欠了那么多,真是要命咯!”
二人對視一眼,連忙往自家趕。
“趙老大和他們家早就斷親了,你們要債去找他們要去,來這里要什么債!”
“我告訴你們,今天有我二牛在,你們就休想拿了半點兒東西走!”
春旺和他爹死死攔在陸晚的院門口,一群人正想往里頭沖,瞧得陸晚院子里頭雞鴨鵝牛羊俱有,這些東西要是搶了去賣錢,也是極為不錯的。
來之前他們就聽說了,他們家是這村子里最富的一戶人家了,不過人現(xiàn)在搬去縣城好久都沒回來了。
估計這房子里也有不少的好東西,到時候他們?nèi)紦寕€干凈,反正趙家欠他們錢,用這些東西來抵債,也不是不行。
“少廢話,你們讓不讓,不讓別怪老子今天連孩子也一起打了!”
春旺爹的手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現(xiàn)在沒咋干太重的活兒,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呢,就更別說他這手還是讓人給砍斷了的。
“來啊,你要是敢動我孩子一下,我讓你們今天走不出大石村!”
村子里的好多男人都來了,圍在陸晚家的院門前,陸晚早就不同于以前了,幫著他們提高了糧食產(chǎn)量,讓他們吃飽了飯,已經(jīng)算得上是大恩人了。
“你們要動手是不是,那得問看看咱們同不同意,呸,一群雜碎!”
“趙元啟,你個狗娘養(yǎng)的東西,你自個兒在外面欠的債,到處跟人說是趙老大欠的債,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合著把我們當傻子呢!”
村子里也有在縣城做活兒的,多多少少都聽了些。
這世界從來都是這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
一群人鬧哄哄地擠在了院門口直接扭打在了一塊兒,里正帶著人過來都沒能阻止得了。
村里的漢子們誓死捍衛(wèi)陸晚的院子,其實這些人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就是想進去搶東西抵債。
那站在后面躲著看的趙元啟低垂著頭一言不發(fā),算是默認這種行為了。
因為他知道,他要是再還不上債,就真的要被砍斷一條手的。
他是個秀才,是個讀書人,怎么可以被砍掉手。
所以這次也是被逼得沒法子了,才暴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目.
直接禍水東引,讓討債的人去陸晚家的院子搶東西,反正他們?nèi)嗽诳h城不在村子里.
至于這之后的事情,那就之后再說了,他只想度過眼前的難關(guān),別的事情一概不在乎。
一群人正打著架呢,那嗓門兒最大的一個男人,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雙腳離地騰空。
“是趙老大,太好了,是趙老大回來了!”
“真的是趙老大回來了!”
過來勸架的人群中爆發(fā)出喜悅之聲來,趙元啟頓時渾身僵硬,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忽然出現(xiàn)在村子里的趙元烈和陸晚兩人。
他們回來了?
他們居然回來了?
“是你,帶著人來我家鬧事的?”
陸晚瞪大了眼睛,看著趙元烈就那么水靈靈的將一個漢子毫不費力地拎起來了。
那漢子在他手里,就跟拎著雞崽子似得。
鬧事的人瞧趙元烈像個煞神似得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嚇得跟個鵪鶉似得,渾身抖個不停。
“趙叔,陸嬸子!”
春旺眼睛一亮又一亮,直到看見后面一路跑過來的四清,那眼睛就更亮了!
“四清!”
“你小子怎么也回來了?”
四清看了眼自家門口,對春旺說:“這不是順道回來看看你?”
不然難免要被他說忘了他這個兄弟,盡知道讀書去了,天知道他根本就不是讀書那塊料。
有天耀在,他簡直就是個朽木不可雕也。
讀書這種事兒,就根本不適合他好吧。
“想進我家搶東西,誰給你們的狗膽?”趙元烈一開口,那就是十足的壓迫感,那群來討債的,是縣城賭坊里的人。
還是最大的那一家賭坊。
“你、你們家欠了我們賭坊的錢,欠債不還,我們來拿點兒東西去抵債,那是天經(jīng)地義!”
賭坊的人大聲說著,別的事情他們不了解,但卻知道,趙元啟是趙元烈的弟弟,弟弟欠錢,他這個當哥哥的就理所應當要給他還錢的。
不還錢,那就只有用別的法子了。
“既是欠了錢,欠條字據(jù)呢?沒有字據(jù)就想要去我家搶東西,你們這和強盜有什么區(qū)別?”
“陸娘子,是趙秀才,是他在外面欠了錢,回村后還說什么是你們在外面欠的錢!”
春旺娘大聲說著,這些人也不是頭一回來這里了。
每回只要這些人一來,村子里的人就過來守著陸晚家門口,死活不讓這些人進去。
其實村子里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團結(jié)的,尤其是對于陸晚這樣對村子有大貢獻的人,那肯定是要保護好陸娘子家的東西的。
“姓趙的,你自己說,他是不是你大哥!”賭坊的人一把將想要偷偷溜走的趙元啟拽了過來,扔在了趙元烈面前。
陸晚狠狠擰眉,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原本的書生氣早就在他身上爛透了,只剩下一身的狼狽和狡詐。
明明是個讀書人,卻從未做過一件光彩的事情,讀書人這三個字用在他身上都是玷污了。
所謂圣賢書,他又讀進去了多少?
陸晚甚至懷疑,他這個秀才當年到底是怎么考上的,不過是長了一張頗為斯文俊秀的臉龐,便讓原主念念不忘,拋頭顱灑熱血也要去跪舔。
趙元啟身上依舊穿著那身青衫,不過之前是嶄新的,現(xiàn)在卻破破爛爛的,下巴也生了許多胡茬,臉上還有諸多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