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
這些人是故意來挑事的!
“哈哈哈哈哈!”
“報官?”
“我看你們今兒誰敢踏出這個大門半步,爺就免費給他腦袋開開瓢,你們還有誰想試試?”
那人從二樓欄桿一躍而下,穩穩當當落在地面上,拔出那深陷在地面的狼牙錘,上面還掛了許多粘稠的液體。
他就著那倒在地上的伙計身上擦了擦,眼神狠厲地盯著他們。
眼瞧著大門也被人堵住了,酒樓的打手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
哪怕奮力抵抗也沒用,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所有的地方都是徒勞的。
“大哥,他們來了!”
身后有人喊了聲,一群人立馬抓著小海棠扛在肩上,直接從二樓的窗戶一躍而下。
小海棠嚇壞了:“放開我,放開……”
重重地一掌劈在了小海棠的后脖頸,人頓時沒了聲響。
酒樓里一片狼藉,所有打手都橫七豎八渾身是血躺在地上,那些人沒有絲毫留情,手里的砍刀落到了他們的四肢。
還有人被攔腰斬斷。
一只血手從尸堆中掙扎而出,泰豐酒樓遲遲沒有熄燈關門,打更人巡到此處,忽然被一只血手抓住了腳踝。
“快……快報官……”
打更人三魂被嚇沒了七魄,連滾帶爬地去了縣衙敲響了鑼鼓。
咚咚咚的聲音在黑暗深夜中,如同死神降臨,重重砸在人們的心頭上。
“殺人了,殺人了!”
“泰豐酒樓……殺人了!”
夜里忽然一陣驚雷,驚醒了才剛剛入睡的陸晚,她本就睡得淺,這一聲驚雷似預示著什么。
外頭忽的狂風大作,吹得院兒的老樹枝丫瘋狂搖晃個不停,像是有無數只鬼手在猙獰的黑夜中張牙舞爪。
“阿娘,你怎么來了?”
金枝還沒睡,聽見外頭細微的敲門聲,推開門發現是陸晚提著燈過來,身上披了件外衣。
“沒事,過來看看你們。”
“阿娘,你臉色怎么這么白,可是身子不舒服?”
金枝上手去摸,不摸還好,這一摸就嚇了一跳,阿娘的手好冷。
這邊城還沒降溫那么厲害呢,阿娘的手卻冷得像是剛從冰水里拿出來一樣。
太嚇人了!
“你的手也好冷!”
“就是忽然心慌,來看看你們睡得好不好,早些睡吧。”
瞧見孩子們沒事,寶珠是早早就睡著了的,她最皮實,一整天都在外頭撒歡兒。
每天只要天一亮,眼睛一睜,那便是超長開機一整天,電量都不帶消耗的。
只有等孩子睡著了,這小院兒才能安靜消停下來。
“阿娘……”
金枝看她回去時腳下驟然踉蹌,險些摔倒,許是夜里光線不好,腳下沒看清楚,就那么回了房間,金枝擔心極了。
一直看著陸晚消失在視線之中,她也正準備轉身回房,院兒門卻忽然被人咚咚敲響。
“宣義夫人,出事了!”
云縣今夜忽然下起了冰雹。
咚咚咚地從天上往地上砸,驚雷從夜幕一閃而過,照亮了泰豐酒樓此刻的慘狀。
尸體橫七豎八堆積在泰豐酒樓中,有人被攔腰斬斷,有人腦袋開瓢。
紅白液體交織在一起,噴灑在地面。
饒是陸晚也不曾見過這般血腥場面,當即一身干嘔,剎那間面若金紙。
“大人,核查過了,除卻已經收工回家的,留在酒樓里收尾的攏共有二十四人,死二十二人,還有兩人下落不明!”
衙門的人匯報時,眼神有意無意落在陸晚身上。
“還有兩人……”
陸晚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忙去問俞老板:“今日小海棠在哪家分店當值?”
小海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到一家分店輪值,一夜之間,酒樓里就死了二十多個人,且死狀極慘,就沒有一具尸體是完整的。
就連酒樓里安排的打手也全都死了,只剩下一個,留了最后一口氣,等到人來報案。
然而最終他也沒能活下來,被砍掉了一條腿,臟器碎裂,失血過多而亡。
陸晚從沒想過,有朝一日這樣的事情會落在自己身邊,這些人絕不是巧合,而是有預謀的。
她急切地看向俞老板,希望他能給出令自己滿意的答案。
“小海棠今日……便是在這家酒樓了輪值。”
“與徐海棠一起失蹤的,還有一名叫做劉玉的姑娘,大人,他們應該還在城里!”
城門是早早就關閉了的,他們想要出城是沒有可能的,人還在縣城里。
程博也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慘案,比以往遇到的都要慘烈上百倍。
“即刻派人去挨家挨戶搜查,一定要查到幕后黑手,加強城門盤查,一切可疑人員都不要放過!”
而當陸晚聽說失蹤的人里有小海棠時,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這些人是沖著她來的,是沖著她來的!
酒樓二十二條人命就這么沒了,在那些亡命徒的眼里,他們的命比路邊的草芥還要不值一提,殺了也就殺了。
從不存在什么仁慈,而當一個人突破了所謂的道德底線時,就會淪為一個喪心病狂的禽獸。
陸晚忽然翻身上馬,朝著另一頭狂奔而去。
“陸娘子,你要干什么!”
“去鏢局武館!”
陸晚高揚手中馬鞭,重重落下,武館和鏢局里人手夠,重賞之下定有勇夫。
一夜之間,城里的百姓都知道了泰豐酒樓的慘案,也因這樁慘案,泰豐酒樓暫停營業,只留了一家總店還開著,所有分店都關了。
官府和陸晚同時出了懸賞令,若能有提供線索者,重金酬謝。
若能尋到殺人兇手者,白銀千兩!
“一千兩!”
“宣義夫人還真是大手筆!”
“聽說被擄走的是她未過門的準兒媳,能不大手筆么?”
“未過門的準兒媳?”
“是啊,你是不知道,泰豐酒樓一晚上就死了二十多個人,這種一看就是仇家上門,都怪宣義夫人平日里樹大招風,一點兒都不低調。”
“你說她一個女人,賺點兒錢也就行了,她如今逼得城里多少大老板沒了生意可做,可不就是在自尋死路么?”
對于這樣一樁慘案,他們似乎并沒有過多的同情,反而幸災樂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