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謬贊了。”
季清影低垂著眼睫,聲音柔軟,“這不過是他人信口胡言,當(dāng)不得真,何況一具皮囊,我輩修士豈可過于著相。”
她嘴上這么說,指尖卻不自覺地掐緊,心跳比被魔修劫持時還要快上幾分。
慕長歌暗自翻了個白眼。
又來!
這姑娘似乎話里有話啊。
到底是城主府家的大小姐,這副欲絕還迎,又不過分表現(xiàn)的姿態(tài),拿捏得恰到好處。
尋常之人恐怕早已被撩撥得心癢難耐。
季清晚眨眼道,“姐姐,照你這么說,要你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你也不在意嘍。”
季清影小臉泛紅,一秒破功。
這死丫頭真的是,有這么拆她臺的么。
倒是慕長歌忍不住想笑,還得是妹妹,有什么說什么。
不在意自身皮囊,那只是對于特有的人而言,無論是修士,還是凡夫俗子,外貌永遠(yuǎn)是深入下去的第一要素,且不分男女。
季清晚俏皮地吐了吐舌,轉(zhuǎn)而看到三名長老,互相攙扶著走出了丹塔。
“老夫無能,讓賊人鉆了空了,險(xiǎn)些害得大小姐落在魔修手里。”
為首的陳長老面色灰敗,嘴角掛著血絲,苦笑著拱手,“多虧了這位小友,否則....”
話沒說完,他吐出一口黑血!
“陳長老!”
季清影連忙上前扶住他,“您中了蝕骨魔毒?”
陳長老艱難點(diǎn)頭,此毒無解,又以魔氣為根基。
中毒者唯有兩個選擇,要么墜落魔道,成為行尸走肉般的傀儡,要么三日內(nèi)經(jīng)脈寸斷而亡。
更棘手的是,此毒會侵蝕丹田,若強(qiáng)行運(yùn)功逼毒,反而會加速毒性發(fā)作。
“慕公子!”
季清影抬眸望向他,眼中帶有一絲希冀,“不知公子可否施以援手,若公子答應(yīng),你...要我認(rèn)做任何事我都答應(yīng)。”
慕長歌聽著她那欲語還休,心里暗嘆。
這姑娘可真是....母豬帶胸罩,一套又一套。
看似清高矜持,實(shí)則句句撩撥,偏偏讓人挑不出錯。
他掃過季清影泛紅的耳尖,以及故作鎮(zhèn)定,又不斷輕顫的睫毛。
這哪是什么不諳世事的大小姐,分明是個深諳獵人之道的老手,既要他救人,又想借機(jī)接近他激活上古丹魂。
還擺出一副為救長老,不得不委身的模樣。
慕長歌真想對她說一句,姑娘,戲過了,我可是活了上千年的人,什么樣的浪沒見過?
“季姑娘言重了。”
他負(fù)手而立,清了清嗓,“救死扶傷是我輩修士分內(nèi)之事。”
慕長歌祭出血煞劍,眾人只見一道紅光閃過,那幾名長老體內(nèi)的魔毒便被分離了出來,融入了劍身。
“那是魔劍?”
陳長老一邊感受著體內(nèi)魔毒被徹底凈化,一邊駭然地看向慕長歌,若非這人的靈力無比純凈,他都懷疑慕長歌是魔修。
“不錯。”
慕長歌坦言承認(rèn),“魔修之物,又何嘗不是對付他們的利器?”
“公子言之有理。”
季清影接過話茬,紅唇揚(yáng)起誘人的弧度,眼前這人若對他們存在居心,也就不必出手相救。
是以,她不在乎那是否是把魔劍,更何況世間靈兵為死物,要看驅(qū)使之人是誰。
哪怕修魔之人,也未必就是品行不端之輩。
“公子大恩,清影無以為報(bào)。”
她嬌羞地低頭,聲音細(xì)弱蚊蠅。
慕長歌差點(diǎn)笑出聲,這姑娘分明在說,我無以為報(bào),所以只能以身相許了是吧?
“叮!檢測到氣運(yùn)之女季清影,發(fā)動欲擒故縱技能,當(dāng)前攻略進(jìn)度30%,宿主獲得氣運(yùn)值返還2000點(diǎn)。”
“溫馨提示:宿主順勢提出雙修要求,可加速丹魂覺醒。”
慕長歌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姑娘怎可如此看我?”
他故意板著臉,“我救人不圖回報(bào)。”
季清影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這個男人...真是正的令人發(fā)指。
她在天風(fēng)城中追求者無數(shù),只需一個眼神,就能讓其他男人迷失了自我。
可眼前這人,竟對她的暗示置若罔聞。
嗯。
很有挑戰(zhàn)性,就是不知他能扛過幾個回合。
她季清影看中的獵物,絕不能讓他逃了。
“哎呀!”
她腳下一軟,向著慕長歌懷里栽去。
慕長歌將她扶住,卻見這姑娘趁機(jī)將柔荑按在他胸口,一縷試探性的靈力悄悄探入。
果然,與她體內(nèi)的丹魂似有共鳴。
“小心。”
慕長歌似笑非笑,“這地上,可平整得很。”
季清影漲紅了小臉,妹妹湊了過去。
她眨巴著水靈靈大眼睛,“姐,你要是想摔,好歹讓我絆你一下,你這也太突兀了,一點(diǎn)都不自然。”
“……”
這丫頭,到底哪邊的?
早知如此,不如讓父親直接把她甩在墻上好了。
似是看出季清影的尷尬,陳長老連忙道,“方才所見,小友劍術(shù)通神,不知師承何處?”
慕長歌還未回答,遠(yuǎn)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鐘聲。
鐺!
鐺!
鐺!
鐘聲過后,是一片血色的結(jié)界,籠罩住遠(yuǎn)處那方天地。
陳長老臉色驟變,那赫然是來自城主府的鐘聲。
“不好!爹爹有危險(xiǎn)!”
她皺著眉頭,完全忘記了現(xiàn)如今保持的姿勢。
還是慕長歌提醒,“季小姐,你這投懷送抱的時機(jī)有些不巧。”
“公子若能救我父親。”
季清影慌亂地從他懷里起身,“清影愿...”
“姑娘又客氣了不是?”
慕長歌抬手制止,身形已然化作一道流光沖向城主府,只留下一句調(diào)侃在空中回蕩。
“等我把你爹救出來,你們父女再好好商量下,姐妹兩個到底誰嫁給我比較合適!”
他那笑聲漸漸遠(yuǎn)去,季清影紅唇上跟著暈散開迷人的笑意。
陳長老上前道,“大小姐,你如何確信他有能力救出城主?”
“他若不行,城主府危矣。”
她望著慕長歌遠(yuǎn)去的方向,“如今,我們也只能相信他了。”
林瑯天帶領(lǐng)的銀甲護(hù)衛(wèi)隊(duì),早在丹塔三位長老出來前,就悄悄離去了。
只是憑借那些護(hù)衛(wèi)隊(duì),怕是連那結(jié)界防御都沖不破。
“可是大小姐,即便他能救出城主,后日就是煉丹比試大會了。”
陳長老面色稍顯凝重,“那勝出的第一名可是要...”
“無妨。”
季清影紅唇微勾,“我和父親只是說,勝出的第一名會獲得神秘大獎,可從未保證,這大獎具體是什么。”
陳長老一臉呆滯地看著季清影離去。
他們天風(fēng)城之所以舉辦這場盛會,就是想團(tuán)結(jié)各方勢力,共同抵御魔門。
近日來,魔修對他們可是騷擾不斷,一心想要帶走季清影煉制血丹,又豈能如了他們的愿。
“大小姐這招真的是,竹篩子做鍋蓋,渾身是眼兒!”
陳長老感嘆道。
倘若這丫頭遇上喜歡的,那神秘大獎就是她自己,遇到不喜歡的,還能讓別人挑不出理。
就是不知到了當(dāng)日,會不會得罪某些人。
畢竟參與此次大會的,還有天風(fēng)城第一世家周家大少爺周嚴(yán),周家身后又有合歡宗。
被周嚴(yán)這樣的人纏上,多少算些麻煩,季清影時不時閉關(guān),又何嘗不是在躲避他。
“陳長老,你說錯了。”
季清晚向他投去一笑,緊接著遁起流光,只留下一句,“我和姐姐只有三個眼。”
“什么意思?”
陳長老看向身旁兩人。
其中一人老臉微紅。
“小姐的事少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