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四清成也成,不成也得成。
她以后的日子是否好過就看海棠以后在陸家的造化了。
等嫁到陸家以后,她要是肚子爭氣頭胎就給陸晚生個兒子,從今往后也就能母憑子貴了,她在徐家也就再也不用看婆母臉色行事了。
到時候應該是徐婆子看她臉色還差不多了。
徐大順也不敢輕易打她了,這樣的日子李云香早就過夠了。
“當少奶奶?”一直沒說話的陸晚忽然嗤笑了一聲,那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讓院子里的人都聽個清楚明白。
按理說,這的確是一件大喜事,陸家如今什么模樣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羨慕在心里的。
人人都想要過上這樣的好日子,羨慕嫉妒恨,眼紅者更是不在少數。
家里有女兒的自然也是想要攀上這樣一門好親事,只是沒想到這樣好的一樁親事,居然讓小海棠捷足先登了。
“你們徐家還真是厚臉皮?!?/p>
“她一個在酒樓里給人打雜的小丫頭,一個月也就掙那么點兒銀子,還想著嫁到我陸家來當少奶奶享清福?”
“李云香,你是腦子進水了嗎?”
“陸、陸娘子,你不是你自己說小海棠和你家四清已經定親了嗎?這定了親咱們也就是親家了……”
李云香渾身都開始難受了起來。
尤其是今日在馬車里的時候,陸晚一直高高在上,總是動不動就使喚小海棠,一會兒讓她干這一會兒讓她干那的。
李云香好歹是小海棠的母親,看著心里膈應不舒服,卻又不敢說什么。
左思右想這門親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的。
“親家?”陸晚笑得更嘲諷了,那嘲諷的笑聲像是一巴掌用力扇在了李云香的臉上一樣。
更別說還是當著滿院子這么多親戚的面兒。
她那張臉都在火辣辣地燒著,又疼又燙。
“她什么身份,我家四清什么身份,以后我家四清是要繼承家業的,就她也只配到我陸家來當個奴婢罷了。”
“若非我兒鬼迷心竅吵著鬧著要娶她,我會應下這門婚事?”
“我陸晚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他喜歡那就娶回去放著,左右我家如今不缺這點兒錢,但我丑話也放在這里,你們徐家我是看一眼都嫌臟的?!?/p>
陸晚坐在椅子上,周圍的人都盯著她看。
傲慢無禮且目中無人。
所有人的心里都開始難受了起來,總覺得陸晚渾身帶刺兒,平等地看不起在場所有人。
包括小海棠。
而她身邊的小海棠卻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一張臉都漲紅了。
手指緊張不安地攪動著衣角,仿佛今日這一幕對她來說,無異于嚴刑拷打。
她儼然一副看不起小海棠的模樣,重男輕女四個字也是在瞬間出現在了所有的腦海里,雖然他們骨子里其實都是差不多的。
但像陸晚這堂而皇之說出來,他們那點兒羞恥心作祟,總覺得自己對兒子女兒都是一碗水端平了的。
“趙老大家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這親也定了,你今日又叫我們過來,大抵是要做個見證的?!?/p>
“你既瞧不起小海棠,那索性就不要定親了,定了親那她也就是你家未過門的媳婦兒,你這樣……”
“這像什么話,小海棠再怎么說也是個姑娘家,長得也不差,配你家四清那是綽綽有余。”
“綽綽有余?”陸晚譏笑的聲音很響。
她的每一次譏笑對于小海棠來說,都像極了一把利劍扎進了她的心口里。
“她也配得上我陸晚的兒子?”
“就我兒子這般優秀,在縣城里什么千金小姐娶不到,要不是他鬼迷心竅,這門親事能成?”
“今日我也不同你們廢話,既然我兒子一門心思想娶,你們就開個價,我把她買下來送給我兒子,只要我兒子開心,怎么著都成?!?/p>
陸晚那蠻橫且財大氣粗不講理的樣子,深深地刺痛了他們所有人。
家里有女兒的聽到陸晚這話,心中更是不知道罵的有多難聽。
“你們要是不樂意賣,那就等我兒子什么時候膩了,再給你們送回來,左右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可礙不著我家四清什么事兒?!?/p>
“到時候再給他買上一兩個丫頭,給我生幾個大胖孫子,怎么過不是過?”
小海棠渾身都在發抖,屈辱的眼淚劃過臉龐,她死死咬著唇,卻又不敢哭出聲。
院兒里的人瞧小海棠這個樣子,都忍不住有些同情憐憫。
李云香更是沒想到陸晚說話會這么難聽,更是一點兒臉面都不在乎的。
陸晚此刻是又尖銳又刻薄,展現在她身上的完全就是生意人的利益熏心,一切都是為了利益而服務,什么仁義道德,什么善良包容,她似乎早就忘了。
前來看熱鬧的人紛紛搖頭嘆息。
“這人啊,一有錢就變成這個樣子,本都忘了,再有錢又有啥用?”話雖如此,但其實心里還是羨慕嫉妒恨的。
他們也想要當有錢人。
也想要體驗一下那揮金如土的感覺,住上寬敞明亮的房子,穿上綾羅綢緞,出行仆人成群,吃香喝辣,越是沒有什么就越是想要什么。
故而這些話他們也只是說說而已。
小海棠聽到這話,臉色更白了,身子在不可抑制地顫抖著,她始終不敢抬頭去看任何人。
“呸!”
“我看這陸晚就是有兩個臭錢就真以為自己是什么人上人了,連那么水靈的姑娘都瞧不上,還真以為自己兒子是什么金疙瘩了,要是我家閨女嫁條狗也不嫁去這樣的人家里,嫁進去了不也照樣遭罪,誰能舍得讓自己女兒去受這種氣?”
這種話真真假假,也不知道能騙到誰。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大有人在。
說白了,他們照樣不希望這門婚事能成,不成的話,說不定自家閨女還能有一定的機會能成呢。
有錢就是娘啊,嫁進去就算過得不好,那也不至于過得太差。
他們說這話,便是希望徐家人能聽進去,趁早黃了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