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敖烈還是閆燁,兩人臉上的鱗片和羽毛都消失的十分緩慢。
一開始甚至都沒人察覺到這個變化。
大概過了足足有十分鐘,圍觀的哨兵里,有個人突然嘀咕了一聲:“哎,是我眼花了嗎,我怎么感覺前頭那兩個狂化哨兵,他們臉上的精神體實體化的痕跡好像減少了一些,就身上插滿菌絲的那倆。”
他的聲音不算小,哨兵又都五感敏銳,不少哨兵聽到聲音,都下意識揉揉眼睛,然后細細瞅過去。
“哎,那位警官臉上的青色鱗片好像是少了一點吧?”
“我也感覺好像少了一點。”
“還有那個長紅色羽毛的,頭臉上的羽毛好像也少點了吧?”
后方議論的聲音逐漸變大,在前面一些,用便攜式拍攝裝備正在拍攝著的媒體人也聽到了聲音。
紅錦鯉就在最前方的一波,他已經開啟了直播,正在拍攝著蘇漾和小蘑菇往哨兵們身上扎進菌絲的過程。
直播間里觀看的人數很多,評論區里也十分熱鬧。
只是大部分觀眾都在詢問蘇漾在做什么,為什么往狂化的哨兵的身體里扎菌絲。
紅錦鯉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恰好這個時候,后面哨兵們議論的聲音傳了過來。
紅錦鯉下意識在直播間中開口復述那些議論的聲音。
“剛剛,我聽到有人說,先頭那兩個身上插滿菌絲的哨兵,他們臉上的精神體實體化的情況好像正在消退。”
紅錦鯉往前頭敖烈和閆燁兩人臉上瞅了瞅,繼續說道:“嘶,我這眼神,看著好像是消退了點,又不太確定,你們能看出來嗎,他們臉上精神體實體化的情況,到底有沒有消退?”
紅錦鯉是懂得制造話題的,這個疑問一經拋出,評論區立刻炸了。
【臥槽,你不說我沒發現,你一說我也覺得,他們臉上精神體實體化的情況好像確實比之前少了一點。】
【臥槽臥槽,我也有跟你一樣的感覺,但是又不那么確定,有沒有之前截了屏的大神,放個前面的圖過來對比一下。】
別說,直播間里還真是什么樣的大神都有。
還真就有人在紅錦鯉剛剛開播的時候截屏的。
一個ID叫漾漾忠粉的號發了一個截圖到評論區。
紅錦鯉點開截圖看了眼,截圖時間確實是他剛開播那會,圖片上,能清晰的看到敖烈和閆燁兩人臉上精神體實體化的情況。
紅錦鯉看看截圖,再看看前方敖烈和閆燁現在的情況,他幾乎是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
不是錯覺,真的不是錯覺!
敖烈和閆燁兩個人的臉上,精神體實體化的情況,是真的比一開始消退了一些!
沒有對比的時候,可能感覺不出來,但現在,對比圖就在眼前,只要稍稍加以對比,兩人臉上精神體實體化的情況,先后差異十分明顯!
紅錦鯉當即操作個人終端,將那張截圖評論置頂,又現場拍攝了一張敖烈和閆燁現在的實況圖,將兩張圖片放在一起,給直播間的觀眾作對比。
當兩張圖放在一起的那一剎,直播間的評論區幾乎原地爆炸。
一條條臥槽的評論,幾乎要晃花他的眼。
他特別理解直播間里的觀眾,連他自己看到這兩張對比圖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要臥槽一聲。
不止紅錦鯉這邊,其他的媒體人也有翻看先前的拍攝記錄的,當他們翻出記錄,再跟現場敖烈和閆燁對比,也幾乎是立刻驚得合不攏嘴。
也不知是哪家媒體,在前方投影出了兩張全息對比圖。
第一張是一開始拍攝到的敖烈和閆燁兩人的虛擬影像,面部細節十分清晰,能清楚的看到兩人臉上分布的鱗片和羽毛。
第二張是剛剛拍攝的兩人的虛擬影像。
兩張靜態的高清虛擬影像放在一起,后面的圍觀群眾看了之后,幾乎是同時發出了倒抽冷氣的聲音!
“我滴個神吶,你們看那第一張全息投影上,敖烈臉上的青色鱗片一道道的,幾乎蔓延近發際線中,但是現在,有好幾道已經消退到眼瞼下方的位置了!”
“真的,是真的!”
“他們臉上精神體實體化的情況是真的在消退!不是我的錯覺!”
“天哪!難道那位蘇漾向導真的能將狂化中的哨兵救回來?”
“她現在往那些哨兵的身上扎進菌絲的行為,是在救治狂化哨兵?可是我以前怎么從未聽說過還有這種手段能救治狂化哨兵?”
“我也從沒有聽過這種救人手段。”
“哎你們快看,那先頭的兩個哨兵,他們臉上精神體實體化的情況還在繼續消退!”
“好像消退的速度還比剛才快一點了!”
“我認識先頭那兩個警官,臉上長青色鱗片的叫敖烈,長金紅色羽毛的叫閆燁。”
“我們是不是要見證一場星際級別的奇跡事件了?”
……
前方,蘇漾和小蘑還在專注的給第三第四個哨兵進針,并沒有聽到后面跟來的圍觀哨兵們發出的聲音。
很快,她和小蘑這邊進針再次完成,敖烈和閆燁的停針時間還沒有到。
蘇漾抬眸,看向沈星澤,都不用她開口,沈星澤已經會意。
凌霄藤再次拎來兩個哨兵,分別放在蘇漾小蘑菇旁邊。
蘇漾吐了口氣,正準備繼續開始新一輪診脈以及針灸。
卻在這時,她感覺到身后有什么東西輕輕拽了她一下。
她扭過頭,驀然看到,就在她身后的位置,凌霄藤用自己的枝藤編織成了一張椅子的模樣。
剛才,是一條枝藤拽了她一下,似乎是在示意她坐下。
蘇漾唇角劃過一抹笑意,心底也升起些許溫暖與熨帖,她順著枝藤的輕輕拉扯坐下,而后朝沈星澤遞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蘇漾坐在藤蔓編織的椅子上,繼續給跟前的狂化哨兵診脈針灸。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在蘇漾和小蘑菇給第五第六個哨兵進針完成的時候,敖烈和閆燁兩人停針的時間也到了。
她意念微動,扎在二人身上的菌絲一瞬間收回。
也是在那一剎兩人幾乎不受控制的悶哼出聲。
不遠處圍觀的哨兵們包括媒體人倒抽冷氣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因為,就在蘇漾抽回菌絲的那一剎,兩人臉上還殘留的鱗片和羽毛,如同冰雪消融一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著。